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特里劳妮的预言

“哈利？”温斯特朝刚从考场走出来、还频频想要回头的哈利问，“怎么了？”
  哈利欲言又止，一副游移不定地样子。
  温斯特挑了挑眉。
  “特里劳妮教授和你说了什么吗？”
  哈利顿了一下，不确定地开口：“……大概是想要恐吓我去替她宣传？”
  话刚出口，他又收回去一半：“但……又不太像，她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说什么了？”还没喊到温斯特，所以他颇有闲情逸致地在这里和哈利搭话。但他多少能猜到是特里劳妮向哈利说出了今晚的预言。
  “她有说什么？”温斯特好奇地问，有了他的打算预言是否也会有所变化？
  “大概是说……今晚黑魔王会崛起什么的。”哈利模糊地描述了一下，只是凭着记忆大概描述了几个关键词。
  温斯特松了口气，预言没变化，那么今晚的事也不会改变，自己的计划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但还要安慰一下哈利，免得他现在乱想。
  “可能就是想你帮她宣传一下。”温斯特耸了耸肩，“毕竟这学年我们俩的死法可是大受欢迎，要是连你也对她的话惶惶不安，就更会被其他人相信了。”说着他转而露出若有所思地神情：“也许我也会碰见她‘预言’一次呢，毕竟她这学期以来如此关照我们俩。”
  温斯特调侃道。
  哈利忍不住笑了，把特里劳妮的话忘在脑后，“你说的也是，温斯特，说不定她还会给你预言一番，看看你什么时候成为魔药大师呢？”
  温斯特噗哧一笑，“借你吉言，不过那肯定都是我成年后的事了——我去考试了，回头见。”
  哈利眉头松开，“回头见。”
  温斯特转身走上楼梯。
  ……
  “教授。”
  推开活板门，温斯特向特里劳妮教授问好，强忍着不打出喷嚏。
  纵然已经开了窗通风，但对于需要鼻子灵敏的温斯特来说，依然太过呛人。
  短短几分钟，温斯特就嗅出了鼠尾草、灵蓝香，以及各种香料混杂在一起燃烧，酝酿出的刺鼻浓郁的香味。
  ——都是一些据说能促进灵觉，提高预言能力的草药。
  “你来了。请坐，孩子。”似乎被刚刚的预言所惊吓，特里劳妮并没有显摆她虚幻奥妙的天目，只是简单地过了过流程就催促着温斯特把目光投向水晶球。
  温斯特只感觉那些香气形成了浓雾，在屋里缭绕不去。
  为显示礼貌，他没用手捂住鼻子，但喷嚏实在难忍，把他的笑容扭曲成奇怪的模样。温斯特只好拉平嘴角，努力做出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态。
  他坐在水晶球面前。
  浓雾印在水晶球上。
  “你看见了什么，孩子。”特里劳妮问。
  浓雾凝结成了无数白色的人影。
  “我看见了很多人围在一起。”温斯特说。围栏高竖，许多白雾形成的人匆匆而过。
  “不是森林吗？孩子。”特里劳妮问。
  “不是，他们看上去年龄都不大。”他神色恹恹。
  “他们在做什么？”特里劳妮引导道，显得很有耐心。
  虽然对看到这样的东西并不是很感兴趣，但也只能选择一个挑不出错误来的说法。
  他认为——“大概是孤儿院。”温斯特回答，“我刚刚在想考试结束后的事……我想，它刚好提醒了我。”
  ——提醒了我，还要返回孤儿院的事。
  他不想去。
  特里劳妮低语了几句，在羊皮纸上唰唰的记录下来，“没有人在哭泣吗？你再看看……有没有人脸上露出哀悼的神情？”
  温斯特骤然皱起眉毛，在她的脸上看见了一丝眼熟的做作神情——前几次特里劳妮在宣扬他和哈利的死亡日期时就时不时会出现这种表情。
  他心生不喜：“没有。”他干脆道，似乎是从圣诞节过后他在十四人中第二个离开之后，特里劳妮就结合他总是看见的黑狗和蝙蝠认为他要因病去世。
  “我身体很好。”温斯特语调平平道，“视力也不差，恐怕我看见水晶球里的白雾人形并不能那么生动详实地向我展露哀悼——”温斯特不软不硬地刺回去。
  ——温斯特看见特里劳妮面带可惜的给他扣上了几分——因为[水晶球显像不明]。
  ”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在为你表示哀悼是吗？”她虽然没再扣分了，但眼睛里流露出的怪异同情更让温斯特反感。
