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月圆、禁林、狼嚎

“我不否认！”彼得颤抖着说。他不敢看哈利，感觉到哈利看向他的目光已经彻底转向仇恨。
  哈利也想上来出手，但三个大人一致把他挤回去了。斯内普还毫不留情地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只是想要活下去！那个名字也不能提的人逼迫我——”
  “说谎！”小天狼星咆哮道，“在詹姆和莉莉那件事之前你就一直在给他传递消息，有一年了！你就是那个奸细！”
  “我不想的、我不想的！可他什么都知道……我骗了你们……是……阿尼玛格斯救了我很多次……但我不可能每一次凭借它逃脱……我没有你们那么幸运……有一次…黑魔王亲手抓住了我……”小矮星彼得的脸上露出更深的恐惧，“他能看透我的伪装，直接用钻心咒迫使我——”他声嘶力竭尖叫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在拉动一个破烂的风箱：“说到底和这个世界最恐怖的黑魔王作对有什么好处呢？邓布利多已经老了！他是不会来拯救我一个小人物的！我只有——我只有——”
  “只有立刻投靠他对吗！”小天狼星狂怒地吼叫起来，罗恩的魔杖在他手里像是要被折断第二次。“你个懦夫！阴沟里的老鼠！叛徒！当初你逃回来我们看你没有受到什么重伤还以为你没有撞上，信任你——以为你是凭借阿尼玛格斯的身份逃脱——哪怕你挣扎了一下死在那里——没有立即——”
  彼得低声啜泣起来，声音中露出深深地绝望：“……我不想死啊，小天狼星、詹姆、莱姆斯……你们才是英雄……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他跪倒在他们面前，语无伦次地哀求道，“……我以为我有足够的勇气……但当我真的面临那一天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只想活下去……”
  “可如果你告诉我们……卢平失望地看着他，叹道：“我们也会保护你的……哪怕你只是虚与委蛇，我们也会相信你。”
  彼得剧烈地喘息着，“不……”他惨然道，“你们没有直面过他……你们不明白……如果你们面对过，也会和我一样的……”
  “别废话了。”斯内普冷冷道，“杀了他，一起出手，不然就我来。”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彼得，像是在考虑在他身上用什么魔咒……神锋无影？不、那太普通了，只是一道不会愈合的伤口，流血而死，那太便宜他了……剥皮咒就很不错，只是要用到人类身上还需要一些额外魔咒，刚好他对此有所了解……
  “赫敏，聪明的小姑娘……”他垂死挣扎着向她祈求。但赫敏摇了摇头，双手收缩更紧地抱住了猫。她别开眼，退开一步。
  “不、不、不……罗恩，我亲爱的主人……”罗恩直接反胃的呕了一声，根本不愿再搭理他。
  “温斯特！温斯特！你是哈利的朋友！是西弗勒斯最喜爱的学生！劝劝他们！别让他们因为谋杀我这个罪人伤害自己的灵魂！”
  彼得最后只能把目光投向那个正蹲下身拨弄一个满是灰尘水晶球的斯莱特林学生，他对他了解不多，只听说过他烂好心在斯莱特林里面拉拢混血的名声。
  温斯特厌恶别开头，“当然。”他看见因为答应他而面露狂喜，犹疑而恐惧的彼得，慢条斯理地说，“教授。”
  正在考虑怎么折磨彼得的斯内普眼神古井无波地望过来，知道他不会认为凭自己就能说动他放弃复仇。
  “我当然是信奉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复仇——这很公平，也够解气。”温斯特平静道。
  “但是教授，你没有必要为这种东西损伤自己的灵魂——灵魂损伤的巫师可没办法去到迷离幻境……而且，也许死后你们还能相见……这个世上可是有复活石的！……伤害自己的灵魂得不偿失。把他交给摄魂怪、扔给阿兹卡班——按布莱克说的，那里可有比我们更恨他的存在。”温斯特劝道，不希望自己的教授也跟着犯下杀人的罪行，当着他的面揭露小矮星彼得只是因为不忍心他保护哈利却被他们联手击晕过去，而不是让他变成下一个杀人犯的。
  “他会被判死刑的……我们有这么多证人。只要公布出去，还有无数崇拜哈利，痛恨叛徒的巫师。难道你们还认为这家伙能活着逃出来吗？这——这样一个玩意？”温斯特补充道。“哈利，你不是还期待着假期和我一起出来玩吗？把彼得交出去，让布莱克脱罪——你就有了新的名正言顺的巫师监护人，你的教父。”
