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假亦真时真亦假！
穿过磨人神魂的罡风，穿过雷层，抵达九天之上，那浩瀚星河仿佛触手可及。
在荧惑古星的位置，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一个细微的缺口出现, 露出不属于这方世界的光芒。
被他击飞的陈凡已经不见了踪影，似乎是透过那个缺口到达了未知之地。
宇宙是真空的，没有空气，只有个一片死寂，江饮溪驻足于星河上，眉头紧皱，他能感受到轻微的空气流动，在这片虚假的星空下。
“倾仙, 蜘蛛子, 我们去看看，捅破的天到底是什么模样。”
“嗯！”
“记得赔我魔窟！”
“……”
穿过荧惑古星所在的缺口，周围的世界开始颠倒，像是世界忽隐忽现不停的闪烁。
江饮溪感觉跨过缺口的一瞬间，有一双无形的手抓住他的腿，死死的攥住他，不让他离开。
随着周围的场景不断的变幻，他一时感觉自己被拖回了这个世界，一时又觉得自己已经抵达了新世界，这就像一个半梦半醒的人，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是天道在阻止我跨越缺口追杀陈凡？”
江饮溪的脸色十分平静，甚至还有有条不紊的思考这个问题。
他先是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大眼珠子，金属球子在他的背后看着他。
然后他才确定，自己似乎是处于两个世界的交汇处, 那只无形的手，似乎是对本世界生灵的束缚。
……
……
“所以我现在在哪？”
看着一片黑暗的世界, 身前有若有若无的光点, 回过头看向身后，那个他出来的缺口，正在逐渐的复原，没等江饮溪反应过来，身后的缺口就消失不见。
“不好。”
江饮溪往身后摸去，却抓了个空，聚精会神一拳轰出，也像是对着虚空出拳，拳风在黑暗中闪烁，渐行渐远渐无影。
“这里应该是上界的星空中，我们似乎是“飞升”了，本主宰能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看到远方那暗红色的星辰没有，当年本主宰就是以那为基地，入侵的人间。”
蜘蛛子的话有理有据，只是江饮溪还是有点傻眼，捅破天后他就来到了上界？
心里想了想，这不在他的知识储备当中，他便感受了一下, 没有任何不适, 也没有出现呼吸困难之类的。
“蜘蛛子，能回去吗？”
“蜘蛛子也不知道哦！”
虽然江饮溪感觉很操蛋，可是也没再说什么，当务之急是找到陈凡，送他去投胎。
“咻！”
也就在江饮溪聚精会神寻找陈凡踪迹的时候，一道剑光从黑暗中飞出，抵达他的脑门。
他探出手捏碎剑光的同时，陈凡的气息一闪而逝。
江饮溪停留在原地，眼神冰冷，黑暗中一抹白影往星空中一颗暗红色的星辰飞去。
“追么！”
江饮溪看着身后的星空，有些头疼，不过并没有犹豫，朝着那个暗红色的星辰冲去，因为有蜘蛛子和叶倾仙的存在，他并不担心自己在星空中无法行动。
“砰砰砰！”
还未接近星辰，一连串的攻击飞到了江饮溪面前。
江饮溪皱了皱眉头，这时候他有机会躲避，或者是硬碰硬把这些攻击轰碎。
但他却没有动，任由攻击落在了自己身上，剑光穿身而过，没有任何的疼痛感产生。
就在这时左侧的虚无中跳出陈凡的身影，握着拳朝他杀来，就在陈凡快要触碰到他时，江饮溪也没有动，任由陈凡一拳打穿他的胸口。
在他靠近这颗星辰时，他就落入了一处阵法之中，体内蜘蛛子和叶倾仙的存在已经感应不到，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还有陈凡虚虚实实的攻击。
四面八方，陈凡不停变幻身形，发出攻击，浩瀚的剑光似乎要把星辰一分为二。
江饮溪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也一分为二了，没有痛觉，但是却能感应到生命力正在不断的流逝，身体甚至已经麻木开始感知不到。
