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福吉的把柄

“叩叩”
  “请进。”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部长办公室传过来。
  傲罗小队长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女士。”
  他尽力保持声音稳定地开口，“我找部长。”
  “怎么？”乌姆里奇正坐在部长办公桌旁边，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部长去德国开会了，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能可以处理——”
  她享受般地眯起眼睛，认出他就是那个好运被直接点为小队长的傲罗，颇有些懒洋洋地道：“我非常荣幸，部长愿意将这一责任完全交付给我——你们把犯人已经送到阿兹卡班了？干得不错——部长会嘉奖你们的。”
  “不——”小队长艰难地开口，“实际上，事情发生了一些变化，女士……我想我们最好还是赶紧联系部长先生——”
  乌姆里奇扬了扬她压根看起来没动的眉毛发现这个幸运的家伙居然满头冷汗。
  她蓦然感兴趣地扬起上身，“很严重的事情？”
  她眼睛滴溜溜在眼眶里一转，甜甜地笑起来，却强硬地命令道：“和我说说。”
  小队长露出一脸抗拒的，害怕的神色。
  “有什么是不能和我这个部长‘最信赖的’下属说的吗？”乌姆里奇一边打量着这个小队长一边问。
  她从小队长差劲的脸色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直觉这其中能有她的得到好处的地方。她面带欣赏地打量着自己昨天刚做粉红猫咪指甲，不愧是她的幸运猫咪——刚来就带给她了好运。
  她没说话，只是面带欣赏的摆弄着自己的指甲用沉默给小队长施加压力。
  小队长冷汗狂出，低着头甚至不敢抬起头来再看一眼，随着时间流逝，一副站都要站不稳了的样子——一定是犯了大错。才紧张成这样。
  过了一会，似乎是觉得给的压力足够了乌姆里奇收回手指甲拍了拍自己新烫好的卷发才施施然地开口，“如果你现在和我说说你犯了什么错，也许我还能替你在部长面前掩盖一二……要是你什么都不说，非要等到部长回来才肯开口，那恐怕我就无能为力了。”她轻飘飘地开口。
  “你犯了什么错？”
  乌姆里奇不带一丝恶意地开口，“你最近收到的唯一一个任务就是陪部长去抓捕小天狼星·布莱克，然后把真正的犯人小矮星彼得押到阿兹卡班——”
  说实话在一开始听到福吉这个命令的时候，乌姆里奇一下子脑海里闪过很多她可以利用的事情，但福吉小心地滴水不漏，甚至和邓布利多达成了政治交换，只等彼得到位，福吉通知预言家日报开始铺垫，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向威森加摩法庭提出案件重申。最好是两年后在克劳奇被重新提名选举前刚好把事情爆出来彻底把这个老对手给按下去。
  乌姆里奇转着笔，思索着。
  最近又是魁地奇世界杯，又是三强争霸赛什么的，干得好，国际魔法合作司又会大放光彩——现在他们的领头羊可就是巴蒂·克劳奇。
  福吉的政敌，也就是乌姆里奇的敌人。所以她才放下了拿这件事做点什么小文章的心思。只是把这件事里受到伤害的某个学生的消息告诉了塞尔温家族——听说他们的继承人在学校里好像和这个学生有过过节——一个混血而已，要是能让乌姆里奇得到塞尔温家的承认那可就再划算不过。
  她探究地把目光投在小队长脸上，“你还足够幸运地升了职……怎么也不至于这个表情过来见我——”
  乌姆里奇很快就猜测到那个唯一的结果：“还是说——你们把小矮星彼得放跑了？”
  “不——”小队长艰难地开口，“不是我们——”
  “是阿兹卡班。”
  小队长斩钉截铁。
  “我们不知道阿兹卡班的来人什么时候被犯人摸到了魔杖——我们警告过他了，还派了一个队员和他一起。”
  “当我们完成任务顺便在那边休息溜达放松的时候——看见海岸上被海浪冲回来的渡船……船上还有两架被啃光了的人类骨骸。”
  小队长越说声音越小，似乎是回想到当时他和剩下的那个队员一起外出准备到附近最近的巫师集市找点乐子的时候看见的东西。