  “——你就可以离开女贞路了，哈利！”赫敏恍然道，知道哈利在他的麻瓜家庭过得不好，着急地说，“别让他们杀人，就算小矮星彼得是罪犯，那也是犯罪！难道你想要让这个叛徒顶着为你父母复仇的英雄荣誉一直被人称颂吗！”
  哈利稍稍一想脸上就露出被恶心到的反胃的神情。
  罗恩犹豫了一会，不想干涉哈利的复仇“……也可以让他带你和我们一起去看魁地奇世界杯，我本来就想假期邀请你这个的，四年一次、票很难得……但他不行也可以，我本来就打算假期偷偷带你离开……”他最后劝了一下，还是把选择交给哈利。

  小天狼星看了看地上瘫软的彼得，再看了看目露希翼地哈利，“你来决定，哈利。你才是最有复仇权利的那个人。”他说，“只要恢复布莱克继承权，我也能确保这家伙死在阿兹卡班，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只要你高兴。”
  卢平也看向哈利，“你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哈利，那是你的父母。”
  “不……”斯内普挣扎道，“就在这里杀了他，别给他更多的机会……”他虚弱地吼道，复活石太过虚无缥缈，即便他耗尽一生，也可能寻求不到。但复仇的路是摆在面前的。
  只是他也不能越过哈利去复仇——除非他敢在所有人面前承认自己对莉莉·伊万斯的感情——在他厌恶的哈利波特面前承认自己对他母亲抱有的幻想。
  “老师——”温斯特难过地望着他，“你答应了我，还要继续教授我魔药……我的魔药才刚刚成功……回到孤儿院？那个地方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他的语气仓皇起来，眼睛里露出软弱，祈求似地望向他，低声而快速地说，“老师你还可以亲眼看着他被审判后被摄魂怪吸走灵魂。”
  我当初为什么要收一个学生呢……我后悔了邓布利多……
  斯内普沉默下来。
  见斯内普默认，温斯特松了一口气，眨了眨刚刚灵活使用了一番的眼睛。
  哈利不愿父母死后声名还要与虫尾巴彼得这种东西沾上边。
  温斯特避开赫敏诡异的眼神自若道：“那谁来绑住他，带他去找摄魂怪？”
  （斯内普甚至都懒得瞪他一眼）
  小天狼星犹豫了一下，对这个提议看上去兴致勃勃。卢平头疼地把他拦下来，“你还记得你要的是脱罪吗？你去找摄魂怪……更大可能是带着彼得一起给它们送餐——它们可不会介意预定好的甜点旁边还多一个……福吉今天在学校，最好是找到他。”
  “……而且，哈利。”卢平转头唤他，露出微笑，“你们为什么不一起好好聊聊呢？这么多年了，你们两教子教父还没相处过……”
  “嘿，月亮脸！”小天狼星抗议道，“我还抱过哈利小时候呢！怎么能说没有相处过……”他嘀嘀咕咕。
  卢平微笑着撇了他一眼。
  小天狼星习惯地弱了声，又后知后觉已经不再是过去他们犯了错被卢平级长管着的时候了。
  他又小声地嘀咕了一下。
  斯内普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打断他们，“除了我带着这家伙去找福吉，你们还有谁做得到？”
  他目光扫到布莱克，冷笑一声，把魔药从兜里掏出来扔过去。
  “我跟着老师一起。”温斯特说。
  他们把彼得捆起来，和刚刚捆过卢平的带子一样，带子从斯内普的魔杖尖端涌出，如蛇一般游走到彼得身上勒住他的四肢，再分出一截枝丫堵塞住他的喉咙。
  罗恩骨折了腿没办法自己行动，央求着他们谁来搭把手。但哈利和赫敏都不太清楚怎么才能防止罗恩的腿受到进一步伤害。
  温斯特友情建议他可以直接用生骨灵——知道哈利长胳膊时挠心挠肺的痛苦的罗恩十动然拒。
  最后还是卢平想起了一个偏僻的医用魔法把他抬了出去。
  他们走到之前那道下坡路面前，温斯特正和哈利几人苦恼如何爬上去，就看大人们从后面处理好彼得跟上来，罗恩被卢平用魔杖指挥一样飘过来。担心他觉得浮在半空感觉后背空落落地，还用刚才房间大厅里破碎的家具变了个担架出来让他躺着。
  罗恩躺着在担架上费力侧着腰弯过来，“我们要怎么上去？这里没有别的通道了吗？”他抱怨道，“我刚刚就是从这个小坡滚下来的把腿摔断了！我可不想再滚下来一次……而且。”
  “而且什么？”小天狼星借了一下哈利的魔杖，轻声念了一句咒语，滑道里铺满的石板从土地里挣脱形成一道道台阶。“好了，走吧！受了伤的人走前面……看我做什么鼻涕精？”
