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生死一瞬

狼人扑上来，尖锐的爪子横扫过空气。
  温斯特只来得及给自己加上一层护盾。
  狼人的反应比温斯特还快，几乎是温斯特发出魔咒的下一刻，它就先一步跳跃，躲开了咒语。
  温斯特不敢转身逃跑，在自然界中学会不要把后背露出给狩猎者是一条众所周知的约定。后背只会引起它们更兴奋的狩猎欲望。
  摄魂怪冰冷的呼气还在他耳边回响。有一些摄魂怪在布莱克和哈利上空盘旋，接二连三的飞下去吸走一口气。
  另一些更好奇的，则飘过来和狼人一起围住温斯特。
  “滚开！”他又伸手挥退，又一只伸手抓住他手臂的摄魂怪——它们似乎是想要抓住温斯特，抓住这个和布莱克同行的没有感情的存在。
  摄魂怪冰冷滑腻的手不断粘连。
  温斯特的脑神经不可抑制地突突跳起来，露出痛苦的表情。
  ………该死这种时候…就别……
  “！”剧烈的疼痛唤醒了他的神智。
  狼人趁他不注意扑上来给了他一爪。
  血液从伤口处流出来，刺激的狼人越发呼吸深重。
  “障碍重重！”在短暂逼退狼人之后，温斯特余光看见哈利已经无力地被两只摄魂怪牵着手腕提起。
  哈利还有一些神智，声音细如蚊呐，“不……”
  他痛苦地喘息着，手臂无力地挥动企图打掉摄魂怪把他拉离布莱克的手。
  障碍咒没能控制住狼人太久。
  它藏身在层层叠叠的黑袍子背后，冷不丁地向温斯特咬来。
  “昏昏倒地！昏昏倒地！昏昏倒地！”温斯特咬牙强忍着肩胛骨处伤口牵动的痛苦，大吼着向狼人发出一连串魔咒。
  魔咒击打在石滩上上，溅出一连片的碎片。
  狼人扑来的方向，摄魂怪也短暂让开身形。
  温斯特清晰地看见狼人是如何打滚跳跃接连避开他的三发魔咒的，但他来不及担忧——
  “障碍重重！”
  温斯特朝向后一指。
  哈利那儿一个摄魂怪已经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摘下兜帽，露出虚无的面孔……
  “哈利！”温斯特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恐惧和绝望一齐涌上心头……
  不能让哈利死在这！
  温斯特焦急地念起咒语，想起和斯内普相处的时光……
  “呼神护卫——呼神护卫——护神——”
  白光从温斯特的魔杖中射出。
  一头牡鹿轻盈从湖对岸跳跃过来，莹白色的温柔驱散了鬼怪。
  摄魂怪惨叫一声，丢开哈利四散而逃。
  温斯特来不及注意摄魂怪无声的惨叫震荡出的波动和摘开兜帽来不及逃跑被牡鹿创了一下袍子变得更破了的摄魂怪。
  白雾在湖畔上散开。温斯特得以看清对岸……是赫敏和哈利！
  那教授也来了是吧？
  温斯特无比相信斯内普一脱离狼人绝对会以最快的速度去通知邓布利多来救人。
  用了时间转换器的哈利和赫敏一定是能最快找到自己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使用时间转换器的人中没有自己。
  温斯特短暂地疑惑了一会，随即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也许他走的是另一条路呢？
  他满怀激动朝湖对岸的方向走了几步。
  没看见低下头的赫敏眼底闪烁的泪光。她紧紧地抓住了哈利没让他冲过去。
  摔落在湖畔上的痛苦呻吟了一声的哈利却急促向他背后伸出手，鼓起最后一点力气呐喊：“温斯特！小心背后——”
  狼人的腥臭气味突然从背后传来，温斯特立刻反应道：“盔甲护身！”
  但狼人已经越过盔甲咒的防线一口咬在了温斯特的脖颈上才被形成的盔甲咒弹出去。
  ——狼人不会被守护神咒驱赶。
  “啊！！！”温斯特痛得眼前一黑，鲜血争先恐后地从肩胛处喷涌而出，侥幸地因为及时的盔甲咒偏移了狼人一口咬在动脉上的结局，但温斯特现在脑海一片空白。
  ——他被狼人咬了。
  为什么不来救他？
  温斯特惨白着脸捂住疯狂涌出鲜血的伤口。
  地上的哈利已经彻底昏迷，远处还有两个不能受伤的家伙。
  面前的狼人却已经兴奋地对月长嗥。
  幽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同温斯特对视，还舔涤皮毛窥视着温斯特背后的哈利。