  他打了个寒颤，虽然知道很多黑魔法都能达成这个效果，但是亲眼看见消失了半个月的小船回来后有两具被啃净的人类骨架还是十分吓人——尤其是其中一个还能从衣服上认出是才分别的同伴——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老鼠齿痕。
  派出去的那个队员是之前去领着摄魂怪去吻布莱克的那个，原本是为了安抚无辜受灾的队员平均一下功劳，小队长这才把最容易稳妥的工作交给了他。希望他在送完犯人后得到的奖赏让他能够认可福吉的安排。
  没想到这就让他逃过了一劫，想到一路上只敢小声啜泣哀求的彼得佩迪鲁，小队长不禁深深地打了个寒颤，眉目中带上忌惮，看上去胆小怕死，却能做出这样可怕的行径。
  阿兹卡班的渡船来回要一个月，彼得在渡船上的发作给他争取到了半个多月的逃亡时间。

  “……乌姆里奇女士，”小队长掐媚地对她说，“您看我在发现这件事第一时间就来找您商谈了，是不是——”
  “这可说不定。”乌姆里奇用着小女孩天真无辜的语气说道，无视了小队长骤然惨白的脸色，“你知道这对部长有多么重要——”
  她推开面前的文件，站起身，慢条斯理地从桌子后面走出来看着面前人高马大却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进角落的小队长。
  “这可关系着部长的连任——”
  乌姆里奇抬高声音说。
  “……我当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女士！”小队长迫切地自白：“所以我才在发现这件事的第一时间就立刻、立刻——”
  乌姆里奇抬起手制止他。
  小队长连忙闭嘴，艰难把没表完的情吞回肚子里。
  “赫奇帕奇？打击手升上来的傲罗？”
  乌姆里奇每说一句，小队长就忙不迭地点一下头，
  “——先生，你很好运，从打击手升上傲罗，然后在这不久就得到机会被提拔。”
  小队长看着乌姆里奇舒展她的那张扁脸笑了一下，配上她目前标准的黑色巫师袍头顶粉红蝴蝶结，活像只肥黑蛤蟆翘了翘扁嘴，将要从嘴里转瞬即逝的弹出一根滑腻腻的舌头——小队长连忙低头艰难地从脑袋角落里翻出之前想好的感激，干巴巴念道：“是的，我很感激女士你给我的这个机会……”
  “现在有几个人知道了？”
  “呃……不幸地是船飘回来的时候旁边还有几个附近居民，还有……”
  “——我是说知道这是小矮星彼得做的还有几个人？”
  乌姆里奇假笑倏得就消失了，她面无表情地打断他。
  “只有我的队员、负责接待我们的老杰克，还有阿兹卡班的负责人——”小队长连忙答道，“除了阿兹卡班，我已经都把他们控制住了，女士。”
  “但我不知道应该先去通知阿兹卡班有人殉职还是继续部长的吩咐通知法律执行司，我就先过来了——”小队长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做错了吗？”
  “女士。”他又慌慌张张地补充道。
  “不。”
  “你没有，”乌姆里奇眯着眼笑起来，声音透出一种劣质糖精的过分甜腻感，“相反你做的很好，先生~”
  小队长眼神微微放大，嘴巴不由自主地抬起来，整个人面部表情透露出一种犹疑。
  ……真的？
  “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继续去完成部长的通知，然后再去报告给斯克林杰先生……？”
  乌姆里奇走到小队长面前，脸上堆满了货真价实的、非凡的笑意。
  小队长脑海里神经紧绷着，目光紧紧地盯着乌姆里奇。
  一开始，她伸出一双短胖的手想要帮这个好运又倒霉的家伙系一系领带，以展示她的亲近和体贴，但在她发现小队长一直紧紧盯着她短胖的手指时，突然主意一变，像是陡然了无兴趣地缩回手，假模假样的咳嗽了一声。
  “当然不用啦，亲爱的，不用，不用告诉他们，你做的很好，棒极了，我会将这一切在部长回来之后立刻汇报的，不用担心——但在那之前，我恐怕你得出去转转，散散心——怎么样？就阿尔巴尼亚吧——”乌姆里奇亲切替他按了按胸口处的领子，不容质疑地说。
  小队长啊得张大了嘴，这不是流放吗？那边黑巫师横行，到处是可供隐藏的碉堡和森林、山脉——虽然确实风景优美。
