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推理与分析

对于蒋玉萍提出的一连串问题，魏红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她盯着闺蜜眼睛，上下打量着对方。
  “玉萍，你对牛大江的死亡，为何这么感兴趣？”。
  蒋玉萍立马觉察到了什么，埋怨起眼前闺蜜。
  “哎，魏红，你什么意思嘛，不是你让我推理一下的吗，我不问清楚他的情况，如何作出推理与分析，如何进行判断？”。
  魏红被反将了一军，觉得闺蜜说的也是，便笑了笑回答道：。
  “玉萍，通过尸检，没有发现牛大江五脏六胕有什么器质性病变，只是肺部有些黑斑，那是抽烟导致的结果，从我的经验来说，完全可以排除有癌症等重大疾病”。
  蒋玉萍想了想，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然后用下结论的口气说：
  “如果照这样推理，牛大江应该是被人杀害，并非自杀，要么就有足够自杀的理由”。
  “我的小福尔摩斯，说说你的分析”。
  “魏红，你想呀，牛大江退休拿了工资，女儿都成人成家了，日子过的比周边老百姓要好的多，身体又没有重大疾病，他没必要自杀？自杀没有充分的理由啊”。
  “尸检结果自杀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是自杀，那一定有别的原因”。
  “你说说看，可能都是什么原因？”。
  “魏红，我们是闺蜜，我跟你说出我的推理，全当讨论，你不可以跟其他人说起”。
  “玉萍，你放心，我家老肖我也不会告诉他”。
  蒋玉萍一脸认真思考表情，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分析起来。
  “魏红，你这样想呀，如果牛大江真是自杀，那他一定有重要的把柄落在了别人手中，比如，那个刘砶---刘向海不是从哪儿弄来了厂服和厂里饭菜票吗？搞不好就是从牛大江手里提供的，他担心被调查组查出来，影响到儿子在销售科工作，所以选择自杀，一了百了，毕竟人死为大，什么事情也不会再追究”。
  “还有，我在推测，调查组不是进驻在我们厂调查敌特分子吗？如果牛大江自己就是敌特分子，或者说，刘向海是敌特分子，而牛大江将厂服和饭菜票提供给刘向海，牛大江担心事情被发现，也可能走上自杀这一条路---”。
  魏红听的津津有味，听罢，朝着闺蜜竖起大拇指。
  “玉萍，你这些是怎么想出来的？真有你的！”。
  蒋玉萍指指摆在桌上的《福尔摩斯探案集》。
  “喽，看多了，跟福尔摩斯同志学习的结果”。
  她没有把自己少女时代被梅机关训练成特工的事情告诉闺蜜，再说，那段少女时代的记忆，也就是在骑车摔倒之后才恢复一些，有些部分还很模糊，有如梦幻。
  魏红哪知道闺蜜身上背负着命案，
  哪知道闺蜜丈夫那个温文尔雅的丈夫秋景文是名特工。
  更难以想像，自己相处二十余年的闺蜜，少女时代是名特工。
  她单纯的认为，蒋玉萍推理和分析能力，当真是十分了得。
  就在此刻，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蒋玉萍顺手拿起话筒，一听是自己丈夫秋景文电话便道：
  “老秋，你找我有事？”。
  “嗯，玉萍，我跟儿子秋阳打过电话了，让他今晚回家吃饭，你抽定提前到小菜场买些菜带回家”。
  “好的，我知道了”。
  蒋玉萍回应一声，正准备挂断电话，秋景文低声问道：
  “玉萍，听说牛大江上吊自杀了，尸体放在医务室停尸间里，这是真的吗？”。
  “是的，魏红刚刚对牛大江进行了尸检，要不要让魏红跟你说一说情况？”。
  “不需要，我问那些干嘛，那是调查组事情，记得多买两样菜，今天秋月正好不当班，秋阳下班回家，我们一家人可以吃一回团圆饭”。
  秋景文说完，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的蒋玉萍，内心莫名地生出些许伤感。