  “当然，我想我活的好好的，教授。”温斯特克制不住地讽刺道，“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
  “哦……还差一点。”特里劳妮面带歉意的回答，举起羽毛笔边写边问：“你是认为你假期会回孤儿院去是吗？”
  “显而易见。”
  温斯特真没想到最后被占卜考试搞得心情down底人居然会是自己。他克制住火气，尽量礼貌道。
  不管特里劳妮一开始怎么想的，这场考试都是真的令人印象深刻。
  非常。
  ……
  在离开考场时，仿佛犹豫了很久，特里劳妮开口劝他离危险的动物远一些。

  “死兆还围绕着你，孩子。”她真心地说，“离黑色的大狗远一些，好吗？你尽可以当做这是一个疯子的胡话，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听听——远离黑狗。”
  温斯特一点没犹豫的，离开考场。
  你说什么？对不起，教授，我好像有点耳鸣。
  出了考场，温斯特回到活动教室，洛欧正在这里等他，手里拿着一本书。
  “没考好吗？”洛欧问，难得看见温斯特面无笑意，特里劳妮又在大谈特谈温斯特的死期了吗？
  有些过分了。
  “是O（完美），”温斯特回答他，看了一眼还在熬煮的魔药——还好，没超过时间，“她在考试里怂恿我描述自己的葬礼——”
  温斯特离开坩埚，走到一旁社团药柜里拿出一堆白鲜香精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为之后做准备。
  他想了又想，特里劳妮的话终究还是多少影响到了他，还是带上了一些银粉。
  洛欧大皱眉头，“她怎么可以这样？我以为她上课时说那些已经够……她简直在诅咒你。”
  温斯特叹气。
  “下学期不管怎么样我也不会选她的课了，就这样吧——”
  长久的低温熬煮酝酿出迷人的清香，颜色越来越澄澈，化为森林初生时那抹清绿，层层叠叠，从坩埚中心一直荡漾到边缘。仿佛漫延到天边染上了一色温蓝。
  没有爆炸。
  “森林绿。”温斯特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透出一种久经期待后丰收的喜悦，“很美的颜色，好像成功了，我去找老师问问要怎么实验。”
  洛欧发自内心的替他高兴，“太好了。”看着温斯特在自己的目标上稳步前进，他越强大，洛欧能做到的事情越多。
  包括在斯莱特林里面对一些消息旁敲侧击。
  “对了……温斯特，还记得你让我找的老鼠斑斑吗？”
  温斯特舀出终于稳定的魔药装进药剂瓶里，心情明朗起来。
  闻言转过身去，“对，没错。你找到他了？”
  就猜到虫尾巴彼得坐不住……他还想躲在韦斯莱的家里长久的活下去就不可能一直藏起来。
  藏在学校，布莱克迟早会找到他。
  “你在哪看见他了？”温斯特紧接着问。
  洛欧以为温斯特是口误，并没有太在意，他说，“在魔药教室附近，刚考完试我有回去放东西……格兰杰的猫也在那边徘徊，你可能赶紧过去看看，把猫拦下——”
  温斯特没等他说完，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谢了，洛欧！”
  “诶？温斯特！”洛欧叫了一声，还没问他假期要怎么和温斯特联系呢？还是老样子用麻瓜电话吗？
  但温斯特已经带着他的东西跑出去了，留下空空荡荡的坩埚和茫然的洛欧。
  ……
  温斯特快步走下楼梯，跑向魔药教室，没过一会就看见克鲁克山还待在这儿，竖起尾巴伏低身子，朝着老师办公室的门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叫唤。
  ”克鲁克山？你找到斑斑了？”
  克鲁克山叫了一声。
  温斯特权当它发现了。
  “你不应该呆在这，快离开。”他说，目光短短地停留在画像上，然后驱赶它。
  斯内普不喜欢猫……他什么动物都不喜欢，他总认为他的办公室里不应该有任何一只活的动物。
  那只会干扰他批改作业或者熬制魔药——尤其是狮子。
  之前抓完老鼠后，斯内普很快翻脸不认猫，把克鲁克山塞到温斯特手里当没有这回事。
  克鲁克山还是别跟着进去的好。瞧它现在这幅攻击力满满的状态，温斯特也没心思蹲下去尝试抱它。
  猫是真的会给他来一爪的。
  克鲁克山瞄了他一眼，转身就朝楼梯跑了。
  画像上的美杜莎没等温斯特开口就旋开门，让他进去。
