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各自的理由

苏格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沉默了片刻。
    “来吧，”苏格招招手，“我会请你吃一顿的，然后好好聊一聊，看上去，你确实知道不少事情。”
    “你愿意上我的船了？”菲儿兴奋地蹦着过来，“我的船很不错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这件事还不能马上做决定，不过确实是可以聊一聊的，”苏格走在前面，向之前两人见面的那家酒吧走去，“既然你能说出幼年美人鱼的这个线索，当时应该也在那个地下交流会吧？”
    “是的，”菲儿蹦蹦跳跳地走着，显然性格十分开朗，“我对于声音特别敏感，而且灵性的直觉告诉我，你就是当时在交流会上提出委托的那个人。”
    “其实我也不是非常确定，刚刚说幼年美人鱼的事情，也只不过是个试探而已。”
    嗯，还不算是很傻......苏格微微一愣，“等等，你刚刚说灵性，难不成，你是一个超凡者？”
    “当然啦，不是超凡者怎么会出现在地下交流会那种地方，”菲儿俏皮地吐吐舌头，“不过有关幼年美人鱼的事情，我是不会随便透露给你的，除非你答应上我的船。”
    “上你的船，这么执着，”苏格若有所思，“那你的目的是什么？带着人上你的船，然后去大海？那么去大海上又要做什么？”
    “当然是成为一名伟大的海盗了。”菲儿充满信念地握拳。
    “你刚刚不是说，你已经是一个海盗了吗？”
    “唔，”菲儿的脸微微一红，别过头去，“那是骗你的。”
    其实我压根就没相信......苏格心想。
    “不过我总有一天会成为海盗的，”菲儿立刻振奋起来，“这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而已，不需要纠结。”
    苏格心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对方的年纪不大，心智也与年纪相符，估计又是一个跟西鲁差不多的家伙，因为伊格恩这边特殊的生活环境影响，才立志成为一名海盗。
    不过西鲁没什么问题啊，一个正直，真诚还乐于助人的海盗，简直就是新时代的海盗典范......苏格想起西鲁的样子，看着身边一路蹦跳的小姑娘，有点好奇对方想成为海盗的原因。
    “那么，有关幼年美人鱼的线索，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苏格四下看了看，“现在也没有别人，不需要担心被偷听，既然我打算跟你聊一聊，就表示了我带着诚意。”
    “现在也需要你表示自己的诚意了。”
    “嘻嘻，”菲儿忽然狡猾地笑起来，“我不会上当的，在你决定跟我一起出海之前，我是不会透露任何消息给你的。”
    苏格拿这个小姑娘没有办法。
    对于幼年美人鱼的事情，他当然是不在乎的，他之所以这样说，是想听一听小姑娘想成为海盗的原因，以及是否有自己从未听过的线索。
    正发愁呢，苏格抽抽鼻子，忽然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抬头就看见哈布丽穿着一身短衣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仿佛随从一般的西鲁。
….

    无论何时见到哈布丽，苏格都感觉到自己浑身血液开始奔涌，对于这个嗜酒如命的女海盗，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本以为双方不会再见，可是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又遇到了。
    “呦，这不是艾欧西格嘛，”哈布丽哈哈笑着大步走来，胸前一颠一颠的，“谢谢你给我定的房间，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苏格被哈布丽大力拍着肩膀，脑袋里一点想法都没有。
    “有酒吗？”哈布丽凑上来问道。
    “没有。”苏格冷冷地回道。
    “我有。”
    菲儿在旁边清脆地回了一声，从腰间摘下一个用海螺制作的容器，递给哈布丽，“里面是鲁鲁起泡酒，是我自己酿的，味道可能跟酒吧的有点差距。”
    在菲儿解释的时候，哈布丽已经将海螺接过去了，仰头直接灌到喉咙里，透明的酒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流过修长的脖颈，进入胸前那道深深的缝隙之中。
    苏格连忙移开视线，看向菲儿，“你不是才十二岁吗？怎么还随身带着酒？不知道未成年人不能饮酒吗？”
    “我就只是带着而已，有没有喝，”菲儿倔强地反驳，“既然立志成为海盗，那总要有点海盗的样子吧？”
    “这个......其实也不需要做得这么完美，毕竟你还不是真正的海盗。”苏格叹了口气。
    就在苏格无奈的时候，西鲁从哈布丽的身后露出头，看看苏格，又看看苏格身边的菲儿，忽然一愣。
    “菲儿？”西鲁惊讶道。
    “西鲁？”菲儿也愣住了，“你怎么在这里？”
    “说来话长。”西鲁挠挠头，顺势看向苏格。
    苏格只感觉大脑一片混乱，所有的事情突然间一起出现，就像是有十几个毛线团纠缠在一起，让他几乎要发疯。
    几个人互相看看，交换着目光，却都没有说话。
    “呼，真不错，你的手艺不比任何一家酒吧差，”哈布丽发出一声畅快的声音，直接用手背擦擦嘴角，俯下身来到菲儿面前，微笑着道，“还有吗？”
    “没有了。”菲儿接过海螺，也对面前的情况有些懵然，看看哈布丽，又看看苏格。
    “唉。”
    苏格重重地叹了口气，“先回之前的旅店吧，幸亏在那里租了一段时间，不至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
    片刻之后，四个人在旅店的餐厅解决午餐，回到房间中大眼瞪小眼。
    哈布丽占据了靠窗的藤椅，抱着双臂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显然是在为苏格禁止她喝酒的事情表示抗议。
    菲儿和西鲁这对同龄人坐在沙发上，彼此之间互相用眼神交流着什么，但是都没有出声。
    苏格知道，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都还是孩子，在面对成年人的时候总会有压力，更不用说是在“冷酷的艾欧西格”面前。
    他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又叹了口气，道：
….