但也就在他快要生命凋零时，江饮溪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他能看的自己体内的器官也一分为二，光滑的切口，疼痛感也开始袭来。
随后江饮溪动了……
…………
在自己发现陈凡的踪迹时，其实那并不是陈凡没有忍耐住杀意，而是在请君入瓮。
在他追杀上去的时候，陈凡终于江他带入了局中，宜昌陈凡精心为他设计的杀局。
那么，这种虚实结合，磨灭人心智神魂的杀局怎么打破来着……
……念头一闪而过，江饮溪忽然看到星空中开始掀起浪花，整个虚空都被白影给占据，无数的陈凡看着他，有的脸色冷漠，有的扭曲狰狞，有的不屑一顾，似乎都在等待他的死亡。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江饮溪感觉到很不爽。
但江饮溪还是没有上前，已然在等待着。
仿佛是被江饮溪的无动于衷给激怒了，无数的陈凡嗷嗷叫的发起进攻。
……
“蜘蛛子怎么你一点也不担心。”
叶倾仙焦急的看着愣住，身体不受控制往暗红色星辰砸去的江饮溪，就像一具空壳一般。
“你要相信他，虽然本主宰也没想到陈凡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借助荧惑本来的天地走势，布置出这种恐怖的阵法。”
“荧惑之光，乱人心神，迷其神魂，永世沉沦。”
“在这种阵法中的人，不仅要面对自己的心，还要应对敌人的攻击，稍有不慎就会神魂磨灭，肉身腐朽。”
听到蜘蛛子说着这些吓人的话，叶倾仙很快就在育母蜘蛛之王留下的记忆中，找到了关于荧惑星阵的知识，和蜘蛛子说的一样，而且更可怕的是，她们身下的这颗星球，名为“荧惑”。
“为什么蜘蛛子你这么平静，饮溪死了，你我也会随之一同死去。”
蜘蛛子一开始就知道陈凡不可能是江饮溪的对手了，无论他是衍帝还是什么，因为他的对手压根死不了。
“因为这就是信任的力量……”
“……”
“或许你不知道，本公子天生乐观，最擅就是随遇而安，想靠这磨灭本公子，陈桑你这天帝不地道啊。”
江饮溪轻轻的说着，声音平静。
看着四周的环境他没有动，虚幻的攻击中陈凡并没有真正出手，他在寻找机会，等自己放下戒备，然后给自己一击毙命。
或者是等自己在这虚幻的攻击中，认知到自己受伤了，重创了直到死了，当他认为自己死的时候他就真的死了。
任何一种自己相信了的虚幻会立马变成现实，那就是陈凡赤裸裸的阳谋。
要是不信，虚幻也就只是虚幻。
……
保持着冷静，江饮溪静静的观察着。
一眼看去，所见之处皆为真实，但是仔细一看就发现依旧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江饮溪没有急迫的出手，试图一拳破万法，那样确实有可能成功，可他并不想轻易终结陈凡，他想看到这位天帝任何手段都对自己不起作用的时候，会是何等表情。
虚无中，陈凡面无表情的看着江饮溪，隐藏好自己的气息和杀意，在他被江饮溪打破天穹，砸在荧惑星上的时候，立马就有了决断，他知道江饮溪会跟上来，别人可能对上界迷茫，可他不一样。
荧惑星期有许多天然形成的阵法，也有他曾经派人驻扎留下的宫阙，通过这些，他很快的沟通荧惑天地，构建出了荧惑星阵，只要等待江饮溪的到来就行了。
果不其然，在他迅速布置好阵法没多久，他就看到星河中，一处奇怪的白光中，走出一个人，正是江饮溪。
与此同时，他发动了他在缺口处留下的后手，他知道一道剑气是对付不了江饮溪，饭这只是引起江饮溪的注意。
随后他故意显露气息。
哪怕有了力量，江饮溪还是一副啥样，没有丝毫犹豫的一头扎进了他准备好的阵法里。
当他听到江饮溪那句他天生乐观的时候，陈凡心里甚至有些想笑，曾经也有许多人在落入他的阵法后也是这样想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被自己杀了自己。
