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拜访黑夜

走在漆黑空旷的街道上，苏格心中反而暖暖的。
    克里丁最后说的话，让他觉得还是有人站在他这一边，是相信自己的。
    跟克里丁告别之后，苏格离开阅读者教堂，临走时仔细观察了一位执事的面容，走出教堂后就利用骨面具变成了对方的样子。
    此时他穿着妮艾莉露等人提供的普通衣服，头发也变得长了些，更是换了一张别人的脸，路过那些贴在墙壁上已经有些褪色的通缉单的时候，苏格默默点了点头，觉得应该不会被人认出来。
    他带着全身上下加起来一共18磅6比恩的零钱走在街上，肚子突然叫了起来，有些后悔刚刚没有在阅读者教堂蹭点吃的。
    其实他原本的零钱还多点，只是摔落悬崖之后，原来的32磅钞票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18磅，6比恩倒是完完整整保存了下来。
    苏格一时庆幸自己有及时存款的好习惯，不然的话，恐怕还要损失更多。
    “糟糕，刚刚应该借机会向克里丁主教问一下有关光明太阳神的事情，算了，还是下次吧，知识总归是不会跑掉的。”
    “至于在‘世界’会议上的那些家伙，既然委托是由‘太阳’提出来的，那么在‘太阳’没有出席的情况下，选择不分享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是可以得到报酬的委托。”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都不知道，不过选择隐瞒的可能性应该更大一些。”
    “‘太阳’先生发布委托，请求帮忙收集有关光明太阳神的情报，应该是同领域的，这怎么想都令人觉得奇怪啊，就像斯皮尔奥这个大地领域的超凡者委托调查柯尔德一样。”
    “不过有关光明太阳神的事情，还真是从未听说过，也不可能是‘太阳’发布的假消息，还有那个洛布斯帝国，跟光明太阳神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夜晚的街道上没有几个人，只有偶尔巡守的士兵会提着便携式煤气灯穿过街道，不过也都无精打采的，像是一个个迷失在黑夜的萤火虫，疲惫得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苏格虽然改变了自身的形象，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警察发现还是免不了被送到警察局，没有身份的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暴露。
    所以他选择了隐身，顺着里弗斯河一路向北，很快就来到了塔玛利亚公园，看到四下无人的密集的树林，才松了口气。
    他此次回来是为了刺客和刺客背后的皇子的事情，为此，他要团结一切可能团结的力量，互助者协会的众人当然是必不可少的，可是除此之外，在费伦之中他还认识其他的人。
    虚无教堂那漆黑的外壁仿佛跟黑夜融为了一体，苏格努力辨认过后确定方向，才找到了虚无教堂的位置，过来轻轻推开大门，看到里面充满了浓郁的黑暗。
    “请问，有人在吗？”苏格试着用粗糙的嗓音说话。
….

    “当然，只是现在很晚了，不知道您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才会在这样的深夜赶来求助？”
    黑暗中有声音传来，片刻后一豆烛火亮起，照亮了阿方索的脸庞。
    苏格见到是阿方索后微微放心，因为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昂都曾经跟他说过，黑夜教会的阿方索候补主教值得信任，那么苏格也就没有任何怀疑，从阅读者教堂出来后，恰好离着虚无教堂最近，所以他在路上临时起意，决定过来碰碰运气。
    阿方索盯着苏格，目光中露出疑惑，似乎也是察觉到了苏格身上的熟悉感，可是那张脸确实是从未见过的。
    苏格忽然一笑，“阿方索主教，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还是候补主教，”阿方索订正，“不过这里没有其他人，您是要找埃德里斯主教吗？”
    “埃德里斯主教还没有回来吗？”
    “嗯？”阿方索察觉到了不对，接着就看到对面的人脸上一阵闪动，仿佛水波摇晃，片刻后一张熟悉的脸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是……苏格？你怎么回来了？”阿方索惊讶道。
    “一言难尽，”苏格向教堂内部望去，“有合适的地方说话吗？”
    “有的。”
    阿方索将苏格引领至一间无人的祈祷室，搬了两把椅子，这才听苏格将事情的缘由大致说了一遍。
    “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阿方索面露苦色，“你应该不会怀疑是六皇子奥塔做的吧？”
    “似乎没有别人了。”
    “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吗？就只是你刚刚说的那番话，我就该把你抓起来。”
    “您不会的，”苏格呲牙笑，“不然我也不会来找您。”
    “说的也是，”阿方索叹了口气，“总感觉是昂都先生把你教坏了，本来一个昂都先生就够令人头痛的了，再加上一个你，唉……”
    阿方索瞟了苏格一眼，幽幽地道：
    “所以说，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什么？我必须先说好啊，考虑到黑夜教会的立场，一些不能透露的信息我是不会跟你说的。”
    “没问题，我也不会给您和黑夜教会带来麻烦，我想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六皇子都做了些什么，只是明面上的那些就好。”
    “最近一段时间？”阿方索习惯性歪着头思考，“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因为赛齐瓦的交易会成功举办，所以八皇子努尔和十皇子黎叶多尼希受赏，同时莫德里西骑士也跟随着一起回来，据说很有可能受封伯爵，不过这些跟六皇子奥塔都没什么关系。”
    那您还说的这么起劲……苏格忍不住在心中嘀咕。
    “对了，我记得当时跟你一起被关在审判者教堂的，还有一个小姑娘对吧，是一位漂亮的女仆。”
    “是安妮，”苏格道，“她……还被关着吗？”
    “是的，据说她是个孤儿，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也没有人能够将她救出来，所以只能待在审判者教堂的地下监牢里。”
….