    “你们两个是认识的对吗？”
    “对，”西鲁点点头，看了眼菲儿，“我的父亲和她的哥哥是认识的，虽然不是在同一个船队，但是因为彼此之间的关系很好，所以经常见面。”
    “我们小的时候是在同一个渔村长大的，之后我跟着父亲，她跟着哥哥，见面的次数也很多。”
    “再后来我们长大了，就来到了伊格恩，一直到今天。”
    还是一对青梅竹马......苏格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家伙，从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判断，这两人的感情非常不错。
    菲儿在这种压力巨大的环境下，会不自觉地依靠西鲁，西鲁也会因为菲儿的依靠而壮着胆子说话，可以说双方都是彼此的依靠。
    再加上两个人从小就生活在一起，还经常见面，恐怕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把彼此视作了家人。
    苏格对于这种两小无猜的感情还是很欣赏的，只是有一个问题他比较在意。
    “所以说，”苏格沉声道，“想要成为海盗，到底是谁受了谁的影响？”
    苏格说完，不光是两个小家伙愣了，连旁边在藤椅上摇来摇去的哈布丽也愣了。
    “什么意思？”西鲁试探着问。
    “我的意思是，你要立志成为海盗，她也是同样，而且你们的关系这么亲密，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是因为身边人的影响，才让你们产生想要成为海盗的冲动，不对吗？”
    “当然不是，”菲儿昂着脖子顶了一句，看到苏格的样子后又缩了回去，“我想成为海盗，可是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是的，”西鲁也点点头，“我想成为的，是像我父亲那样的海盗，而菲儿想成为的，是像勒奥莉亚那样的海盗。”
    “勒奥莉亚？”苏格想了想，“哦，通缉者榜单上的第八位？你崇拜的是那个海上的苦修僧？”
    “怎么，不可以吗？”菲儿还是倔强着。
    “当然可以，”苏格挠挠头，感觉到应对小孩子的棘手，“所以，你们是因为不同的对象才想要成为海盗的，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要选择海盗呢？”
    “明明还有许多职业，比如教师，医生什么的，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成为一个海盗呢？这甚至算不上一个职业。”
    “那你就不懂了，”靠在藤椅上的哈布丽笑着道，“在海边长大的家伙，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亲人本身就是海盗的家伙，没有一个不向往海盗的世界。”
    “自由，无拘无束，虽然危险，却能带来令人兴奋的尖叫，尤其是在发现宝藏的那一刻，”哈布丽看向两个小家伙，“我说的对不对？”
    “不对，”西鲁摇摇头，“我想做的，是成为父亲那样的海盗，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在暴风雨中握紧缆绳，保护整船人性命的那种。”
    “我也觉得不对，”菲儿也摇摇头，“我想成为的，是像勒奥莉亚那种伟大的海盗，探索一切，追求真理，却又会把得到的财宝分给贫困的人，我想做这样的海盗。”
    哈布丽被两个小家伙的回答一呛，整个人愣在当场。
    一旁的苏格紧皱着眉头，发现自己好像被牵扯到一个相当麻烦的漩涡当中。
    幸运的是，他现在发现了，不幸的是，现在已经晚了。
  超凡：从恶魔开始    39314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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