为了保险起见，陈凡没有离开阵法，这次他不会托大，他要亲眼看到江饮溪死去。
这种从人的神魂入手的阵法，核心能力，就是自我认知。
而且这种阵法类似于梦境一般，在阵法内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可能他在阵法中度过了一年，外界才过去一天。
通常，时间流速因人而异，通过布阵者的造诣和要对入阵者发出怎样的攻击，就会出现不同的时间流速。急性子的人可能想三两下解决战斗，可能时间流速与外界相同，而有耐心的人会一直等待，可能时间外界一天，阵法中一年，十年，甚至百年，千年。
而陈凡就是这样有耐心的人。
可同样，江饮溪也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在同一个世界，同一段剧情，重复了无数次，早就习惯了。
…………
眼看着江饮溪无动于衷，而且还有心思点出这道剑气华而不实，那道雷法没有十万伏特，好臭的魔音贯耳……
也就在这时，陈凡决定再给江饮溪添一把火。
江饮溪听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声，真空中有无声音，这是个玄学问题，比如那笑声为什么这么难听。
顺着笑声看了过去，江饮溪就看到，旁边的碎石带上，一个体形庞大的怪物正在起身，慢慢伸出手来，然后是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脑袋上顶着两个巨大的牛角，随后是穿着兽皮的身体，慢慢从碎石带里走出。
它低着头，头发散落下来，牛角冲天，看不清脸，只能听到它难听的笑声，其中还夹杂着晦涩难懂的音节。
听起来就像：“寝取，寝取”
“这就是陈凡的新手段，一只脑袋不对的星空巨人？”
江饮溪想到了之前在魔域，那个不长眼的牛头人，很明显这个世界有问题。
那么，作为纯爱战神，江饮溪可不受不了这种东西在眼中晃悠。
江饮溪一边想着，一边抬起手握拳做出姿势，对着那开始加速的巨人。
眼不见心不烦，所以只要把碍眼的一切通通消灭，就可以心静如水了。
对着巨人，江饮溪慢慢挥出苏安。
“寝取……”
但也就在这时，更多的声音响了起来。
江饮溪看到，身边的暗红色星辰中，巨人冲天而起，一只接着一只。
它们与冲向江饮溪的巨人长得一模一样，披头散发，牛角冲天，穿着兽皮裙。
紧接着，所有的巨人包围住江饮溪，高喊着寝取……，低着头横冲直撞。
……
陈凡冷眼看着这一幕，这些巨人是他利用阵法具象化的产物，一种在九天十地都赫赫有名的种族，力大无穷，而且悍不畏死，而且基因强大，最爱曹公行为，这个种族几乎都是雄性，繁衍后代只需要找到其他种族的雌性繁衍后代，生下来的必定是纯种。
而且种族不论，无论人蛇马兔虎……
正因为如此，他前世就把这个种族几乎灭族了，只有傻帝那还留着几只当收藏品。
他具象化的巨人坐了一些小小的改变，在它们眼里的江饮溪，就是一个花枝招展的雌性动物。
杀不死江饮溪，他也要恶心死他。
江饮溪看着这些眼眸血红大喘粗气的牛头巨人，摇了摇头，一拳挥出。
忽然那挥舞着大棒的牛头巨人行为举止挺住，然后化为一团灰气，就在这时陈凡动了，此时挥拳而出的江饮溪背后破绽大开。
“叮……”
江饮溪猛的回过头，拳头与剑尖膨胀，整个手被剑洞穿，江饮溪头一歪，躲过剑身刺穿他的头，手上攻势不停，顺着剑身，落在陈凡身上。
“砰……”
陈凡倒飞而出，落在虚空中消失不见。
在陈凡倒飞出去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震动一下。
“嗡……”
在江饮溪视线中，眼前的世界开始变换不定，画面越来越诡异，到最后时，所有的画面定格，然后融合在一起，爆发剧烈的光芒。
光芒消散，江饮溪像是刚刚醒来一样，猛的睁开眼睛，然后他就看到自己处于一个奇怪又熟悉的地方。
