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影子（五）

吾娟好半天才说：“程折元到大姨家偷过东西？”声音有点，说完她就醒悟了，往四下看了一眼。

        我把她出来，又说：“他偷了什么？”

        “没偷到什么，他半夜里来的，被祖姥姥发现了，被发现后他居然动手打了祖姥姥，把祖姥姥打晕了。”

        “后来呢？”我问。

        “后来？没后来了。他说他梦游不知道做了什么。”吾娟又说，“他好象确实有梦游病，他赔了医药费，大家都是邻居就没再提这事。”

        这让我觉得更加诡异，我得赶快离开这里。

        我和大姨回到家，大姨让我帮她把一个叔公送家去，我说不认识路，说完我觉得好笑，叔公虽然老得走不动路，但是往哪儿走应该还是知道的，大姨说吾娟和我一起去。

        叔公也是来吊丧的，他还没走，住在三姨家。我用了一辆电瓶车，让叔公坐在车上，把电瓶车发动起来，我和吾娟一人一边抓住扶手跟着走，这样有点滑稽，不过叔公就住在不远的邻村。

        这叔公没有一百岁，也有九十多了，我和吾娟一左一右扶着电瓶车往邻村去，叔公坐在这样的电瓶车上开始很紧张，一会儿他发现挺舒服的，话就开始多起来了，一路絮絮道道，他说的也是昨天的黑天那回事。

        叔公说：“我们这地方，是有山有水有灵气的地方，我叔公九十多岁啥没见过哦！昨天那不算啥。”我感觉这口气和王风一个腔调。

        吾娟问：“那您都见啥稀奇的？”

        “啥稀奇没见过？”叔公边走边头也不抬地说。

        “那你说说啊！”我也忍不住，想从叔公嘴里听点什么。

        叔公抬起眼四下看了一会，他辩认了一下方向，他看见这儿是个岔路口，就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山。

        他说“那！早年住过一个老道士。原本我们这儿的庙道观都给拆了，后来一个外地的道士出钱修了一个道观，他自己一进住在里面，他说他是茅山派的，还说这儿有灵气什么什么的，也弄不懂，因为没人信他那一套，道观也冷清的很，他一直住在那里，住了三十年。”叔公说了这么几句又不说了。

        吾娟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后来就死了呗！”

        我抢过来说：“好好的，怎么死了？您老是不是糊涂了。”我说完觉得晦气，说来说去总是死人。

        吾娟瞪了我一眼，叔公抬起昏黄的老眼，好象在回忆什么似的。

        他说：“后来他一直住在那里，他说是炼五味真气功，也搞不懂，也没见他有啥本事，后来也不知道咋滴，白天看不到他人影，夜里也看不到他人影，偶尔见到他，就见他一天一天瘦下去，本来是个挺胖的道士，结果瘦成了猴。人家都说，道观里有个狐狸精，老道士是被她迷上了，耗了精气才瘦下来的。”

        “啊？”我差点笑出来，这个鬼地方还出狐狸精，还能吸老道士的精气？

        吾娟说：“有什么好笑的？我们村有山有水当然有灵气的，专出好东西了，出个把狐狸精算得了什么。”

        我说：“那你说说都出了什么好东西？”

        吾娟一时语塞，但是嘴上还是不肯认输。

        “是有灵气的，你不知道就别乱说。”

        吾娟急着问叔公：“后来呢？”

        “后来？”叔公抬头看看前面，已经到他的家门口了，他儿子正迎上来接他。

        就随口说：“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疯了，晚上就漫山遍野地的跑，后来就掉下山崖摔碎了。”

        他们两人把叔公送进家门，就往回走，走到刚才的岔路口。

        我看看叔公刚才指的那小山包说：“我们去那儿看看吧！那个道士住的道观可能还在。”

        吾娟很有兴致地说：“行！去看看，那道观在哪儿我知道。”

        我们把电瓶车锁好停在山脚下，然后就往山坡上走，那所谓山就是一个高出地面的小山，这儿有好多这样的小山，这一带没有太高的山，山上有土的地方都是种着各种果树和瓜菜。

        我们两个人一路往上走着，我现在觉得那么快就回城似乎是失策，应该在乡下好好玩玩，这儿风景还是不错，有山有水，虽然山不是很高，水也不是很大，但是总是自然风景吧，比城里的马路楼房好点，不过，已经说了下午回去。

        我忽然想起来吾娟上次想说又没说的。

        我就问她：“上次你做梦，梦见姥姥跟你说什么？”

        吾娟叫了起来：“啊呀！我做梦梦见祖姥姥跟我说……”

        “啊？说什么？”我满怀期待地等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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