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今朝岁起东

　　“打什么游戏，几点了都，我困了晚安。”梁望云落下这句话就把直播关闭。
　　陈终远嘴角含笑，撑着头看梁望云。
　　“今年春节你怎么过？”
　　“除夕和大年初一回老家，其他待定。”
　　梁望云和父亲的关系很尴尬，父子俩坐在一起根本不知道聊什么。
　　好几年来他们俩的相处方式都是这样，过年见两面，然后父亲回工作的地方，梁望云回公司宿舍。
　　“要不要跟我一起过？”
　　梁望云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要见陈终远家长，连忙摇头。
　　“算了算了。”
　　“为什么？”陈终远不乐意，拉住梁望云的手。
　　梁望云低头，犹豫道。
　　“对不起，但我暂时不想见你的家长。”
　　陈终远反应过来。
　　“是我们两个一起过。”
　　这么说梁望云可就来劲了。
　　“好啊。”
　　-
　　年会现场，排场搞得很大。
　　红毯边候着很多媒体，快门声不知疲惫。
　　大家却被提前通知不需要盛装出席，说什么公司年会简单些就可以。
　　于是大家一身常服，从车上下来后，摄像机转向他们这边。
　　梁望云听到说穿常服即可，是真的很穿得随意，穿了几件厚衣服，再扒一间陈终远的外套就出了门，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
　　户外的风很大，梁望云素着张脸，的头发随风飘扬，连忙拿了个口罩戴上。
　　挤出一个职业微笑，虽然被口罩遮住他们看不到。
　　还得是这种专业公司，开个年会都要整话题。
　　在寒风中接过主持人递来的签字笔，梁望云有些心疼需要长久待在户外的这些人。
　　跟随队友在板上签好名字，就要离开被主持人拦住，让他们站在板前拍照。
　　队内不少人跟梁望云一样状态，穿得极其随意。
　　按照番位站好，梁望云呆愣着眼睛看镜头。
　　总算愿意放过他们，进了会场找到位置坐好。
　　“今天的红毯照应该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会场内的大屏幕在直播红毯动态，尴尬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看着其他人尴尬的样子，不知道梁望云的心里有没有好受一些。
　　“怎么办兄弟们，被摆了一套。”陆群含穿着一身快到脚后跟的军大衣，揣着手感叹人生。
　　缓解痛苦的办法是找到比自己更痛苦的人，屏幕上显示的前辈对公司的德性，已经有一定的理解。
　　虽说不像往常红毯般的隆重，却也是有所准备。
　　陈终远跟坐在梁望云旁边的队友换了个位置，如愿贴到梁望云旁边。
　　-
　　娱乐公司年会传统，每个艺人要上台整活。
　　今年，他们选择了让梁望云上台，和前辈团中同样不会舞蹈的艺人进行freestyle。
　　怕实在下不来台，这是提前告诉他们有这一个环节。
　　梁望云带着自己的“粽子皮”，上台给大家表演了一首广播体操。
　　学长就是醒目人之一，整个人身上写着精致两个字。
　　精致归精致，跳的也是广播体操般的舞蹈。
　　跟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学长握完手，向台下鞠完躬，梁望云跑下台。
　　只要他跑得够快，丢人就追不上他。
　　“我说怎么你要上台freestyle却一点也不慌了。”陈终远道。
　　在台上被这么多灯光照着，还有暖气加持，梁望云出了点汗，把外套脱下，陈终远十分顺手地接下，配合十分默契。
　　“年会嘛，搞那么认真干嘛，再说我穿成这样跳什么东西都喜感。”
　　既然要搞节目效果，那就贯彻到底。
　　接下来，公司老板在台上画了一堆大饼，梁望云对此左耳进右耳出，无大在意。
　　剩下就是社交时间。
　　梁望云不想参与这些，但拦不住其他人主动来找，虽然找的不是他，是陈终远。
　　大家好似都对他和陈终远的关系有所了解，当陈终远对来搭讪的人爱搭不理时，他们会选择转换对象，变而跟梁望云搭话。
　　每当这个时候，陈终远会主动接过话头，不让别人打扰梁望云。
　　-
　　年会总算是结束，再过几天就是除夕。
　　梁望云回到老家，父亲还没回来，梁望云发信息跟他打了个招呼，得到的回复却是父亲今年不回来过年了。
　　梁望云看着那条信息，叹了口气。
　　看来今年除夕和大年初一，要一个人过了。
　　打开跟陈终远的聊天界面，想要跟他倾诉这件事。
　　输入好几行文字，考虑很久又全部删掉。
　　正要把界面关闭，陈终远的信息先一步到来。
　　【宝贝回到家没？】
　　【回到了。】梁望云回道
　　【年初二有空吗？想早点见到你。】
　　梁望云想跟他说实话，他不仅年初二能去找他，有票的话他现在就能去见陈终远。
　　【有。】
　　【好，到时你先回宿舍，我来接你。】
　　于是梁望云刚回到老家，就点开购票软件买离开的机票。
　　最早的票在明天，梁望云直接把票买了，提起未打开的行李走回自己房间。
　　房间还算干净，摆设毫无变化。
　　不知道是父亲有在打扫，还是有特地雇人来打扫。
　　说不上对这里有多怀念，只是一时间有些感慨。
　　在卧室的抽屉里，梁望云记得里面放着几张自己写的曲谱。
　　曲谱还好好地躺在那里，梁望云看着曲谱回想调子，就是歌词还没有填上。
　　梁望云把曲谱放进行李箱，想着找时间把歌词加上，下一首单曲有着落了。
　　-
　　翌日，梁望云登上去首都的飞机。
　　坐在他旁边的估计是认识他，眼睛时常往他的方向瞄。
　　临近下机，坐在梁望云旁边的人鼓起勇气开口道。
　　“请问你是梁望云吗？”
　　梁望云点点头。
　　“望云怎么回首都了？我记得你不是首都人啊。”
　　梁望云不知道该怎么说，扯了个万能的理由。
　　“回去办点事。”
　　“那...陈终远是首都人，他会在首都过年吗？”
　　梁望云开始怀疑这位是不是CP粉，度量下回答。
　　“应该吧，他不在首都过年去哪过年。”梁望云说时，不自觉手指抓住衣服下摆。
　　所幸后来的谈话，那人没再提到陈终远，就是在唠些家常。
　　陈终远的名字若是再出现几次，梁望云觉得自己忍不住会紧张到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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