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金榜题名

时光飞逝，眨眼间便来到了嘉禾二十三年。

        会试，因考试在春天，又称春试或春闱。应考者为各省的举人。考试内容重经义，轻诗赋。

        春闱在即，各地学子也纷纷赶往京都，参加这礼部举办的会试。

        这时的京城群英荟萃，不可谓不热闹矣。

        而此时的苏太师府亦有举子拜访。

        拜访之人与苏家三房有着亲情血缘。此人出身乃襄阳郑氏，虽为旁支，但才华出众，故受郑氏族长郑丞看重。本因其年纪尚轻，他的授业恩师想着压一压这位弟子的性子，免得弟子傲气过剩，锋芒太过，徒生事端，故建议这弟子不要太早步入这科举仕途。

        早前，郑氏的族长也是准了。可后来，得到消息知道苏子墨苏六公子想要入仕之后，这位郑氏族长便立刻动摇了之前的念头，决定让家族的这位子弟早日科举。

        昔日，苏子墨襄阳之行，声势浩大。族长郑丞至今犹记，当日府中谈论，亦看出此子才智。当时昭华郡主毕竟在襄阳郑氏的地界上出了事，而我郑氏一族竟听信他人之言，软禁了那群人，容王府不追究，不代表此事不曾发生。更何况，郑氏在此事之前早已入局，成为棋子，想在各方势力中寻求平衡，已然不可取，郑氏困局已现。

        故，才有了今日郑氏子弟郑钧文上门拜访之举。

        东墨院

        “母亲，那边是有何事？如今要唤我过去。”苏子墨问了来传信的苏母身边之人。

        那人答道，“今日有客拜访，来自襄阳。请少爷过去，是因，此人也是要参加会试之人，毕竟是苏母家族之人，倒是也是要在府中安置的。希望六少爷与此人可以交流一番。”

        “子墨懂了。你先去禀了母亲，我随后便到。”苏子墨示意道。

        脑海中浮现当日在襄阳的场景，本是拜访，后是寻人。一路风尘，却也没细想其中不合常理之处。后来，昭华郡主不曾追究，这事便也过去了。昭华心如明镜，子墨却还是心生疑惑。待他日，还是问上一问吧。苏子墨内心下了决定。

        前院

        在苏子墨思考过会，便去了会客之所。此时，二哥已与这位郑大才子聊了几句。见到六弟过来，忙打招呼道，“子墨来得正好，我等会有事，便先行离开了。祖父刚也见过这位了，府中也安排好了这位贤弟的住处，你等会和他一同去看看。你俩都是今科举子，应是有话交流。二哥便不打扰了。”

        “二哥，慢走。”苏子墨点头道。

        “苏兄，慢走。”郑钧文亦附和道。

        目送苏二哥离去之后，苏子墨与郑钧文相互打量了一番。这位郑氏子弟率先开口，“苏世兄之才名，钧文早有耳闻。今日初见，不甚欣喜。”

        “钧文兄，过奖了。你我今朝能一同参与此次会试，也是缘。科举场上一较高下，棋逢对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苏子墨笑言。“科举场上，不乏寒窗苦读数载之人，我虽年少成名，却也深知哪个地方没有藏龙卧虎之辈。读书之道，道阻且长。”

        “苏世兄，此言，钧文受教了。”

        此后几日，两人也进行了几次做题技巧。两人之间顿时有种相见恨晚之感。

        苏子墨的文章磅礴大气，落到实处，郑钧文的文章以小见大，文笔中显露的是文人清高孤傲之感，用词大胆华丽，倒是会合了这一届主考官的品味。

        时间就在日复一日中，不知不觉中过去。

        二月初，春闱拉开序幕。

        会试分三场举行，三日一场，第一场在初九日，第二场在十二日，第三场在十五日，亦先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三场所试项目，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与乡试同。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科举虽磨人，但会试通过后就为贡生。贡生其实就是进士了。

        对于大多数读书人而言，走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三月，会试结束后，发榜，往往正值杏花开放，所以又称为“杏榜”。苏子墨与郑钧文毫无疑问地榜上有名，苏府上下都很高兴，就等着四月份的殿试了。会试是带有决定性的考试，而殿试只定名次。故过了会试，各位学子的压力相对而言，就没有那么大了。到时，便可名正言顺地庆祝了。

        放榜过后几日，便是清明时节。

        三月杏花开，清明微雨来。扫墓祭祀、缅怀祖先，在这一天，一直是嘉禾王朝成立以来便有的传统。

        这一日，也是昭华郡主出孝后的第一个清明。时间过得真快，父王离开昭华竟也有了四年，昭华郡主这一日早早地准备好了东西，并没有让府中下人跟着，而是自己独自一人去往山上扫墓。

