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鱼啊，别害怕
当太阳露出整张脸时，御兽堂辖区内早已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多数人如往常一样按部就班迎接新的一天，步子迈的不徐不疾。
而人流中，一群少年则稍显与众不同，尽管他们刻意放缓脚步，可紧张兴奋的眉眼还是暴露了他们的心情。
遇上年岁稍长的，他们会极有礼貌的喊上一声师哥或者师姐，尽管双方都不认识。
这些师哥师姐或者矜持的点点头，或者出于礼貌回以疏离的微笑，心中却是泛起几许不屑。
与前辈们告别，少年们继续前行，当目的地出现在眼前时，高度紧张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前方有比自己更早到的人，且已排起长龙。
于是，他们自觉加入到队伍中，时间一长，慌张的心踏实不少。当看到新的一批人排到自己身后，更是以过来人的目光望过去，特别是双方视线接触，后来者下意识躲闪，一股骄傲自豪的感觉油然而起。
嘁！排个队而已，哪那么多戏。
辰亚以为自己来的很早，可望见曲折蜿蜒的队伍，难免心生不安，同时还有些恼火。
夹在队伍中，一步一行，不安变成烦躁。
他不断东张西望，突然发现一件事。
长修鱼不在！
昨天外出的几人除了长修鱼，都按时返回了。
这是没试炼牌，所以不敢露面？哼！还算有自知之明！辰亚心中如是想到，没能看到长修鱼当众出丑又觉得有些遗憾。
长龙慢慢缩短，从登记室出来的人，或雀跃或沮丧。
马上要轮到辰亚，他摸了摸兜里的几块试炼牌，生怕它们会不翼而飞。
“下一个。”一人刚刚离去，一道有气无力显得慵懒的声音从门缝飘出。
来不及观察出来之人的神色，辰亚浑身一紧，忐忑的推门进入。
“关上门。”桌子后面的人抬了抬眼皮。
“哦、哦！”
“姓名。”
“辰、辰亚。”
随后，桌子后端坐着的中年人在桌面上利落的敲打几下，一阵噼啪声后，桌面前端的细缝里吐出一张纸。
长着一张大众脸的中年人拿着纸张问道：“几阶几窍？”
辰亚懵了一下，斟酌着说道：“一阶十五窍。”
“嗯？一共激活了多少窍府？”
刚刚不是说了嘛，怎么又问？辰亚挠挠头：“十五窍。”
“十五个窍府都在一组星图里？”
辰亚大囧，终于明白问的什么。几阶问的是有几组星图，这个他懂，最初登记时是问过这个问题的。而几窍，说的应该是形成星图里的窍府数量。
“哦、哦，六窍、一阶六窍。”自觉丢人现眼的辰亚瞬间冒出一头汗。
中年人倒没有嘲笑他，还以为遇到了人才。一般，化蛹期之人的单个星图里，窍府数量很少有超过十个的。
遗憾的摇摇头：“拿到试炼牌了吧？”
中年人说完，头也不抬，只是敲了敲桌子边角。
“有、有。”辰亚慌慌张张的掏出试炼牌，轻轻放在桌面被敲过的位置。
中年人无意中瞥了一眼，撩起眼皮似笑非笑的问道：“去的哪块禁地？同组队员是谁？”
辰亚被中年人别有深意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结结巴巴回了话。
“嗯。”随后，中年人验收完试炼牌，又递过同样数量的几张卡片以及一套崭新的服装。“凭证上面是化蛹期会用到的，需要哪个，就拿着凭证到储物室领取。”
“好、好的，谢谢老师。”深深鞠一躬，辰亚小心翼翼退出去。
“下一个。”
辰亚白着脸，全然没有通过试炼的欣喜，他一边走一边回忆刚刚的对话。
与队伍里的人擦身而过，不经意抬头，看到末梢的长修鱼时，辰亚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他现在晕晕乎乎的不在状态，倒也没了别的心思。
“这个人怎么回事？是通过了还是没通过呀？”
“废话！没通过哪来的的制服。”
“可我瞧着这位脸色比那些刷下去的还差啊。”
