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两个院长的乖宝宝

“怀特先生，”麦格教授摘下眼镜，放下手里的检测报告，严肃地盯着乖巧端坐在对面椅子上的温斯特。
  “我记得我已经告知过你了……由于你身体状况不足以支撑长期的时间转换器的使用，你已经不能再申请了。”
  温斯特乖巧道：“但我现在已经恢复了，”他说，“我一直希望能学习到更多的知识。”
  “不行。”麦格教授断然道：“怀特先生，就算我同意，但校长和斯内普教授一致认可不该再给予你使用时间转换器的能力。”
  麦格教授平静地道：“我想……他们有自己的考虑，校长看见了一些我们目前还不知道的东西。”
  温斯特难掩失望的表情，默默在内心划掉原本定好的学习计划。
  虽然很是失望……但邓布利多考虑得倒也不过分，温斯特“魔力视觉”可以看到人身上的魔力颜色和能量后，时间转换器的使用风险就变得更大了。只是无意间看一下周围，就有可能看见另一条时间线上的“自己”。
  可能的产生的结果是不能用来做实验的。
  就是……温斯特陷入沉思……他好像没有把这个能力和任何人说过吧？邓布利多怎么可能知道？
  一定还有点别的原因在里头，温斯特想，斯内普前段时间忙于接收新生和一些其他的活动，基本很少有时间和他私下谈话
  有时候温斯特在晚上留下一盏灯，在蜘蛛尾巷的家里等他，也只得到斯内普疲惫的驱赶……接新生要不了到这么晚吧？
  斯内普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不愿告诉你”，也许是一点其他的“活动”，来自邓布利多的。
  在三强争霸赛来临的一年，不是不能理解。回头直接问问就好了。
  温斯特回过头示意被他拉来的赫敏，她可以问了。
  虽然选课的通知早在假期就飞到了各人的家中，但难免都有些不死心。
  时间转换器是件好东西，人人都想要。
  麦格教授揉了揉脑袋，叹了口气，把目光移到一旁的赫敏上。
  “那你呢，格兰杰小姐，你也是为了申请来的吗？”
  “是的，麦格教授。”赫敏上前一步询问道，“我也还想要申请……我还有好几门课要上，没有它，我没办法同时上完这么多门科目。”
  “这正说明一件事，格兰杰小姐，你该学会做出取舍了。”麦格教授叹气，“你们知道你们俩时间转换器上都有一次非常明显的违规记录吧？”
  她抽手从背后的架子上翻出一张来自魔法部的报告，“上学期期末，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第二天就把这份报告给送过来了，鉴于怀特先生那时受到了袭击，并且经过调查那时时间转换器也没有在他的身上，”麦格教授说：“因此，怀特先生只是身体原因被拒，而你是因为违规，格兰杰小姐，鉴于那个时间点的特殊——”
  麦格教授从眼镜后面瞄了温斯特一眼，“尽管我想说做得好——但我想，你应该对这个后果早有预料。”
  赫敏有点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难过地接受了这个答案。或者说，她在邓布利多之前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就有所准备。
  “实际上——”麦格教授沉吟了一下，透露了一点其他消息。
  “不止是你们，由于今年学校要举办三强争霸赛，其他申请人也失去了申请资格……为了避免违规，所以……”麦格教授实话实说道，“就算你们可以，魔法部那边也不会通过你们的申请。”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时间转换器并不能让你平白多出时间。”麦格教授说，“赶紧修改你们的选课表吧，”她催促道：“明天课程表就要发到每一个学生手里了。”
  “我知道了……”赫敏的嘴张合几下，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她最终丧气地放弃了，带着每个教授都爱塞的小饼干坐到一边，和温斯特开始商量需要修改的选课表。
  温斯特：“我不准备继续选麻瓜研究了……你呢？”
  “大概吧……我也……”赫敏盯着自己的表，表情逐渐开始烦躁。她嘀嘀咕咕移动着笔在课表上划来划去，“这个课我喜欢，这个课我也喜欢。”
  温斯特伸手拿过一点小饼干，边看边嚼，“……不来一点吗，赫敏？”
  赫敏的表情变得更憋闷：“……不了，”她闷闷地说，“……奴隶劳动。”
  现在可不是晚饭的点了。