  也适合旅游，那边麻瓜发展的不怎么样，地势复杂，环境多变很适合巫师进行隐藏。
  “它北边南联邦的麻瓜们确实在打仗，但对巫师来说还算个旅游的好去处？”乌姆里奇笑眯眯地道。
  “至于你另一个下属，我会安排他换一个工作，南非——”
  “可！可是！”小队长猝不及防，“可是女士——乌姆里奇女士——小姐——”
  乌姆里奇满面笑容地应下，“哎呀呀，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需要闭嘴，先生。”她娇滴滴地说，“去旅游，明白吗？等着我通知你假期结束，除了我之外的人都不要相信。”
  “工资照发。”过了一会，她又补充了一句。
  ——
  当晚。
  福吉带着笑意衣装革履地从夜骐马车上走下来，整了整衣领子同他的同行者告别。
  回到办公室，他就语气愉悦地开口：“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多洛雷斯，部里又有什么东西需要我来指示的吗？”
  他假意松了松领带，感叹道，“去德国这一趟可把我累惨了，我们差点遇撞上一起黑巫师袭击——当然最后没事，就在会场附近，他们死活不肯松口告诉我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呢——还好金斯莱非常优秀，敏锐地发现了事情全貌，让我们在谈判中获取了非常大的优势——”他正准备对金斯莱沙克尔的行为大加赞叹。
  却奇怪地发现乌姆里奇居然这次没有殷切备至的上前替他取过外套。
  “——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我不在的时候部里发生什么大事了吗？”福吉满脸迷惑地问，觉得她的态度有一丝不对劲。

  “是的。”刚刚去友善和‘老朋友们’交流了一通的乌姆里奇顿时假模假样的担忧道：“可出大问题了，部长。”
  福吉吃惊地挑了挑眉，“可别告诉我——”
  “别告诉我，是三强争霸赛的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福吉忽然哈哈笑开，觉得自己很幽默地说，“民众会为他们将举办地点从法国抢过来的魔法部长感到心悦臣服的——”
  他一边说一边激动地向前一步，试图向他的私人秘书乌姆里奇，展示他有多么喜悦。
  “卓越的政治才能，优秀的谈判技巧，在国家利益面前坚定不退的福吉部长——”
  福吉忽然顿步，举起手语气欣悦：“还有，高涨的支持率！”
  “这简直棒极了，多洛雷斯。”福吉感叹道。
  “我看到国际魔法合作司那边也非常尽力，这很好，他们越使劲，老克劳奇功劳越高——他们摔下来的时候，我能得到的也就越多——啊哈掩藏在魔法部多年来的罪人，魔法部对此深切哀悼，这么多年我们竟然没有看清克劳奇此人的真面目，显然我们都知道一个铁血面孔的领导人的手段到底对一个人来说有多残酷，标榜着重视法律却毁灭了一位勇士的人生——你觉得这段话放在选举那天的预言家日报上怎么样，多洛雷斯——我真是个天才。”
  “我恐怕这一切和您预想地出现了一丝差异，部长。”乌姆里奇说，脸皮轻微发抖，她像是口干，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皮，迫不及待地说，“小矮星彼得失踪了，您刚刚委派的傲罗突然递来消息——”
  “——小矮星彼得！”她压低声音，用一副害怕的口气道，“他又逃掉了——还用一如既往残暴的手段杀掉了我们两个公职人员！那些公务员的尸体已经被人发现——”
  “就在阿兹卡班新设立的渡船处。”乌姆里奇以一种惊慌的口气叫道，“要是被人查出来凶手是谁，那你、咳我们就完了，部长，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她像是紧张似的眨了一下眼睛，吞咽了一下口水，连往常总是甜腻腻喊着部长的声音都变了。掺杂进一种让人隐约觉得奇怪的粘腻感。
  又像是一只蛤蟆从她的大下巴里面大下巴发出一声鼓鸣。
  福吉倒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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