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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妖道


月黑风高,公主府陷入一片静谧中,韩漳悄无声息地从屋顶上跳下来,轻手轻脚打算回自己房间,途经将军的卧房时,被将军喊住了。

        尤硕明开门见山:“让你去查沈信芳,查得怎么样了?”

        韩漳内心咯噔一下,这段日子他被陶修文吸引了注意力,几乎忘了沈信芳那回事。好在那天在大理寺偷听到了一些讯息,可以应付一下:“沈信芳的父亲沈文翰是当今太尉,三朝元老,母亲韦氏也出身高贵,他还有一个妹妹叫沈听兰……”

        “谁要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尤硕明皱眉打断,“让你查他与召南是否有……有私交,查到什么没有?”

        韩漳讪讪,“暂时没有。”

        尤硕明又默了片刻,才开口问:“这姓沈的,是不是爱穿白衣?”

        韩漳一头雾水:“将军何出此言?”

        因为他发现,亦心回宋国以来,穿白衣的日子越发的多,而他每次见着沈信芳,那人除了官服,几乎只穿白衣。

        “爱穿白衣有什么不对劲吗……陶修文也爱穿。他们宋国好像很多人都喜欢素衣白裳的……”韩漳挠挠脖子。

        尤硕明不说话,回到书案前,盯着纸张上的字看了好一会儿,提起笔来。韩漳好奇地凑过来,望见纸上写着三列字,分别是“太尉、太傅、右相”。

        韩漳靠在书案上托着腮,看将军的笔在“右相”上停了一会儿,最终调转笔锋,划掉了“太尉”。

        广陵传来捷报,苏敬纶大败越军一路北上,收复了高远,正在寿州与越军对峙,皇帝得讯龙颜大悦,下诏给境内每户平民按人头发放纸裘,以助百姓御寒过冬,百姓高呼天子圣明。

        一夜寒霜,大地被裹上了一层银装,一脚踩上去冰晶碎裂,咯吱咯吱作响。

        街市上贩夫走卒依然不绝,裹紧了身上的纸裘,走一阵叫卖一阵。医馆看病抓药的人三三两两,陶修文提着一摞药走出来,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

        走进热闹的街市中后,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又涌了上来,陶修文没有回头,不动声色地将药物系在腰间,抬手整理自己的护腕,余光瞥向自己的斜后方。

        韩漳跟到一半,发现那小白脸又拐进了偏僻无人的窄巷,他略一犹疑,还是跟着闪了进去。

        果不其然,刚进去,对方一记飞腿直接扫向他面门,韩漳向后一仰躲过,回转过身迅速出招回击。

        巷子里木棍篓筐到处飞,其上附着的寒霜碎了一地,两人打得难分难舍,终于两相僵持,你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抵住了你的咽喉。

        陶修文瞥一眼对方比在自己喉咙上的手刀,“多日不见,韩中郎长进不少。”

        “那是自然。我可是日日练功!”

        陶修文一笑,眼神骤然一变,韩漳毫不松懈,两人同时发力,猛地挣开了对方的桎梏,陶修文信手一挥,袖中飞出三枚暗器,径直掠向韩漳的命脉!

        韩漳飞身躲过,瞪大眼睛怒道:“你又使诈!”

        说话间已拔出腰间佩剑向陶修文刺去,俨然出了杀招,陶修文灵活一闪,躲过了攻击,但系在腰间的药被韩漳挑破,药材瞬间洒了一地。

        两人双双停手,陶修文看着一地被糟蹋的药材,抬头狠狠瞪向韩漳。

        韩漳有点讪讪:“你那劳什子病不是已经好了吗,抓什么药……”

        陶修文蹲下,捡起几根夜交藤:“又不是给我自己抓药。”

        眼见这一地昂贵的药材全给糟践了,陶修文十分痛心,连泥带土抓起一把药材一股脑儿砸在韩漳身上:“你赔我!”

        ……

        韩漳最终还是赔了他的药钱,还去医馆重新抓了一副药,跟着他一同去了他的目的地——一处安静偏远的宅邸,宅中拢共也只有三位仆从。一个门房,一位厨娘,一位洒扫妇人。

        抓的药是给偏房中住着的老婆婆,老婆婆见陶修文来了,拄着拐迎上来,追问他:“阿纶回来了吗?”

        “右将军在寿州御敌,很快就会回来的。”

        老婆婆一声长叹,转过身往房内走,自言自语着:“这都去了多久了,仗还没打完啊,快三年了吧……”

        陶修文上前扶她,韩漳默不作声跟在后头,四下打量着这座宅邸。

        听说苏敬纶平日都住在镇抚司,很少回自己的宅邸,没想到他的宅邸这般冷清,仆人只有三个,家中还守着一位看上去神智有些呆傻的老人,他出征也才月余,老婆婆却说仗打了三年。

        给老婆婆熬了药,服侍她歇下后,两人出了房门,韩漳憋不住问:“这老人家,是苏将军的什么人?”

        “是他乳母。早年伤着了脑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时常神志恍惚,明明才五十岁,却苍老得如同七旬老人。”

        苏敬纶之父苏侃,乃前户部检校侍中,九年前携妻小回乡丁忧,途中遭遇山匪,全家罹难,只有乳母带着苏敬纶逃出生天,暗中返回了诏阳,这才保住了苏家一条血脉。

        苏敬纶遭此大难,却没有一蹶不振,小小年纪便苦练武艺考入了羽林卫,一步步升到了右将军的位置,可谓十分不易。

        韩漳听了这番遭遇,对其深感同情与敬佩,想起苏敬纶那矮瘦的身躯,莫不是从小过于刻苦,所以影响了他长身体?不由又叹一口气。

        但韩漳很快想到自己的任务,遂开口问:“你对苏将军这般了如指掌,那你跟沈少卿熟不熟?”