    “不过前一阵子审判者的地下监牢突然发生了一场大火，据说火势很猛，连铁门都快烧融了，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是否还活着。”
    “大火？”苏格惊讶道，“审判者教堂，不是秩序教会的总教堂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大火？”
    “瞧你问的，总教堂就不能出现大火吗？”阿方索苦笑着，“不光是审判者总教堂，其他教会的教堂也有部分木造的建筑，木头易燃，其实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有虚无教堂，因为建在塔玛利亚公园里面，害怕出现火灾引燃周围的树木，所以才全是由黑石建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就没有看守吗？而且在监牢里哪里来的大火，总不可能连监牢都是木造的吧。”
    “有关看守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据说在那一层监牢中，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没有什么看守，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仆，更不可能配有强大的超凡者去单独看押。”
    “至于后者嘛，监牢肯定不是木造的，但突然出现大火确实也很奇怪，所有有人猜测，那次大火可能是因为那个小姑娘的怨念而生，她不是一个厄运领域的超凡者吗？”
    “可是厄运掌握的不是冰霜的力量吗？哪里来的火焰？”
    “哎？”阿方索一愣，挠挠头，“你说的有道理啊，不愧是昂都先生教出来的，头脑真是灵活。”
    苏格无奈，继续道：“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人为纵火？”
    “人为纵火？”阿方索摆摆手，“当然不会，虽然看守的位阶都不高，但是想进入一个教会的总教堂，总是要经过搜查的，就算是有几个进去探望的人，也不可能留下任何东西，更不可能带进去超凡武器。”
    “为什么？超凡武器的话，应该还是能用特殊的方法带进去吧？”苏格问道。
    “你以为秩序教会是摆设吗？在他们的总教堂当然会设置有强大的仪式阵，规则的力量足以让任何被偷带进去的东西显形，除非他们吞进肚子里，有了肉体的阻隔，才没有办法被探查，但是那样的话，他们又该怎么使用呢？”
    “那万一真的是被人用这种方式带进去什么东西呢？”
    “目的是什么？”阿方索问道，“是为了引起大火，把那个小姑娘烧死吗？”
    “安妮被烧死了？”苏格惊讶道。
    “这个我倒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发生了大火，之后就没太了，毕竟是别家教会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火灾那样尴尬的事情，我要是表现得过于好奇，会被别人误认为幸灾乐祸的。”阿方索掩饰着脸上的尴尬。
    看着苏格严肃的表情，阿方索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怀疑，有可能是六皇子奥塔做的，对吗？”
    “整个费伦也只有他有做事的动机。”
    “考虑到立场的问题，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不方便打听，这样，我有机会的话，去帮你问问那场大火还有那个小姑娘的事情，之后情报给你送到互助者协会，可以吗？”
    “那，麻烦您了。”
    从虚无教堂出来，苏格深深叹了口气。
    回到费伦的第一夜，他就听到了一个坏消息，这确实不是一个欣喜的预兆。
    苏格慢慢向前走着，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方的树林中。
    那人站在一块空地上，月光在他浓重的眼袋上拉出两条深深的阴影，看上去十分滑稽。
  超凡：从恶魔开始    39314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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