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尽阴钗
“你说什么？”林子晴却也没想到方啸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这种话来，脸上刚刚还和杜老笑意绵绵，这会儿却是僵在了面部。
他是急忙问的：“有什么问题吗？”
“这钗子……”
“哼！”一旁的老人家却是冷哼一声：“你这小子，我长过眼的东西会有什么问题，你若是想用这种方法引起我的注意，那不好意思，我可以告诉你，你彻底失败了。”
方啸一呆。
这老头子说的什么屁玩意儿？到嘴的话他也给忘了。
到时那老头继续说道：“你说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这小孩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你快说吧。”
双方催促方啸这才将自己刚才的念头给续上，接着之前的思路说道：“现在桌面上摆着的这些精彩，看上去表面是没什么问题，包括装载他们的盒子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盒子是南北朝时候的木盒很精致，保存应该是用蜡封的，众所周知，这魏晋南北朝时期蜡烛就已经产生了，但是平民百姓是用不起的，所以这个盒子很有可能是当时达官贵人所用，上面的花纹也足以证明这一切。”
“说的不错，倒是有几分眼力。”杜老点了点头。
“不过这钗子却不是南北朝的钗子。”方静接着说道，但是这在多少看来不过是一件皮肤平常的事还解释了起来：“老盒装新物，这不过是件稀疏平常的事，这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问题大了。”方啸将其中一只钗子拿了出来：“就好比这只钗子，钗头凤，本体为金，杜老您是鉴定师，应该是知道贵金属在长时间氧化之后绝对会出现的变化。”
“银变黑，金变绿……”这位老先生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却是突然猛的一变，似乎在这短短的几句提醒之后，立刻就明白了曾经的意思，再看一下成年的时候眼底里已经带了几分赞扬：“小伙子，你继续说。”
“那好，但是这几只钗子无论是金还是银，都没有氧化的痕迹，其制作工艺我粗略的观察过，应该是五代十国之际，不同文化冲击之下所产生的一种合体之物，但奇怪的是，除了这支之外，其他的竟然都是唐朝初期的贵族女子的配饰……这盒子就算是当时的名妓所使用，又是如何做到横跨一个朝代？”话虽然说到这里，但依旧不是决定性证据。
不过那老人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听到方啸突然这样问他，立刻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不是……”
“当然不是了，南北朝的盒子，5代十国的钗子，横跨如此之大，盒子至少被开过三次，但是我们所看到的却是没有被氧化过的物件儿……我猜您拿出来的这东西不是家传的宝贝吧，而且我也猜到了您的职务，一个摸金校尉。”
也就是所谓的盗墓贼。
老人一时之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金银能够保持长时间不变色，在我们现在叫养护，在古时候只有唯一一个可能，那就是把它埋进棺材里，完全变成密封状态才行。”
“他说的没错，这钗子确实是有问题的，也怪老夫心急，一时之间竟是没能从时间线上辩定，这些物件买回去关上还可以，若是送于生人……”杜老在一旁也是如此说道。
生者配死物。
虽然现在这个社会没那么多忌讳，但是这就是其中为数不多的禁忌之一了。
“好你个盗墓的也敢来我们正经店里卖东西，要不是这位小哥眼泪走，我咱们还就真的被你折了招牌了！走，跟我一起去警局！”这些黑面上的人物一般是不会到白面上来行走的，眼下被人抓了个正着，这老汉也是吃了一惊之后连忙求饶：“各位各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想出了个狸猫换太子，还请各位高抬贵手，放过小人一命。”
“你这是什么时候挖的墓？”方啸也没多说，直接提出了问题。
“这是、这是……”这老头磕磕巴巴了半天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这是小人这么多年以来的——”
“你放屁，都这会儿了还打算说谎的，我看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方啸也是直接开班了，这老人家见再也瞒不住了，于是只能是说了实情。
“就在，东郊的一个山包上挖出来的，我也没想到啊，本来是我家在那边住，老老实实想做个庄稼人，安阳晚年的，结果几锄头下去就挖出来一个坑，本想着存点棺材本儿，没想到撞见了几位爷……”
这老头也是够悲催的，不能以为自己已经是万无一失。
他也是这行当的老玩家，对于这其中的门套知道的是透透的，进道坑的时候还没打算把这些东西全都倒手到这正经店家想着低价处理了也就是了。
可是进去以后看到这人身上披挂的并不是这丧葬人是专用的披挂。
于是这才起来这歪心思。
黑路子干脆就不走了，来这白道上行走，想要将这些物件卖出天价来也好，日后荣华富不完的。
毕竟年纪大了，老练用了这换盒子的方式来混淆视听。
“这盒子确实是老师祖上传下来的，在家里一直用那风筝，那个五代十国的钗子啊，也是我自家留下来的，但是这银器在市面上流通不值钱……我就想着把他们一块卖了，也能把它提提价。”这老人说着说着留下了一滴悔恨的泪水，可是在场这些都是什么人呢？一个比一个老狐狸。
这几滴泪水，那简直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行了，你也别说了，就等着被送到里面蹲去了。”老先生如此说道，不过方啸向来不喜欢得罪人，再说这老人虽然别的本事没有，但盗墓一行学的却是巧妙。
见老人是面如死灰，知道自己的下场，方啸倒是不介意给他一个活路。
“那我等会儿就把他送到警局里去，就不劳烦各位前辈了。”他一张嘴旁人自然是不再打岔，尤其是那老人，还满是欣喜的对着他点了点头：“小伙子不错，德行高才学好，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大家的弟子眼力竟然如此超群。”
“钱被收下了，晚辈乃是无师自通。”
开玩笑，老子一双眼睛别说是几件金银器了，就算是你我也得看得通透。
只不过曾经看着桌面上的那些死人的物件，眼中那奇异之色，依旧没有消散的意思，过了片刻：“这些误点也是赃物，我便一并收了去。”
“应该的，都是些赃物，等会儿你带他过去的时候一并交给警方吧。”
有林小姐在一旁方啸的身份与话语的重量，那更是犹如泰山，一般也不敢打他的岔，将所有物件收了起来。
“林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本来就已经准备好了送二小姐的东西。”
“你能看出来是最好，我也不想我妹妹带的是死人用过的。”林子晴摆摆手，三人同时起身与着店，老板和杜老告了别。
“林家的后生，有空我去你那儿坐坐，咱们好好喝杯茶。”这话也不知是和谁说的，不过在场只有这林子晴姓林，方啸也没多想，还以为这老人是在叫她。
离开之后，林子晴坐在车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毕竟给心爱之人挑选礼物，真的是件很麻烦的事儿。
“现在去什么地方？”
“林小姐，我想把这人带回去。”开车的人是方啸，负责看着这嫌疑人的是点叔，这位老大身强力壮的，虽然年纪不小，但干翻几个小毛贼还是轻而易举。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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