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二级勋章与新预言

礼堂。
  魔法部负责安保的克劳奇又来了，大概是一次日常的事务交接，他坐到教授席上，穆迪教授正在低头和他小声交谈。
  似乎在聊今天的天气和最近的一些新闻。
  邓布利多今天也在学校，他正喝着一碗不知道哪个国家特色的燕麦粥，推荐克劳奇大胆尝试一下某个没听过名字的小国家的早餐。听形容有点像康瓦尔郡菜肉馅饼，或者是阔别已久的煎饺味道。
  温斯特艰难地移开目光，垂下眼盯着烤肠和总是会有蛋液流动溏心蛋，腻味地拿了点吐司和烤番茄。
  他刚准备结束和英国传统早餐战斗的三百个回合，就听到礼堂门砰得一声打开的声音。
  斯内普掐着早饭结束的点，一脸春风得意大步跨了进来。凌厉地目光扫过脱口而出晦气的某学生，又弯下腰，敬重地邀请身后的人进入霍格沃兹。
  是一个小老太太，她后面一溜串人捧着各式各样的东西跟着走了进来。
  她的面相很慈祥，板着脸又透着一股老师的威严感，她满脸皱纹，身形却有些驼背，可见是很老了。连一百多岁的邓布利多也还没有到驼背的时候。
  而这位老太太却已经走到了人类老年钙质不足身高缩减的时候。
  “玛奇班教授？”邓布利多显得非常惊讶，他立刻走下教师席迎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这是一位值得尊敬地、在巫师考试管理局担任了过百年的职位，为魔法教育行业几乎付出一生的的女士。
  一百年来，几乎每一届学生都接受过这位女士的监考，邓布利多也不例外。他接受考试的时候还是个青葱的毛头小子。
  邓布利多尊敬地低头吻了一下老太太戴在手上的戒指，接替斯内普的位置引着这位女士往前走。
  “我受威森加摩的委托前来为一位对魔法界做出了卓越贡献的巫师授予梅林二级勋章。”
  老太太笑呵呵跟在他旁边，“我已经提前向霍格沃兹投递消息了，可能你还没有看到，阿不思。”她嗓门很大引起了整个礼堂兴奋地惊呼、交头接耳：“你们最近在关注巫师界的大事呢，到处都是宴会接着的会议，没有收到学校里的一些消息可以理解的。”她调侃地说道：“米勒娃知道我要来，看来你回来太晚，还没有看积存的文件？”
  邓布利多难得窘迫地咳嗽了一声，“我今天早上才回来……你知道交流的国家一多起来，魔法部之间就容易发生扯皮。”
  麦格教授匆匆从楼上下来，抱着一叠文件，她惊呼道：“玛奇班教授！”
  她匆匆将文件塞到旁边玛奇班教授旁边跟着的巫师手里，同玛奇班教授交换了一个贴面礼。
  老太太笑呵呵地接受了，眼里满是慈祥的光芒。
  “请原谅，我没来迎接你，玛奇班教授，我还在处理最近多出来的文件，还没通知学生们。我原本以为你们下午到的。”麦格教授羞惭地说。
  玛奇班教授慈祥地拉过她的手拍了拍：“别在意，是我们来得早了，还有一些程序需要你们确定——这是件值得高兴的好事，威森加摩刚确定了这个消息的可靠程度，魔法界又出现一颗冉冉的新星，他们委托我前来为这位先生或者女士授勋。顺便看看是什么样的环境总是能接二连三的养出优秀的人才。”
  “霍格沃兹永远是最好的魔法学校。”麦格教授自豪地夸赞道。
  玛奇班教授欣然一笑，亲近地，“当然了，让我看看是哪位小先生拿到了这次的梅林二级勋章？我已经迫不及待看见这位巫师了。
  唔……名字是——”
  ——
  刚在那位陌生的老太太大声地说出是为了授予梅林勋章来的时候，礼堂里的声音就压不住了。