  温斯特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他回头看了麦格教授一眼，扭过来小声道：“你之前都没注意到家养小精灵过吗？”
  “老实说……没有！”赫敏重重地划去占卜课，又移动着笔在其他几门课上犹豫。
  “厨房呢？”温斯特真的奇怪了：“你没去过厨房？”他思考了一下，“别告诉我你连霍格沃兹的秘密地点有什么都不知道？”
  温斯特有些怀疑人生，“你和哈利冒险的时候都没去过吗？”
  “我……去过厨房！我当然知道霍格沃兹那些神奇的房间了，大部分《霍格沃兹：一段校史》里都有隐晦提到。我只是——”赫敏涨红了脸，有些羞愧的模样：“……我只是当时候以为它们都有工资拿。”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奴隶劳动——”
  “……我没记错的话，”温斯特小声嘀咕，“奴隶劳动好像在上个世纪才被废除。”
  言下之意是巫师一直给人一种活在中世纪的感觉，有奴隶不是很正常吗？
  “是的！”赫敏铿锵有力地说道：“所以巫师也应该废止这种行为了！”
  温斯特想起斯莱特林对此习以为常的态度……和霍格沃兹完全依靠家养小精灵低廉劳动力运作起来的厨房……事实上，就连霍格沃兹师生基本的衣物清洗也是需要魔法操控的。即使使用魔法物品来代替劳力，也需要有一个源头去触发它们。
  巫师，或者说施法者就是这种源头。
  更何况霍格沃兹几百年来都是如此，作为小巫师的庇护所，巫师界最后退路存在。
  在漫长的时间中，已经与纯血家族构成的校董会达成一种约定俗成的协议。
  也即，他们必须每学年向霍格沃兹提供一定范围内足够运作的资金，来换取他们的后代在危机时得到庇护的权利。
  如果这些低廉劳动力被一下换成昂贵的巫师，除去霍格沃兹曝光的可能性大大增加，每年城堡所需要的维护费也会出现一个大幅增长。这样的支出一定会在霍格沃兹的预算之外
  要知道家养小精灵们在实际上与霍格沃兹属于一种完全的人身依附关系，霍格沃兹存在他们就存在，霍格沃兹消失，它们也会跟着消失，或者是作为另一种财产流入到巫师家庭……如果按四巨头最初的担忧，可能还不是巫师家庭呢，哈哈。
  而且如果作为劳动力流入市场的话……以英国巫师界的体量可能受不住这种冲击，无论是它们解放后拿正常的工资或者低工资甚至没有钱——都会影响到巫师界正在流动的劳动力人口，一个家养小精灵能干的活可比巫师多多了。
  一个健康的社会，必然有失业人口，现在巫师社会大部分失业人口集中在狼人身上，如果家养小精灵流入市场，可能会引起大量巫师失业……和引进难民问题是一样的。
  ……而无论最后哪方失业，大量的社会闲散人员聚集，就会引发动荡……魔法部不会想要看到这样的景象的。
  更何况……家养小精灵又不是人类。
  是件好事，但对既得利益的巫师来说就不一定了。温斯特咳咳两声，连忙转移话题，免得被赫敏发现他真实想法——一定会被狠狠念叨一通。
  反正他马上就有钱了……等到马尔福那边开始运营。只是赫敏想要创建自己的社团募集一点钱而已，温斯特当然愿意支持她……
  只是，谈到实际的解放家养小精灵……那就只能祝福理解尊重啦——
  温斯特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赫敏，你打算选哪几门课？”
  他凑过去想看看看赫敏的选课表。
  赫敏下意识想要遮，但又松开。
  被她来回涂抹的占卜课上，有一个鲜红的———P[差]
  温斯特惊呆，“什么？她疯了吧？她给了你一个P？需要重修？？？”
  “……”
  赫敏咬着嘴唇，眼泪一下涌出来，又被她倔强地硬生生眨回去。
  “……什么P？”麦格教授闻声抬头。
  温斯特转头告诉她：“是占卜课，特里劳妮教授给了赫敏一个‘差’。”
  麦格教授明显也很惊讶。
  温斯特回头过来关心，“发生什么了？我记得你期末的时候告诉我，你其他步骤都是对的！怎么会变成P？”
  赫敏眼圈通红地昂着头，声音只有一点很轻微的颤抖，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了，只是她说我完全没有占卜的天赋，”赫敏努力做出一副很轻松的口气，“要我说，我还不在乎这门课呢！正好有很多课我们不能上了，我正预想着换一门。没什么大不了的。”
  温斯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东西——要是成绩单上什么都没有，赫敏也就不必再强调一回，没有占卜天赋的问题了。这件事，特里劳妮经常拿出来说，但显然之前憋着气要证明自己的赫敏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显然是成绩单上……有了一些多余的东西。