“别说了，里面的人快出来了，往前挪挪。”
“挪你大爷，瞎着什么急，这不是还没出来嘛！”
“我擦，你再说一遍！”
“诶、诶，别动手……出来了，真出来了。”
当轮到长修鱼时，已是日上三竿时分。
抽空瞅眼门外，登记官大大的松了口气，可算是完事了。
“姓名。”
“长修鱼。”
听到名字，只觉得有些耳熟，不过中年人也没多想，手指翻飞，很快调出资料。
当登记官查阅资料时，长修鱼好奇的打量着那张被敲击的桌面正中。
“几阶几窍？”
“四阶二十五窍。”
“多少？”登记官以为自己听错了，由于难以置信，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度。震惊加怀疑的目光来回在人和纸张之间穿梭，资料上明明写的只有二阶。即便是只拥有纸上记载的实力，在同等年纪的人里边也算名列前茅了。
“上两次进阶都是在哪？你真的只有十五岁？”
“在禁地。嗯，十五岁。”
“……”闻言，登记官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待对上一双清冷的眼眸才回过神来，双手立马在桌面的凸起纹路上敲击几下。
不行，这个消息必须上报！倒不是他不相信长修鱼，而且，在这种场合，一般也没人敢拿这个开玩笑。
登记个人实力这种事，并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后期要查验的。
普遍的做法是人工验证，俗话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老师出面对上几招，就能探出虚实，不过这种方法只能知晓个大概。想要精确也不是不行，就是麻烦一些，需要用到仪器。整个苍梧城只有官方手里有一台，费用高昂，不是普通人能消费的起的。
“稍等啊……那个、你先坐会吧。”登记官的语气变得的轻柔几分，然而他还觉得自己不够亲切，又起身为长修鱼倒上一杯热水。
等待的时间实在无聊，登记官想要聊聊家常缓解一下气氛，只是少年实在不善言谈，气氛怎么也热络不起来，无奈之下，只好放弃。
“那个东西的原理是怎样的？”长修鱼突然指着桌子出声询问。
登记官一愣，难得少年能主动说话，于是便招手示意长修鱼上前，并亲自为她演示了一番。
“这个叫查阅台，可贵了！具体原理我也不太清楚，当然啦，我知道里面需要铭刻阵法图纹。”
长修鱼觉得很是神奇，于是继续问道：“那要用什么驱动？”
“驱动？你的意思是运行吧？这个简单，使用它时和我们运用元气的原理是一样的。其实，这个东西和神器类似。呃，也不对，神器内有类似窍府的机关，使用时和人合为一体，需要人来导入元气。而这个东西是可以直接利用元气的。对啦，你知道神器吧，等你到了神武期就能使用啦。不过，你离到达神武期还差得远，可以说是刚刚起步，所以，千万不要因为取得丁点的成就而骄傲自满。”
长修鱼很会抓重点，她在脑中搜索了一下“神器”“神武期”等几个字眼，发现原长修鱼知道的并不是很详细。
说起来，在禁地时，辰亚嘲笑长修鱼出自小门小户其实是非常自不量力的，长修鱼远比他知道的要多的多。当初，在禁地进阶并不是她想要的。当时由于体内有微生物群，何时何地进阶根本不是她能控制和选择的，她的情况完全不能参照普通人的标准。
当然，即便现在已经剥离出微生物群，她的标准也要高于普通人，毕竟体质已从根本上改变，底子在那摆着呢。
又聊了一会，关着的门从外打开，随后，进来一名高大的青年男子。他首先打量了长修鱼几眼，才和登记官寒暄起来。
“小鱼啊，你随这个大哥哥去吧，千万不要紧张啊。”
听登记官说话的语气，青年一哆嗦，鸡皮疙瘩掉一地。
片刻之后，长修鱼才反应过来，“小鱼”叫的是她。
没多问其他，长修鱼起身便跟着青年离去了。
等人走了，登记官终于想起来：“哦，小鱼跟那个叫辰亚的小子是一组。”