  学生们兴奋地交头接耳，把早餐丢到一旁，兴致勃勃地猜测是哪位教授或者是哪个学生得到了这项殊荣。他们猜测着新来的穆迪教授，邓布利多
  洛欧眼睛发亮地靠过来八卦，“你说是谁，温斯特？穆迪教授？他和那些黑巫师英勇搏斗，牺牲这么多后拿到一个梅林勋章也说得过去！”
  温斯特忽然呼吸沉重两颊发烫，他想起卢修斯在送他上火车前提到过的惊喜。
  他哑着声音回答：“那他早在退休的时候就应该拿到这个了。”
  洛欧奇怪了一下：“你声音怎么了？感冒了吗……”
  随着靠近来客旁边的学生的屏气凝神，周围也安静下来，这份安静逐渐蔓延至整个礼堂，大家都在屏气凝神地听着这位老太太的声音。
  “温斯特·怀特先生！”
  温斯特耳朵嗡了一下，被震得脑袋发晕，他像是在做梦似的，大脑难得迟钝的没有反应过来。
  玛奇班教授慈祥的美妙声音还在响。
  “……感谢他发明的固身药剂为狼化病预防与防治做出的贡献！魔药协会已经明确实验结果，他的魔药能够预防狼人咬伤后的转化，以及被咬伤后的临时救治！”
  玛奇班教授清了清嗓子大声地宣布道，“为了感谢他对魔法界的贡献，威森加摩一致决定为他颁布梅林二级勋章，以资表扬！”

  ……
  “哦，阿不思。”玛奇班教授笑盈盈地望着邓布利多，“能为我们清出一片场地吗？感谢，亲爱的。”
  邓布利多扬了扬手，“我的荣幸，女士。”
  他说，示意学生们都让开，指挥着桌子和桌上残留的食物飘起来靠到礼堂两侧。再稍稍一点礼堂中间杂乱的掉落物和脚印就全都清空了。他挑起跟来的巫师中一人手捧的地毯，顺着魔杖划动，缓缓打开铺在地上。
  本就明媚的礼堂穹顶也接受了微调，挂上一团又一团被变出来的锦簇鲜花，四个学院的象征被拉下，旗帜拱卫着礼堂中心。
  比新生入学典礼还要庄重。
  玛奇班教授站在红毯尽头，眉目含笑着招手：“怀特先生，快来孩子！让我看看是哪位绅士？”
  洛欧咽了口口水，压低声音兴奋道：“快去啊怀特！她在叫你！”
  温斯特脑袋都开始发晕了，他努力平息着激动过头的心绪，声音颤抖地问：“真的是我吗？我是不是听错了？嘿……我是说我才四年级。我做过最美的梦里也没有这种——”
  “美死你得了兄弟。”洛欧憋笑着说，“换我做这个梦试试？你赶紧上去得了！”
  他和卡尔憋笑着轻轻一推，顺着人群的视线，温斯特跌出了礼堂边缘，跌进了中心。
  我是不是该换件袍子？温斯特不安地想，紧张地用手扯了扯有些紧了的学院袍。懊恼今天没有换件庄重一点衣服迎接他的老师——以至于现在都只能看见他穿着有点旧了的学院袍来领奖。
  ——他也不想想他为什么要换件衣服去专门迎接仅仅是返校而已的斯内普。只是接受勋章太过紧张，开始懊悔自己身上每一个瑕疵。
  头发有些乱，领带好像也有点歪，衣服上长着毛边……温斯特终于明白为什么德拉科那么注意外表形象了，他现在只后悔活得还是太过随意。
  “好孩子，快过来。”玛奇班教授招手。
  麦格教授匆匆跑过来按着温斯特的肩安抚他不要紧张。
  他抬头望过去，斯内普站在一众教授身后朝他挑了挑眉，他的眉毛仿佛在嘲笑温斯特这么容易就紧张了。
  温斯特深呼吸一口气，把面上的红晕地压下去，重新挂上那副甜甜的、对长辈特攻的微笑，快步走到玛奇班教授面前弯下腰。
  那是一枚紫色授带的金色勋章，尽管那些受到魔法部偏爱的上流人士总能得到一枚这类勋章，那些错误颁发、捐钱给魔法部和给自己颁发的情况也拉低了梅林勋章的重量，但梅林勋章仍是巫师界最高荣耀之一，尽管这只是一枚二级的紫带勋章。
