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各方势力

嘉禾十九年

        大齐城门前，漫天飞舞的纸钱，映入眼帘的是将士身上带着的醒目的白。前世的我并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景，只因在知道消息的那一刻，我发了疯似的胡闹。容王府的昭华郡主终究没有亲眼见证父王的回朝。

        而这一世，昭华还是当初的昭华，却到底是经历过三十多年风风雨雨的人，眉宇之间已然褪去了当年的稚嫩。这样的场景，太过悲凉，让人躲不过去的绝望。泪，到底润湿了我的眼眶。

        “父王，孩儿接你回家，回家……”我缓缓低下头，喃喃自语。

        缺了父王的容王府，还是我的家吗？棺起，棺落，不过转瞬之间。

        容王府

        “圣旨到。”灵堂上响起宣旨大臣的声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容王一生为国尽忠，征战沙场，为我大齐立下汗马功劳。然沙场凶险，变化莫测，今而不幸，为国捐躯，朕心甚痛。容王后人，仅余一女。故，特赐“昭华”二字，为其封号。从今往后，昭华郡主同朕亲女，与大齐公主享同等尊荣。钦此！”

        “昭华，谢主荣恩。”

        自此，容王府的小郡主有了伴随她一生的封号。

        太师府，苏六公子到！沈府沈世子到！郡王府清郡王到！明辰太子、五皇子到！舒家……听着府中小厮一声声报着来容王府吊唁的各路人马，有相识的也有不识的，望着那一张张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站在一旁的我虽是脸色苍白，眼角带泪，到底不曾失了郡主风度，乱了方寸，进退有度。

        看着他们在父王面前上香，作揖，言语，我却开始神游天外。人死如灯灭，韶华白首，亦不过转瞬之间。昨日还是赫赫有名的容王，今日却只是一抔黄土。人生来到底为何？

        “郡主，节哀！”望着我似乎有些空洞的眼神，我在苏子墨苏六公子的眼中看出了些许担忧。这是为何？依稀记得前世，我们的交集似乎还在几年之后。难道这次我没有昏倒，连带着某人的轨迹也发生了改变。

        我懵懵懂懂地朝他点头，半晌才回过头来，应道，“昭华，懂得。多谢。”

        “郡主，不必如此客气。容王乃大齐王朝之功臣，马革裹尸，也是边关将领毕生所愿。子墨虽出生世家，却自幼爱好习武，想着有朝一日能向自家二哥一般投身军营，入容王麾下，却不曾想此生竟不能得偿所愿。郡主身为容王之女，一己之力要撑起王府门楣，定是不易，若有什么需要，只管与我说罢了。苏六定不负所托。”苏子墨一字一句，极为认真。这席话我每个字都懂，可连在一起，却怎么有些糊涂了呢？

        苏子墨，我们这辈子的关系何时变得如此熟悉？我竟不知？我暗自在心中怀疑，面上倒是不显。“苏世兄此言，昭华记得了。”他朝我点点头，似有些尴尬，似乎也反应过来，这话说得有欠妥当。是了，现在的昭华一心还向着沈明熙呢！

        看着周围的宾客投来疑惑的眼神，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昭华，又瞄了瞄沈家世子，苏六意识到自己做过头了。偏头望了眼沈兄，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家母与过世的容王妃曾是手帕交，这些年不在京城，与容王府少了走动，但心里倒是一直记挂着。如今回到京城，到一直想见见郡主。这番话，我也是遵从了家母的意思。”苏六有些懊恼地垂下了头。似乎越描越不对劲了呢。

        “昭华记得苏姨的。昭华懂了苏世兄的话，苏世兄不必懊恼。容王府随时恭候苏姨，昭华若是有空亦会登门！”心情似乎没有那么糟糕了呢！苏子墨你不记得前世真好，年少轻狂真得很好。可是，我却不能了。人是有记忆好，还是向你这般好呢？

        苏子墨眸子一亮，“郡主睿智。”似乎在为完成母亲交代的任务，而高兴不已呢！接着便规规矩矩向我告辞，随后离开。

        我目送他远去，连沈明熙走到一旁，要与我说话，都没意识到，还是边上的丫鬟唤了我一声才看向周围。其实，我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和他要说的。上辈子，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尽了。也没办法打动他。这辈子，我什么都不说，就想这么单方面结束吧，毕竟一直是我单方面追求的。可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容王，出征前曾找过我。”沈明熙有些犹疑地说，“我曾答应过容王一些事情，如今……”

        “世子，不必多言，昭华虽不知你到底要说什么，但昭华还是希望世子能想清楚覆水难收四字，昭华累了，也懂父王的意思，若是父王见了今日的昭华，便不会与沈世子多说些什么了。世子不必为难，父王在天有灵，也是懂昭华的。”我朝沈明熙摇了摇头。

        沈世子显得有些犹豫，说了句“我再想想。”便匆匆离去。

        是呀！我们都该好好想想。

        送完了宾客，我仍跪坐在大厅。

        待第二日清晨，我招来管家，令王府暗卫速来见我。派出六大暗卫，彻查容王死因。是的，我不相信，上一世虽有苗头，却是范围较广，不甚明晰。这一世，我却是想搞清清楚楚！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呢！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漫步在王府花园，心事重重。人死虽不能复生，但身为您的后人，我的选择是清楚地活。父王常说人活得太明白不好，世间有些真相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可昭华总认为知道也是一件幸事。个人有个人的想法，身为您的女儿，父王定是了解昭华的，上辈子虽处理不当，却也查了，终归迟了一步。这辈子有机会弄清楚的事为何不能清楚呢？不都有是每个人重来一次的机会的，也不是每件事又有这样的机缘！

        我倒要看看容王府落得如今地步，到底是谁的主意？各方势力又在局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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