随后，登记官摇摇头。不用问，长修鱼手里肯定没有试炼牌。哼，如果第一次登记时，小鱼就是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无需试炼牌……
……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辰亚把所有的凭证都兑换成物品，然后，不顾别人探究的目光，抱着一堆东西直接回了单间宿舍。
回到自己屋，辰亚把物品分门别类。之后，一股脑服下所有拓展脉桥的药物，紧接着，他将元气导入体内，控制着它们小心翼翼避开第一组星图，一遍又一遍的冲击无效激活窍府后面那些阻塞未通的脉桥。
所谓的无效激活窍府，是指处于活跃状态但未形成闭合星图的窍府。
说实话，他这样干纯属于瞎胡闹，往严重里说无异于自杀。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如果严格按照使用说明服用，是能辅助开辟脉桥。至于效果，还要看个人体质和天赋。效果好且无副作用的药是有，不过不是他能够接触到的。
好在他兑换的这些药物含的有效成分少，全部服下也不会致命。不过，副作用却会加倍。虽然不会立刻显现，但是后果……他知道后肯定后悔就是了。
半夜里，辰亚陡然睁眼，从静忘状态中苏醒过来。
之后，他迫不及待的导入元气。元气入体，在新开辟的脉桥里畅通无阻，一组新闭合的星图泛起瑰丽灿烂的光芒，只是规模却比第一组星图小了一倍。
二阶九窍！
终于突破啦！而且，总的激活窍府数量也增加两枚，到达十七枚。
一阵无声的欢呼雀跃后，辰亚仍处于不正常的兴奋状态。此时，他的眼白爬满血丝，手也微微颤抖。他没在意这些，只当是激动造成的。
一夜无话。第二日，在吃完早饭集合时，负责人宣布，在上午八点，将准时开启万兽山试炼，新人也有份参加！
所有新人自然高兴无比，辰亚更是欣喜若狂。尝到了甜头，他比谁都热切。负责人刚说了，这次试炼不但能通过和灵兽厮杀巩固提升实力，还能获得更丰盛的奖励。
辰亚迫不及待问道：“老师，请问能带仆从吗？”
负责人看到问话的人一脸潮红，眼中带着一丝癫狂。微微皱眉后点头：“可以。”
其余新人也问了几个关乎自身的问题后，负责人又叮嘱一番便宣布解散。
离试炼开始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所有人急匆匆回去着手做准备。
当辰亚找到楚云川时，看到他脸上的新伤痕很是吃惊，上次见面还是前天的傍晚。
昨天浑浑噩噩过了一天，答应给陆承山的谢礼还在手里。
辰亚不知道的是，前天傍晚，他只看见楚云川被人拉走，却不知后来发生的事。
楚云川和人争辩，说自己是自由身。对方不信，拿走他的证件去问，陆承山还未拿到好处，所以说的比较含糊。下面人按照自己的理解便把楚云川的户籍落在了御兽堂，职位是杂役。
第二天，楚云川要回证件想走，双方又起争执，最后的结果是楚云川直接被武力镇压。
这不，今天刚放出来，就又打了一架。
不过，这次有人制止了打斗，这人还好心的拿着证件仔细给楚云川解释一番。
闹了半天，只是换了个称呼，然后换个地址继续当奴隶？
楚云川沉默，跑又跑不了，打也打不过，只能暂时认了。
好在杂役要比奴隶强上许多，最起码吃穿上的待遇几乎等同于庄园的护院。
为了不引起怀疑，同时也是怕楚云川不配合，辰亚说话时极为客气，他还和周遭的几个人打了招呼。
对方见他穿着新生制服，心说难怪！杂役在御兽堂是最顶层的人员，一般，没人会跟他们如此客气。
怎么说，双方也算是熟人了，基于辰亚的态度不错，楚云川便稀里糊涂的跟人走了。
楚云川还不知道，这场预谋针对他的试炼之旅，将会彻底改变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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