  “因为你的药剂才出来，”玛奇班教授小小声地说，一边从旁边的托盘上拿起勋章套过温斯特的脖子，温斯特甚至头更低了一些接受这份荣誉，“大家都认为影响力还不够，要是等到药剂全面铺开到了整个魔法界，这枚勋章就会换成一级的了。我听说了你公开药方建立协会的消息，这很好，它会帮助药剂扩散到整个魔法界的，怀特先生，你的贡献我们铭记于心。”
  温斯特激动地屏息，直到勋章完整地挂在了他的胸前，他才开口，活灵活现套用了其他教授对她的称呼，“谢谢，玛奇班教授。”他微微仰起头，眼里透露出对这位老人的崇敬。
  “希望你继续努力，孩子。”玛奇班教授说。
  “感谢你，玛奇班教授，我会的。”温斯特直起身，心中如释重负，他微笑着向周围望了一圈展示自己的奖章——尤其是斯内普教授，特地朝他挤了挤眼睛。
  斯内普扬着一种淡淡的微笑符合大流的轻轻鼓着掌。
  他眼神动了动，示意温斯特记得感谢一下学校里的教授。
  “事实上，我所做出的一切成就首先要感谢斯内普教授，没有他我现在仍卡在和其他学生一样的学习进度上，是他最先发现了我的天赋……”
  温斯特压抑着激动，开始发表获奖感言。
  这时总是姗姗来迟的特里劳妮教授打断了他，她还是那副一如既往地恍惚的口吻，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哎呀呀，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她困惑地看着兴奋地一张张脸、布置好的礼堂、微笑鼓掌的众教授，就缺了她一个总是不在调上的，她从瓶口大小的眼镜向外瞪着一切，“我从水晶球上得知今天有重大的活动要举办——我来迟了吗？”
  邓布利多四处看了看，见其他人都卡在欢庆的气氛中，“唔”了一声：“没有，”他说道，“你来的正好，特里劳妮教授。”
  他礼貌地回道：“授勋刚刚结束呢，你刚好赶上了获奖者发布感言，没有，没有迟到。”
  麦格教授微不可察地抽了下鼻子，眼神礼貌地转开。
  特里劳妮像是压根没听出来邓布利多微妙的讽刺，没察觉到周围人横生的厌恶一样，踩着小碎步凑近了一点，一边说：“我在水晶球中看见今天将会出现影响到整个巫师界未来的关键节点……我还在努力揣摩命运的指引，天目就催促我赶来，催我前来见证。”

  她走近了一点，放柔了声音，柔肠百结的呼唤：“哦，让我看看，我就说过你会取得惊人的成就的——哦！”她看见慢慢转过身来的温斯特·怀特，倒抽了一口凉气。
  “温斯特·怀特先生……？”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倒退了一步，像是受到了多大惊吓一样，手按着胸口，可怜的胸脯奋力地挣扎了两下，浑身一软，缓缓倒在了地上。
  “……呃，特里劳妮的传人一直都是这样吗？阿不思。”玛奇班教授压低声音问邓布利多，怀疑地目光瞅向选了西比尔特里劳妮作为占卜学教授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尴尬了一下，“请原谅，格丝尔达，我们的占卜学教授可能需要一点医疗援助，你知道的，先知们都比较奇妙……”
  玛奇班发出理解的声音。
  邓布利多走过去，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双眼翻白，嘴里不停发出嗬嗬声的特里劳妮。
  “可能是某种急病犯了。”邓布利多说，刚准备挥动魔杖：“我这就送她去医疗翼。”
  特里劳妮就猛得抓住邓布利多的手坐了起来，双眼翻白无神地望着温斯特的方向。
  邓布利多感到有些意外：“你好了吗，西比尔？”