  斯内普正在批改魔药试卷，将分数总出来。闻声就知道是温斯特来了，头也不抬地问，“怎么，门口的猫终于肯走了？”
  温斯特有些无奈，“老师，你不能因为克鲁克山每次见面都冲着你哈气就生气。那是它总是从你这里嗅到了老鼠味。”他若有所指地说，“我也在办公室里好像闻到了老鼠的味道……老师，也许你应该再检查一遍你的魔药储藏室。”
  “那是因为你可怜的教授在处理老鼠肝脏……我可不认为你的鼻子可以和狗媲美了，怀特”
  他黑着脸抬起头，啪地放下笔，声音低沉：“有事说事，别总是调侃你的老师，逗你的老师并不能让你的魔药大获成功。”
  温斯特嘴角翘起来。
  “考试刚结束……你应该去和你的格兰芬多朋友们相亲相爱。我恐怕你假期就没时间和他们联系……别打扰我批改试卷，现在我没心情去排解你闲得发慌的情绪。”
  “……你笑什么？”斯内普受不了他脸上露出的灿烂笑容了，带上他逐渐长开的脸，一笑起来就像阳光洒在了湖畔，有种生机盎然的魅力。
  ——但多少是在把阴暗地方里的蛇拉出来暴晒了。
  温斯特献宝似的把药剂瓶掏出来。

  森林绿的药剂莹莹地像是在玻璃瓶里发光。
  “我好像成功了！”温斯特欢喜地叫道，“老师——快帮我看看！”
  斯内普紧紧地盯着温斯特手里的药剂，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谨慎地掏出一个滴管吸出来一点，滴在旁边的检测仪具上。
  “……”
  温斯特期待地望着他。
  没有毒。
  斯内普皱着眉头，嗅了一下。
  “艾草浸液、干荨麻、非洲树蛇皮……你的配比成功了。预防诅咒……你为什么加树蛇皮？”
  斯内普抬起头，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过来。
  原本应该紧张的，但温斯特似乎是和斯内普相处久了，能看出他冷脸下的严肃。
  他在很认真探寻温斯特的魔药思路。
  “我想做一个预防血液诅咒的魔药。”温斯特说。
  斯内普淡淡地哼了一声，让他继续说。
  “我的设想是通过魔药构建一层虚假的壳或者说是身份，将诅咒都吸引到外面的壳里。然后再放弃这层壳，从而驱逐诅咒。”
  “简单的设想。”斯内普说，看了看药剂的量，“你投了多少干荨麻？”
  温斯特报了个数，是和艾草浸液成比例的关系。
  斯内普点了点头，“很好，这个量不会危害到人体。”他把瓶子旋紧，扔到温斯特怀里。
  温斯特抱住它。
  “但你还需要进行实验，才能肯定药剂的作用……我记得你上课时说认为狼化病是一种诅咒？”
  “你是想解决狼人的问题。”
  “……是的。”
  斯内普嘴角翘了翘，“狂妄。”
  “这么多魔药大师终生都没能成功，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就能做得到。”
  温斯特明知道斯内普就是在高兴，但还是说，“总有人要去做，”他说，缓缓笑开，“而且我也不是没有把握的，教授。”
  也许是他身边某一些混血告诉他的消息，虽然是混血但他们巫师血统总是有传承的，可能其中某一个人就知道一丝不同。
  斯内普没问下去，那是温斯特自己的收获。
  “去做毒性检测。”斯内普一锤定音地说，“完成后去找些兔子，先尝试一下有无异常反应。我再去为你联系魔药协会。”
  温斯特眼睛里放出光来，“好耶！”他振奋地叫道，从药剂里倒出一部分到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作为装饰的福灵剂瓶子里。
  这部分是要拿去做毒性检测的，大头就交给老师留底。他也会帮着温斯特做一些简单的检测。
  “安静一点。”斯内普坐回他的椅子上，放松，嘴角带笑地看着大叫大笑的温斯特。
  “不像话。”
  阳光好像透过了黑湖，照进了阴暗的地下。
  ——————
  ——占卜教室——
  “……怎么会呢？”特里劳妮念念有词地围着桌上那个水晶球转。
  “怎么会不是森林呢？”
  她眼睛瞪得大大地，像是要把水晶球看出花，喃喃低语道。
  “……我明明看见了。”
  森林、鲜血、和奔逃的人影。
  “那难不成是……哈利·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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