  月亮重新出来了，冰冷地照亮湖畔。
  温斯特滚烫的心骤然冷了下来，思维前所未有的悲哀。
  摄魂怪的影响在他脑海里久滞不去。
  ……赫敏没过来……可能是因为他的结局已经注定。
  狼人的转化看得是运气，有的在被咬当天月夜就会化身……有的却接连挺了过了一个月，才在月圆之下变身。
  温斯特不敢赌自己的幸运。
  如果他就在这里变身，这里就会同时出现两只狼人——赫敏和哈利准备再多，他们也不可能抵挡得了变身时堪比斯内普那样身经百战巫师的狼人。
  它们凶狠而残暴，拥有狼狩猎的狡猾，和撕碎猎物时狂热仇恨。

  理智却蔓延在他们的头脑里，记下他伤害亲友的每一瞬间。
  温斯特不愿变成这样也不愿自己变成狼人或是看着哈利和赫敏被撕碎。
  那太可怕，也太绝望——
  哈利不能死。
  温斯特理智地想，哈利死在这里，伏地魔就没有人来对付了。斯内普就会永远作为一个间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伏地魔的怀疑中死去。
  彼得又逃了，趁他们对付狼人和摄魂怪。布莱克昏迷松手，从龙皮手套中一股脑钻出逃走。
  温斯特看见了，但阻挡不及——狼人始终对他虎视眈眈视作背后口粮的保护者。
  现在这个保护罩者是更为甜美的猎物了，会动会叫，会流血，会哀嚎——
  “看着我，狼人。”温斯特嘶哑着声音吼道，“我已经是你的猎物了！你难道不是渴求鲜血的杀戮吗？来吧——追我！可鄙的！被诅咒的野兽！”
  他松开手，恶劣地扯出一个冷峻的笑容，甚至挑衅地将手上沾染的鲜血向狼人掷过去，砸到它的嘴吻上，清晰地看见它绿色的、失去了人理智的瞳孔犹如兽眼一样收缩，舔舐了一圈滴落在它吻部的鲜血，露出残忍嗜血的弧度。
  ——追逐我。
  温斯特冷静地朝它作口型，接着握住魔杖转身就逃——
  他冲入禁林深处，哪里不好走哪里不好跑，就往哪里钻。
  他要把狼人引走，引得足够远——避免它窥探留下的哈利，最好是让它在禁林中迷失，让它找不到回去的路。
  温斯特捂着肩膀处被狼人咬出的伤口，顾不上奔腾的鲜血，竭尽全力往禁林中逃，一边用上各种消声藏匿的咒语。
  在极速的奔跑中，横生的枝条无情地鞭挞在他的身上，打出道道红痕，但他没法顾及。
  这些咒语能极大掩盖温斯特身上的气味，但鲜血会为狼人指引方向。
  他闯入漆黑的禁林，越过数不清的障碍、荆棘。
  斯内普的课堂作业在这个时候显现出它的用处来。
  狼人则在后面紧紧地跟随着，逐渐为嘴边时隐时现的猎物感到暴躁。
  那种撕碎活物的欲望炽烈地燃烧着，逼迫它为鲜血追逐。
  它能嗅到前面猎物的虚弱，贪婪地舔舐着洒落在地上的鲜血。瞄准一个方向继续追踪下去。
  直到它闯入另一头狼王的领地。
  ———
  温斯特仍在奔跑，肩胛处流血的伤口逐渐失去知觉，身体逐渐发冷，浑身乏力。
  狼人逐渐被他甩在身后。
  温斯特却好像听见了一声狼嚎。
  听见身后厮打的哀嚎和咆哮。
  他甩掉了狼人。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景象奇异得变得一点一点的明亮起来。
  萤火虫般的白色光点飞翔在他周围，好奇的时而远离又时而接近。
  但温斯特无力去思考。他捂住逐渐没有血再流出的伤口，脑袋里一片昏黑，耳边嗡嗡直叫。
  接着温斯特眼前一亮，漆黑的禁林中忽然大放光明。
  他被一道树根绊倒，重重地跌倒在禁林深处不知道哪里的大树上。
  ……他快要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温度，勉强将自己从地上翻了个身，让自己惨白的脸望向天空急促地喘息着。
  头脑一阵阵发沉，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似的。
  但温斯特不敢晕过去。
  他并没有逃离危险，只是进入了又一片危险的领地
  不远处，一头高大的白狼王正懒洋洋卧在巨石上，月光抚过它美丽的皮毛，照射在它身上，也照亮了它被惊动看向温斯特的视野。
  ……他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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