        墓前

        深山里终究寂静无声，昭华郡主孤独的身影在容王的墓前静静倾诉。

        或许只有在这一刻，昭华郡主紧绷的弦才能有一丝的放松。在过去的一年中发生了一些事，让昭华困扰过，迷惘过，也深思熟虑过。最终意识到，昭华也仅仅只是凡人。努力在尝试，在改变，希望父王在天有灵，能保佑每个人能顺顺利利地度过难关。

        这一日，昭华郡主一个人待了好久。既是回忆过往，也是思索未来。

        “苏子墨，我不知道你这一入仕，会造成多大的改变？我只是清楚地知晓，你想要变得更加强大，更具影响力。从这一点来说，我深知你的决定并没错。只是，这一步踏出去，再难抽身了。苏子墨，你会后悔吗？”

        昭华依稀记得，你曾说过，往后余生，护我大齐。而如今，你也说过守护家族也是为人子女该承担的责任。

        只要你不曾退缩，昭华亦不会。

        雨点打落在地面，给人的心间添上沉重之感。

        可再恶劣的天气也终有结束的时候，雨过之后便是晴空万里。当昭华回到容王府的时候，仍然是那个沉稳的，努力维系着家族荣耀的王府郡主。

        四月

        殿试正式开始，这是由嘉禾帝亲自主持的。

        进士分为三甲。一甲三人，称状元、榜眼和探花，赐进士及第;二甲若干名，赐进士出身;三甲若干名，赐同进士出身。

        观大齐嘉禾帝在位年间，状元之选均是来自寒门子弟。从中，可以看出嘉禾帝对寒门学子的偏好。面对天子的这点偏好，众大臣觉得无伤大雅，毕竟，在朝堂诸事上，嘉禾帝称得上能君。只是，这诸多学子，能做到像左相那般位极人臣的地步，终归少数。但不得不说，嘉禾一朝确实给了很多寒门学子机会，让其能大显身手。

        故，毋庸置疑，这一届科考，得中状元者必定不会出自世家名门。所以说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际遇，顺势而为，方能事倍功半。

        大殿之上，皆是佼佼者。看着这群参与殿试的贡士，在阅过殿试答卷之后，嘉禾帝还是按照往年惯例，钦点了一位出自西北的普通学子为状元。苏子墨苏六公子的策问，嘉禾帝看后忍不住也拍手叫好，也不打算为难，其中家国大义淋漓尽致，将其点为榜眼。至于探花之位，很多大臣都未想到，落到了出身襄阳郑氏的郑钧文手中。

        这位郑氏公子，首先不得不说这人，的确风流倜傥，气宇轩昂。毕竟探花之位，历来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苏子墨可惜已经定亲，不然让苏家公子担了这名头也是一桩美事。

        或许，此时的嘉禾帝没有料到，自己随手点的这位探花郎，会与自己的公主，大齐王朝的帝姬牵扯一段长达数十年的恩怨纠葛。

        至少，在这一刻，没有人料到很多事的发生就在短短几天功夫。那时的破局？谈何容易？

        现今，三甲已出。状元带领诸进士拜谢皇恩。

        而后，状元、榜眼、探花御赐游街。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金榜题名，何等风光，亦是何等恣意。

        容王府

        “郡主，郡主，一甲名单出来了。苏六公子是榜眼……好厉害……”采薇得到消息后，赶紧跑来给昭华郡主报信。

        昭华眼中带着笑意，“昭华知道，苏子墨不会让我们失望的。给大家伙儿发些银钱，都热闹热闹。”

        “郡主，万岁。”采薇兴奋道。赶着告诉府中人这个好消息。

        而后，在得知了状元与探花的人选之后，昭华有一丝讶异，这一世一甲三人竟是没有一人与前世相同吗？

        而此时的苏府门前，则是敲锣打鼓，舞龙舞狮，大红灯笼高高挂，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每个下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苏府的主人家也很高兴，大方地发了赏钱。整座府邸都弥漫着一种名为欢快的气氛。

        等着新科榜眼与探花游街结束，回到苏府，已是黄昏。

        府中，看到自家六公子和郑氏少爷的身影，下人们都凑上去，在一旁欢呼。

        见到此情此景，苏子墨不无感叹道，每个人都那么开心。你们的笑容也在时刻感染着我。

        古人云，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古人诚不我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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