        陶修文不解:“你问他作甚?”

        “他老是针对公主府,我们将军让我查查他与公主是否有私仇。”

        “私仇?”陶修文哈哈大笑,“用脚趾头想也不可能是有私仇啊,你把你家将军的吩咐听岔了吧?”

        韩漳狐疑,“为何‘不可能’是私仇?你都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

        陶修文可不愿意再掺和长公主的事情,但他也不想放过看热闹的机会,遂提点道:“你抽空多去逛逛茶楼酒馆,就是那种台上有说书人的,听听说书人怎么说,茶客怎么议论,几番对照,便可拼凑出真相了。”

        尚书房议政完毕,许兆禾与皇姐一同送太傅出来。

        太傅捋一把自己的白胡子,与陛下告别,表示自己要去一趟户部,找户部尚书商议京城以外州郡的纸裘发放事宜,许兆禾点头,许亦心则用敬重的神色对他致以谢意:“有劳太傅了。您是国之柱石,还望您当心身体,千万不要过于劳累。”

        太傅看一眼长公主,回过头对她行了一礼:“殿下宽心,老臣一定会的。”

        他转身告退后,许亦心看着他的背影,仿佛听到他一声轻叹。

        “老东西可算是走了。”

        “阿禾。”许亦心无奈嗔他一眼,他于是又笑嘻嘻地凑过来抱姐姐的手。

        “阿姊,朕近日新得了一只鹦鹉,有趣的紧,阿姊与朕一同去看看吧?”

        “今日不行。”许亦心将自己手臂上的猪蹄撸下来,“我今日想见一见乔先生,特来求陛下恩准。”

        许兆禾兴致缺缺,“既如此,朕便不陪阿姊去太史局了。”

        说着便将自己的贴身内侍喊过来,让他陪着长公主去一趟太史局,许亦心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还有一事。召南好久没见皇叔了,颇为挂念,不知奉南郡可有什么动态,皇叔身体可还康健。”

        许兆禾眯着眼微笑,“朕倒没听说奉南王那边有什么折子递过来。阿姊既然挂念,等得空了朕陪你去一趟奉南,正好你与康宁表姐也叙叙旧。”

        许亦心没看出他神色有何不妥,心中虽然犹疑不定,但还是暂且将其放到一边,向他谢了恩,便随那内侍去太史局了。

        太史局布局十分考究,上至望星台下至一草一木,都暗合着五行八卦的规律。

        许亦心在望星台边的暖阁中见到了乔先生。

        那乔先生一身白袍,白发纤长,坐在轮椅上抱着暖手炉,看见许亦心后,眼中先是微微现出诧异之色,注意到她看他的眼神后,眉头随即一蹙,露出笑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她。

        许亦心没法不惊讶,这位乔先生明明白发苍苍,眼神也是老者的沧桑无波,脸却分明是二十几岁的青年人模样,关键是还长得十分俊美。

        怪不得唯物主义者召南公主,不待见这个神棍,而小崽子许兆禾却对他唯命是从,他这可不是长了一张世外高人般的妖道样儿吗!

        “长公主殿下驾到,有何指教?”

        许亦心醒过神来,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有什么不合常理的人和物都是正常的,没啥好纠结的,“乔先生言重了。本宫此次来拜访乔先生,是替一位朋友送拜帖。”

        乔先生微笑着看她,“长公主的朋友,老夫不敢攀亲,拜帖就请收回吧。”

        你顶着一副比我大不了几岁的脸说“老夫”,我真的很出戏啊喂!

        许亦心甩去脑海里的违和感,好声好气道:“非是本宫的朋友,此人乃是一位大夫,实为仰慕乔先生的大名,想前来请教您一番……”

        “老夫无甚虚名,也不欲收徒,有劳长公主替老夫回绝了吧。”

        ……你架子还蛮大。

        许亦心还想扯点什么说服他,却见他回头对自己的侍从叮嘱了一句什么,而后对她点一点头算是告辞,便由着侍从推他去了里间,把许亦心晾在原地了。

        许亦心目瞪口呆,四下望了望,无人理会她,只有带她来太史局的俞公公陪笑道:“乔先生就是这样……殿下别放在心上。”

        许亦心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自然,本宫一向知道他。”

        这也太没排面了,她堂堂长公主,替人递个拜帖,居然还递不出去!自从回到宋国以来,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样放肆。

        她决定了,和召南站统一战线,讨厌这个姓乔的神棍!

        ……

        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飞进了右相秦向荣府中,停在书房的圆窗户上。

        一双手抱住了鸽子,取下它腿上的细小纸卷,快速看完纸卷上的内容后,重新捧起白鸽,将它放飞了。

        秦向荣盯着纸上的字,思索片刻,打算回身烧了它,刚调转身形,就被忽然出现在面前的陌生人吓得差点跳起来。

        几步之外的书案旁,一位身着夜行衣的年轻人倚靠在座椅上,百无聊赖地玩着刀鞘,抬头对秦向荣一笑。

        秦向荣松一口气,道:“尤驸马大驾光临,找本相有何事啊?”

        尤硕明将匕首收进袖中,抬眼含笑望他:“自然是好事,才念着秦右相。”

        鸽子微不可闻的叫声逐渐远去,融入无边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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