  特里劳妮却忽然嗓音一变，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歌谣：
  “狮子饮下毒酒，头颅滚落在地。”
  乌鸦和天鹅同时叫嚷——
  闪电…赢来短暂的黎明。”
  嘶哑的嗓音在礼堂中回荡，惹起一片莫名其妙的疑问。
  （“她在说什么？”有学生窃窃私语，“是预言吗？”“不知道……”）
  特里劳妮猛得提高声音，
  “伟大的人将在火焰中显现！宣告…黑魔王最深的秘密。”
  脸色顿变的斯内普忍不住上前一步，被骤然严肃起来的邓布利多用眼神喝退。
  他绷着脸举起手示意周围安静。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学生们在教授的训斥下跟着安静下来。
  哈利站在人群中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感到了熟悉。
  特里劳妮死死地用那双翻白的眼睛盯着温斯特，盯得他心生寒意。
  “乌鸦看见黑王带走白王，
  就把石头留给了蛇。
  蛇说：”
  特里劳妮大喊道，她说话的时候就像真的有蛇在嘶嘶低鸣：
  “我将帮助你重生三次，
  每次都比之前更加强大
  但你……必将继承我的血。”
  她的表情又哭又笑，嗬嗬声逐渐变得微弱：
  “命运借我口转托世人……
  三重新生将使他得到黑魔王最渴求的力量。
  胜者在黑夜与黎明之间，带来他们最渴望的未来——”
  久久的沉默后，她忽然打了激灵，迷茫地清醒过来望着近在咫尺的邓布利多。
  “我很好，邓布利多教授，嗝。”她打了个嗝，顺了顺气才迷惑地问道，“你为什么靠我这么近？”
  她目光下移看见自己把邓布利多抓青了的手唬了一跳，连忙放开，双手撑地向后爬动几步。
  教授们都用讳忌莫深的眼神望着她，不说话。
  “……你刚刚晕了过去，教授。”温斯特僵在原地，脑海里不知道一瞬间转了多少次，从飘飘然的兴奋中醒过来，下意识解围道。
  “你刚刚打嗝把自己抽过去了，西比尔——”斯内普沉着脸接过话茬。
  “打嗝……？”特里劳妮愕然道。
  “是的，打嗝，”邓布利多淡淡道，抬手解除了笼罩这一片的闭耳塞听咒，“你来迟了，西比尔，还打断了怀特先生的授奖仪式，赶紧起来吧，我带你去波比那瞧瞧。”
  他换了只没被捏出青紫色的手，伸过去搀扶着特里劳妮起来。
  “咳咳，我很抱歉，怀特先生。”特里劳妮昏头昏脑站起来了，歉意地说，伸手狐疑地揉着忽然卡了痰似的喉咙咳嗽了两声，“如果你愿意我很乐意再为你做出一个预言，”她后知后觉道，“关于你死亡的……”
  温斯特绷着脸打断她：“不了，谢谢。我是说……我暂时不想听见任何预言，谢谢你的好意，‘教授’。”
  他转过身，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的心潮澎湃的心情，也忘记刚刚在激动下想出的感谢，只好扯过的上辈子写作文时见过的获奖感言，平铺直叙、干巴巴地念完。
  还好我已经放弃了这门课，温斯特看见周围的教授也跟着心不在焉地敷衍似的鼓掌，忍不住心中恼火的想，她是不是故意打断我的授奖仪式的？
  等到礼堂恢复原状，被麦格教授按住再三安慰，但消失的斯内普还是让温斯特心中对特里劳妮暗藏了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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