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灵魂仿佛被抽走

蒋玉萍吓的直接坐起身子。
  柔和的灯光下，她那具略显丰满而赤裸着的身体，如同一幅绝世油画。
  “景---景文，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过了好久，她才缓过神来，冲着秋景文大声问道。
  此刻的秋景文，眼角泪水已经洇干，神情有些紧张而恍惚，因为他的脑海中，无法清除刘砶寒的身影。
  他依旧四脚朝天，好像灵魂被人抽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抓住蒋玉萍的手，一边抚摸一边说：
  “玉萍，我是说，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或者发生了有其他什么事情，你不要伤心，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把秋收、秋蝉还有秋水带大，秋月和秋阳都大了，也都有了工作，我不担心他们”。
  秋景文说的不紧不慢，也很认真，好像在向妻子交代遗言。
  蒋玉萍这回听清楚了，听的非常清楚。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焦虑和恐惧情绪。
  “不不不，景文，为什么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怎么会有事呢，我们一家人多幸福呀！”。
  “我也不准你有事，我们也不会有事，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蒋玉萍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直接伸手把丈夫拽了起来。
  她死死地盯着秋景文眼睛，好像在看一个陌生男人。
  而此刻的秋景文，除了满眼泪水，再也没有反应。
  “秋景文，到底是怎么了呀，你快告诉我，你快告诉我，我要被你吓死了！”。
  这一次，蒋玉萍说话声音很大，大到外间几个孩子差不多都能听到。
  她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丈夫，然后一把将秋景文抱在怀中，呜呜地哭泣起来。
  丈夫是家里顶梁柱。
  没有了丈夫，你让她一个女人，如何带着三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
  而刚刚丈夫的话，无疑于在向她交代后事，好像有不想活下去的意思，或者会发生什么意外？
  蒋玉萍害怕丈夫出事，也不准许丈夫出事。
  丈夫要是死了，哪怕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天塌了下来，让她一个女人怎么过活？
  秋月和秋收已经脱掉鞋子，各自爬到了上铺，而秋水和秋蝉穿着拖鞋，两条腿挂着床边，身体斜躺在床上。
  这个时候，也才晚上九点来钟，他们都没有睡觉。
  四个孩子当中，除了秋月在看一本《钢铁是怎样练成的》，其他三个孩子都在看着连环画，其中秋收在看一本《智斗鬼子兵》，秋蝉看着《消息树》，而秋水则翻看着一本《捉特务》。
  小说也好，连环画也好，都是那个年代流行的存在，也是那个年代最丰富的精神食粮。
  听见母亲发出老大老大声音，秋收把小人书往胸脯上一放，然后冲着上铺的秋月问：
  “姐，妈妈是不是在跟爸爸吵架呀，这声音老大了，我好像还听到了妈妈在哭呢”。
  到底是十二岁男孩，耳朵好使，甚至可以一心二用，虽然翻看着连环画，但母亲大声说话和哭声，秋收还是听到了。
  躺在上铺的秋月，正看到老布尔什维克朱赫来，在谢佩托夫卡镇上，传授保尔英式拳击。
  听到小弟在叫自己，便把头从上面床铺上伸下来，望着下铺的秋收。
  “小弟，你说什么，爸妈在吵架，他们为什么吵架呀，你赶紧去听听，悄悄的呀，听了之后回来告诉姐”。
  毕竟秋月已经爬到了上铺，下来还要有个过程，她也不想下床。
  关键，在她的意识中，父母也不可能吵架，这些年就没见父母红过脸吵过架。
  她甚至有个想法，是不是父母今天都喝了酒，提前过起了夫妻生活，弄出了很大动静？
  作为十九岁的她，已经知道夫妻那点事了。
  有了姐姐交代，秋收立马下了床，套上拖鞋就出了房间。
  而与此同时，秋蝉也从另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姐弟俩像约好了似的。
  秋蝉一见弟弟秋收，还把右手放在嘴唇边，低声嘘了一声，示意秋收不要说话。
  实际上，