  “你申诉过没有，赫敏？”温斯特出声询问。
  “当然申诉过。”赫敏嗓子微哑，高昂着头：“——我向她寄过信询问。”
  “那是怎么回事？”麦格教授严肃起来，“西比尔又干了什么好事？”
  赫敏的嘴唇颤抖着，张开又合拢几次，像是失去了声音。
  麦格教授急得看上去都想要念咒了。
  温斯特轻轻过去握住她的肩头。
  赫敏嘴唇哆嗦着，终于说出来了
  “……她说我、她说我说谎！”
  赫敏一直撑的很好的外表裂开了，像是承受不住来自朋友和最信任老师的担忧和安慰。
  嗓音一下尖起来，喉咙抑制不住地冒出崩溃的哭音，“她说我我根本没看见水晶球里面的东西，在捏造预言欺骗她——没资格拥有满分——”赫敏的肩膀恐惧地颤抖起来，被连忙走过来的麦格教授揽在怀里。

  “——她说我没有天赋！！！”
  赫敏顺势埋在麦格教授怀里声嘶力竭地哭泣。因为过于激动，浑身一抽一抽的。
  麦格教授连忙拍打着赫敏的肩背，给她顺气，哄着她冷静。
  “你父母知道这件事了吗？”麦格教授咬牙切齿，看起来像是恨不得和人来场决斗，“让他们向学校提出意见。”
  赫敏躺在她的怀里抽抽噎噎地说。
  “不……他们不知道——他们都只是麻瓜，一对牙医。”
  赫敏说。
  “因为魁地奇——我这个假期没有回去。”
  麦格教授露出失言的表情，她差点忘了这件事，连忙拍打着赫敏的背给她顺气转移注意。
  “那你来学校之前在住哪呢？”
  麦格教授抽了抽袍子，想用它给赫敏擦擦泪。
  “……罗恩家，和哈利他们住在一起。”赫敏不肯放开，反而像小动物似的埋得更深。
  从厚厚的布料后面传出闷闷的声音：“……他们都不知道，我瞒的很好……”
  温斯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小心翼翼地向麦格教授递上一张纸巾。
  麦格教授抽过纸，小心地哄着赫敏转过头露出脸来擦眼泪。
  赫敏红彤彤的脸露出来，眼睛刚刚被水洗过，露着委屈又依赖的神情。一只手紧紧地拽着麦格教授的衣服。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见温斯特，受惊般把头缩回去了。水润的眼睛露出一种难堪的怯意，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藏起来。
  麦格教授扳着她的脸，给她擦掉鼻涕眼泪，把纸巾折了又折，实在没法用了，才团起来扔掉。
  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垃圾桶也是小精灵倒……(⊙x⊙*)
  别再想了，我错了……
  温斯特卑微地再给麦格教授递上一张纸巾。
  “你先出去吧，温斯特。”麦格教授吩咐道，然后她低头对赫敏哄道：“我会去找校长处理这件事的，让她给你一个交代……没有什么你没有天赋的说法……大家都是一样的，你看，她也说我没有占卜天赋呢，还不是一样？”
  她很有耐心地说服她。
  暖光融成了一片昏黄。
  麦格教授的脸在灯光下有些模糊，脸上的皱纹无限地减退了，焕发出新的焦虑和担忧。
  “……别哭了，格兰杰小姐。我们先把课表确定下来吧，也许你今晚不想回寝室，那就在我办公室睡一觉吧，明天再回去……如果你想证明自己，我想数字占卜也是一种选择，它比西比尔那个老骗子更精准，更适合你……”
  麦格教授絮絮叨叨地安抚声，带着一种炭火般的暖融感，温斯特仿佛看见了一座静谧燃烧的炉火，旁边坐着一个忧愁的女人……
  温斯特回头望去，赫敏红通通的眼睛从麦格教授的胳膊里半露出来，闭着嘴不吭声，只是小幅度地摇头晃头。
  “……你应该离开了，怀特先生！”麦格教授注意到拖拉着脚步的温斯特：“明天早上记得把选课表交过来。”
  嘎吱——
  门关了。
  温斯特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他边走在走廊上边叹口气，掏出选课表看着占卜课，叹着气，把它从选课表上划掉了。
  想着赫敏不小心被他戳破了假象还想维持的自尊。就不可能再去上好像预言对了又好像没对的特里劳妮教授的课。
  ……划掉以后，又叹了口气。
  还是去看看数字占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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