这是一条纯白的走廊，走廊约两米多高，两米多宽，像是一个正方形，头顶之上，挂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光源，照亮了长廊，周围的地面上还有些无人的病床，挡住去路，原本不算拥挤的走廊突然显得逼厌。
走廊的尽头是一道花花绿绿的门，颜色十分纯正，没有任何明暗。
“嗡嗡嗡……”
从走廊尽头传来了切割东西的声音。
“滋滋滋……”
那是电锯与什么东西摩擦的声音。
江饮溪尝试着走动身体，发现自己有些虚弱，使不上劲。
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挪了过去，来到走廊尽头，看着手术中三个字，推开门惨叫声宣泄而出。
“这是……”
江饮溪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的抽搐了一下，引入眼帘的是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做手术，手术台上躺着一个满身鲜血的人。
似乎是在截肢，主治医生正在锯断他因为意外废掉的双腿。
江饮溪感觉这个人有些熟悉，仔细一看，忽然发现这个人不就是他自己吗？
下一刻，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天旋地转。
当视线中画面正常时，江饮溪发现他正躺在手术台上，医生正在锯着他的腿，医生的脸很年轻，长的和陈凡一模一样。
“原来一切都是梦么，我是因为主治医生的截肢手术，而陷入昏迷，因为害怕他所以在梦中他成了陈凡，自己想我倒的人。”
慢慢的，江饮溪的眼神开始黯淡无光，逐渐闭合。
拿着电锯的主治医生，眼中寒光一闪，哪怕是透过湿透的口罩，都能看到歪着笑的嘴。
“嗡嗡嗡……滋滋滋……”
“呃啊……”
江饮溪痛苦的喊出声来，他妈的没打麻药。
“怎么了，放心一下就好了，就不会有痛苦了。”
主治医生，俯下身体，在江饮溪因为虚弱显得苍白的脸上说着，手中的电锯还在嗡嗡嗡。
“医生……”
主治医生想听清江饮溪想说什么，把头凑到江饮溪嘴边。
江饮溪伸出手摁住主治医生的头，往手术台撞去，另一只手拽过主治医生手中的电锯，对着他的后背插了进去。
“吔屎啦陈凡！”
其他的医生，护士惊恐的喊着，手忙脚乱的拿起手中的器材砸向江饮溪。
“不过如此。”
江饮溪笑着，任由自己被洞穿。
紧接着画面破碎，黑暗袭来。
……
陈凡脸色阴晴不定，似乎自己的背上被插着电锯，他有些不可置信，江饮溪怎么会从他内心深处的记忆所产生的幻象中这么快就发觉不对了。
也可能是他实力还不够强，阵法勾引出的记忆布置的幻象不够真实，很多地方是自行补齐不够完整。
不过……陈凡捂着凹进去的胸口，喷出一口老血，他可不仅仅只有这几层幻象。
江饮溪看着自己的腿，差点就中招了，要不是他瞬间反应过来，很可能就以为自己现在的一切，只是国产鬼片的一样的结局了。
“咦，这又是哪？”
眼前的场景再次发生变化，看着眼前狭窄往上的路，还有路边的树。
江饮溪感觉自己隐约有些抗拒。
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他感觉这个地方也是他记忆中的画面，而且还是那种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
他心里居然出现了一丝恐惧的感觉。
他抬头看去，只见这条往上的小路上，在大学七八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中年人端着碗坐在石墩上，身边还有一个小男孩学的有模有样。
那其乐融融的样子，父子间的默契，仿佛就像是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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