  住在另外房间的秋蝉和秋水，同样听到了母亲说话的大声，而秋蝉睡下铺，所以秋水让她出来看看什么情况。
  姐弟俩轻手轻脚地来到父母卧室门前，双双把耳朵贴在门上。
  可是，过了好久，他们也没听到什么。
  原因很简单，此刻的秋景文和蒋玉萍，什么也没说没问，他们就赤裸着身体相互拥抱着。
  由于秋收和秋蝉一起挤在卧室门前，身体上自然就产生了碰撞。
  “姐，你别挤我呀！”。
  秋收终于发出了声音。
  “哎呀，姐哪有挤你呀，是你在挤我！”。
  秋蝉高声反驳秋收。
  孩子们声音一出，蒋玉萍立马缓过神来。
  她也明白，自己刚刚说话声音太大，一定让孩子们听见了，此刻正站在门外偷听。
  “秋收，秋蝉，你们在干嘛，谁让你们偷听大人说话，回你们自己房间去！”。

  蒋玉萍冲着卧室门外大声说道。
  这种大声，远超平时说话声呗。
  秋蝉似乎并不害怕，而是冲着里面甜甜问道：
  “妈，你和爸是不是吵架了呀，我们都听见了哟”。
  一听孩子说听见他们说话，蒋玉萍立马松开怀里的丈夫。
  她有些紧张地问道：
  “秋蝉，你们都听到什么呀，我跟你爸没吵架，就是问些事情”。
  说话间，蒋玉萍三下两下就套上衣服，然后下了床。
  夏日里，身上原本就没穿几件衣服，蒋玉萍甚至连胸罩都没戴上，只是穿了大裤头和短袖。
  面对自己孩子，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秋收秋蝉还小，又不是前面三个大孩子。
  再说了，小时候都是吃着自己奶水长大的，即使看到衣服里的乳房，也算不得什么。
  下了床的蒋玉萍，望着像被抽走了灵魂的秋景文，把他轻轻地放下来，又扯上一床薄薄被子，把赤裸着的丈夫盖的严严实实。
  自己可以面对一丝不挂的丈夫，但不能让孩子们看到赤裸裸的父亲。
  做好一切之后，蒋玉萍这才走到卧室门前，旋转着反锁的门，然后猛地拉开。
  见秋收和秋蝉还站在门前，便大声训斥起来。
  “你们这两个孩子，懂点礼貌好不好，大人说话，你们偷听什么呀，还不给我滚回房间去，以后不许这样，没个规矩！”。
  可是，两个孩子好像并不听话，因为他们看到母亲眼睛红红的，很显然刚刚哭过。
  秋蝉望着蒋玉萍哭红的眼睛，蹙眉发问：
  “妈，还敢说没跟爸吵架，你眼睛都哭红了。你们为什么吵架呀？”。
  秋收却趁着母亲和姐姐说话空挡，像只泥鳅似的，哧溜一声就从母亲身边，钻进了卧室。
  还没等蒋玉萍反应过来，秋收已经来到了床前。
  此刻的秋景文，真的像被人抽走了灵魂，至少，反应十分迟钝。
  暴雨中突然出现的上级，那个代号叫响尾蛇的刘砶寒，真的让他恐惧到至极。
  他也一直在考虑如何斩杀这条‘响尾蛇’，不然对自己家庭和孩子，危险真的太大太大。
  秋收也没有想到自己爸爸，会赤身裸体地躺在被窝里。
  他直接伸手就把秋景文身上被子扯了下来，刚要责问父亲为何把妈妈弄哭，再看眼前情景，吓的他立马捂住了嘴巴。
  十二岁男孩，说是什么都不懂也可能，但当他看到光身子的父亲时，还是感到吃惊。
  “啊！”。
  秋收直接就尖叫了起来。
  这一声尖叫，也让秋蝉也朝着床边看过来。
  虽然站在门前，但灯光下父亲的裸体，还是让秋蝉看的满满当当。
  望着秋景文裸体的秋蝉，立马就用双手捂住自己眼睛，然后背过身去。
  “哎呀呀，小弟，你真是的！”。
  面朝卧室房门外的蒋玉萍，见女儿双手捂住双眼，又听到儿子秋收叫声，便立马转过身来。
  当她看到床上赤身裸体的丈夫时，气的差点昏倒过去。
  此刻的秋景文，已经反应了过来。
  他立马扯上被儿子扯下的被子，冲着秋收大声吼道：
  “小兔仔呀，你干嘛呀，给我滚出去！”。
  秋收先是被父亲裸体吓的很紧张，这会儿又被父亲一声怒吼，吓的转身就跑。
  秋蝉和秋收很快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其中秋收担心父亲追过来暴揍他一顿，直接把房门给反锁了起来。
  躺在上铺的秋月，早已将书丢在一边。
  外面的对话，声音很大，而父亲的怒吼，她自然听的真真切切。
  当弟弟秋收把房门反锁上时，她带着好奇心问秋收：
  “小弟，你干嘛把门反锁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秋收朝着姐姐调皮的伸了伸舌头，然后嘿嘿一笑。
  “姐，我闯大祸啦！”。
  秋月疑惑地又问秋收：
  “秋收，你闯什么祸了呀？”。
  秋收涨红着脸冲着秋月，做了个调皮的鬼脸。
  “姐，我---这事，我不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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