  丈夫的话，散发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种情绪让她感受和精准的捕捉到了。
  是呀，现在，一家人还可以吃一回团圆饭。
  等到刘砶寒被杀案告破，自己作为杀人凶手被公安机关定性后，不光会成为红旗厂燃爆性特大新闻，一家人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吃上团圆饭。
  退一步说，
  就算自己杀害刘砶寒过程没有露出多少破绽，凶杀案不了了之，但深挖敌特分子调查组坐镇厂里，如果丈夫特工身份哪一天被挖了出来，这个家同样面临着一场灾难，也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吃上团圆饭。
  魏红似乎看出了闺蜜脸上的忧伤和心思，伸手推了推蒋玉萍胳膊。
  “哎，玉萍，你这是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在想着什么呢？”。
  蒋玉萍冲闺蜜温柔一笑。
  “没想什么，秋阳晚上回家吃饭，我一会提前去小菜场买些菜，你家老肖回厂了吧，要不，你们两口子晚上也到我们家吃饭，我多买几样菜”。
  说实话，这一次，蒋玉萍也就是随口话，并非出于真心邀请魏红夫妻共进晚餐。

  此刻的她，满脑子事情，哪有心情请闺蜜两口子到家中喝酒热闹？
  丈夫是隐藏在红旗厂的多年特工，自己又谋杀了公开身份是剃头匠的刘向海，实际上叫刘砶寒的老牌特工，背负着杀人凶手身份，市县两级公安机关调查组，正在全力侦破特工案和谋杀案。
  这样的特珠时期，她哪来心情，宴请闺蜜夫妻到家里做客？
  表面上的镇定，那是她蒋玉萍天生心理素质强，伪装到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
  但蒋玉萍心里清楚，说不定调查组早就收集到与她有关的信息，不然也不会找她去谈话。
  毕竟她与刘砶寒有过两次接触，与死者有着关联，从理论上来说，只要与被害者有过接触的人，都可能被列入嫌疑人范围。
  一辆老旧的吉普，‘咔’的一声停在医务室门外，两名身着公安制服的中年男人，从车里弯腰抬腿下了车。
  魏红一看，其中一位是市局派来的法医程小明，便对蒋玉萍说：
  “玉萍，我不陪你唠叨了，市公安局法医过来了，老梁让我陪同他，一会儿还要一起去招待所汇报工作”。
  蒋玉萍没有多想，也没有多问，只是嗯了一声，目送闺蜜走出办公室。
  她的内心，寄希望于市局法医尸检的结论最好是他杀，这样可以让案件变得复杂起来，瞄准她和丈夫的目光可能会少一些，毕竟牛大江的死亡，跟她和丈夫没有任何关联，这个她十分确定。
  差不多四点来钟，蒋玉萍跟医务室主任郑海东打了声招呼，然后骑上自行车，去附近小菜场买菜去了。
  红旗厂虽然有职工食堂，饭菜也不算贵，但下了班之后，大部分家庭还是回家做饭。
  一方面可能有家的味道和感觉，另一方面，从成本上来说，比花上饭菜票从食堂买饭菜要节省一些。
  毕竟是个有着二千号职工的大厂，随着平时买菜职工人员的增多，催生了附近村民将自家屋前屋后种的新鲜蔬菜，或用竹篮，或用匾框，挑到厂区西门外面的地摊上出售。
  蒋玉萍骑车来到了厂区西门外，穿过小铁门，将自行车锁了起来，然后提着包包走进临时菜场。
  其时，西门外临时摊位上，有许多村民在摆地推，各种新鲜蔬菜，看上去就很打眼。
  辣椒，韭菜，茄子，西红柿，黄瓜，冬瓜，南瓜，西瓜，可以说瓜果蔬菜，应有尽有。
  “蒋医生，你也来买菜呀？”。
  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妇女，冲着蒋玉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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