  “再叫我鼻涕精我就把这个臭烘烘的叛徒塞进你嘴里——”斯内普反唇相讥，“我看你在阿兹卡班呆了十几年魔法能力都有些退化，连几个小孩子的攻击都躲不过……没有了波特连打架都不会了吗……等你成为哑炮那天我会记得来给你恭贺……哑炮和狼人可是绝配。”他阴阳怪气地说。
  小天狼星气得头上不存在的狗耳朵都要竖起来了，“有的人只会阴阳怪气是不是……我看你连莉莉的仇都能忍……斯莱特林的毒蛇，”他冷笑两声，“想必你在你主子面前也是——”
  斯内普勃然变色。
  温斯特抢先他一步甩过去一个锁舌咒，笑容里满是威胁：“不会说话那就别说了，布莱克——”然后才转过头安抚斯内普，“教授，别理这个脑子在摄魂怪里泡过不清醒的家伙。”
  被绑在一旁小矮星彼得被堵住嘴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天狼星——”卢平警告他：“别吵了！”他头疼地把他们俩隔开，无奈地望了这师徒两一眼，“抱歉西弗勒斯……现在彼得最重要，请你走前面吧。”他拽住布莱克，不让他争先。

  但也没解开他嘴上的束缚，“你少说点话吧，多和哈利聊聊……培养培养你们之间的感情。”他让小天狼星和哈利走在后面自己和斯内普分别抬着罗恩绑着彼得往上走。
  温斯特最后也没和斯内普一起走在前面，而是落到后面和哈利一起往上，布莱克闭着嘴走在最后。
  他朝哈利挤眉弄眼地笑笑，哈利往前瞅瞅默不作声拖着小矮星彼得在楼梯上跌跌撞撞的斯内普，偷偷给他解开了。
  “——小点声。”哈利悄声说，“我可不打不过温斯特。”
  小天狼星会意地在嘴上拉了一下，表示明白，他小声道：“你和……这个温斯特关系挺好的吗，哈利。”
  哈利有些不太知道应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这个名义上的教父……虽然说是他父亲的好朋友了可他们从没相处过……哈利不知道他会愿不愿意把他从女贞路带走。哈利偷偷地想，只要小天狼星愿意用这个名义把他从姨父家带出来就好了……他父亲留下来的钱足够他在外面好好生活了。
  “是的，”哈利小声地说，“我们是朋友。他是斯内普…教授的学生，关系很好。你别当着他面说他老师的坏话。”
  “我又没说错……”小天狼星嘀咕道，随即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我是说，哈利你知道了我是你的教父……”
  哈利没敢回过头去，怕暴露了自己的期待，又遇见失望。“啊……是的，我知道。”他低低地说。
  “我记得那个小姑娘之前说你想要离开女贞路——那是你现在住的地方吗？……他们……他们是不是对你不好……”
  “他们起码给了我吃的喝的……”哈利尽力说。
  “……那你是不愿意了？”小天狼星用气音说。
  哈利立马道：“我当然愿意！”
  “……如果你不想呆在那的话……你可以来和我一起住，布莱克家有一栋老宅……我想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来和我一起住。”小天狼星还没反应过来，“我有你的监护权呢哈利我比那些麻瓜更有——等等你同意了？”他惊喜地叫道，引得在前面走的斯内普皱眉回头瞪了一眼。
  哈利满是喜悦地点点头，“爸爸留下的金库里还有很多钱——如果你没有钱的话还可以用上我的！”
  “你说什么呢，哈利，我怎么会用上你一个小孩子的钱呢？”他不假思索地说，眉开眼笑。
  “布莱克家族只剩我一个继承人了，那些东西都归我，你完全不用担心我离开监狱后养活不了自己，就算没有布莱克家，我的小金库也足够我们俩过活了。”
  小天狼星这时的情绪才骤然柔和起来，不再突兀地忽喜忽怒，神色不定。他高兴地说，兴致勃勃地计划起哈利假期的生活来了，也时不时想起布莱克老宅的一些细节，问问哈利想要什么。
  哈利也很配合地回答他。
  一时间其乐融融，卢平也带着笑回望他们。
  但出口已经到了
  克鲁克山挣脱赫敏的怀抱率先蹿了出去，按下树干结疤。
  “喵嗷——”它大叫。
  “等等。”温斯特听到了那声音挤开哈利，往前快步道，“老师，今天是月圆的最后一天吧？你进来的时候外面是不是已经天黑了…我们在里面呆了多久？你前几天送的魔药检查过吗？”
  斯内普脸色一变，拽着彼得快步往前走了几步走出通道，抬头望去，只见乌云拨散，云开月明。
  他骤然转身拔出魔杖厉声大吼：
  “——卢平！滚回去！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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