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斯卡曼德

在忙碌中，时间来到二月，开学最忙的那段时间终于过去了。温斯特得以喘出一口气。
  在今天早餐的时候，萨默送来的预言家日报上公布了魔法部答应大众一抓到小天狼星布莱克就给他一个摄魂怪吻的消息。
  但这也没有掩盖人们对魔法部执行能力的质疑，毕竟这么多年了，魔法部是个什么样大家心如明镜。
  温斯特看见这篇报道又是丽塔·斯基特，不过这篇报道中规中矩的，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那个甲虫记者的风格。可能只是报社的任务罢了。
  他从餐盘里拿出最后一小块吐司喂给萨默，看着她拍着翅膀回去睡觉。收拾收拾了桌面，离开餐桌。
  周末城堡里人不多，大都趁机出去霍格莫德玩了。温斯特一个人很轻松地越过刚刚开始化雪的草坪去海格的小屋。
  海格说他出门了，让温斯特帮忙喂一下巴克比克。这一个月以来，都是他帮着海格在给巴克比克训练的，海格不放心哈利他们近距离接触巴克比克，而温斯特是学会了盔甲咒，自保是足够了。
  原本赫敏想要和他一块来，她过于疲惫，黑眼圈很重，就被温斯特按在寝室休息。
  所以今天就只有温斯特一个人来照看巴克比克。
  正好避开赫敏看看阿拉戈克那个混蛋还活着没，这几天海格不在，这家伙冬眠得更深了——乍一看就跟死了似的一动不动。
  温斯特走过去却正好看见一个陌生青年正蹲在旁边。
  “谁？”
  他穿着一身毛呢格子大衣，颈上挂着灰黄色的老旧围巾，手边放着一个皮质的行李箱，脸看起来竟有些眼熟。
  青年长着一头和洛欧一样的小卷毛，俏皮地搭在额头上。
  学校哪里来的陌生人？
  “先生，请问您是来拜访海格教授的吗”温斯特走近目光紧紧地盯着来人，嘴上却彬彬有礼：“我恐怕海格教授这几天并不在学校，他临时有事出去了，如果您要找他应该去联系邓布利多教授。”
  那人不知所措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回道：“我是、我是……”
  巴克比克嫌弃地叫了一声拿着翅膀把青年扇得嗷地叫了一声，一个踉跄被推到温斯特面前。
  温斯特审视着他。
  一个成年巫师，看上去大概18、9岁，还比较青涩，看起来有些眼熟。
  青年揉着被扇得脑袋地直起身来，用幽怨的眼神瞟了巴克比克一眼，“……我是被爷爷丢回来帮忙的。邓布利多校长原本请他来帮忙看看，但他因为家里的卡莲佳难产了不得不留下来，所以就把我叫过来了——哦，卡莲佳是一只角驼兽。”
  他后知后觉地补充道，侧着脸露出脸上点缀的小雀斑。
  “你是……”温斯特眯起眼，想起几个月前在卢娜手里见过的一张照片——卢娜后面好像和对方成了笔友在不停地聊天——“你是罗尔夫？”
  “是，是我。”罗尔夫·斯卡曼德紧张地抬起眼，这下终于肯对着温斯特说话了，“你认识我？是赫奇帕奇的学弟吗？”
  他脖子上老旧的灰黄色围巾在温斯特眼睛里晃荡。
  “显而易见，”温斯特嘴角抽搐，他指着自己学院袍上面的院徽，“我是斯莱特林的，学长。”温斯特特地咬着重音说。
  罗尔夫脸上顿时露出不妙的神情。
  “你来这儿干什么？”温斯特充满怀疑地问，眼睛在他和海格的小屋间来回移动。他有闯进去吗？阿拉戈克应该还没有被发现吧？
  门口没有脚印。
  “你好像也才毕业吧？”温斯特质疑道，“为什么是你而不是纽特先生？纽特先生呢？”
  罗尔夫“啊”了一声，下意识地回答：“他、他在家给卡莲佳接生。”
  然后他急切地问：“你是说海格教授不在学校吗？我来早了？”
  温斯特没感觉到什么威胁，面前这人甚至因为之前接触巴克比克而特意把魔杖别进了袖口。
  “是的，”温斯特看着他，“海格教授说明后天会有个重要的客人来访，提前出去准备了。看起来教授收到的通知，纽特先生应该在后天到达。”
  “但看起来他白期待了。”温斯特慢吞吞地说，“纽特先生真的不会来吗？”他略带失望地问。
  罗尔夫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脸：“我想是的，只有我……虽然爷爷已经退休了但他还是沉迷于寻找新的野生神奇动物。他们把我扔过来之前刚好收到了一只毒囊豹的消息。奶奶也跟着他一起去了，短时间回不来。”
  他露出小小的笑容，“等爷爷回来我又能在他的手提箱认识新的朋友了！”
  “手提箱？”
  “就是这个！”他让开半个身子，让温斯特看清他放在脚边的手提箱，一瞬间神采飞扬，眼神里充满神往：“看见了吗？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个和爷爷一样装满神奇动物的手提箱！”
  “但我的空间魔法还没有爷爷厉害，它到现在还只是个普通的手提箱，只能装下我的一部分工具。”

  罗尔夫头上的卷毛好像蔫了似的垂下来，抱着他的那个手提箱委委屈屈地说。
  “不过他答应我这次回来就给我做一个。”罗尔夫欢喜地说。
  “你刚刚还说纽特先生是为了给角驼兽接生。”温斯特无情地指出。
  罗尔夫神情慌乱了一瞬，斩钉截铁地说，“你刚刚记错了！”
  温斯特怀疑地看着他。
  直看得他脸上涌上红晕，重新把脸别了过去。
  最后还是诚恳地转过头对着温斯特说，“好吧……是毒囊豹，美国魔法部紧急邀请他去帮忙……所以。”
  罗尔夫尴尬地说：“他们就临时改变了决定，去美国了。把我丢过来帮忙——请放心，我已经考到了神奇动物学业证书，并且家学渊源，我从小就和它们一起生活，我知道要怎么接触它们，我是专业的！”他急忙说。
  “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放心把我扔过来——你看。”他严谨地说，还从兜里摸出来一本证书和成绩单给温斯特看。
  温斯特凑过去看了一眼，果然是才成年的学生，他叹了口气，“海格还要几小时才可能回来，他让我帮忙喂一下巴克比克。如果你愿意，搭把手？顺便等一下。”
  “好的。”罗尔夫高兴地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问道：“你是新教授的助教吗？还是只是来帮忙的？你比我小，你现在是几年级了？你好像没有那些我见过的斯莱特林阴沉沉。”
  温斯特被轰炸了一堆话，突然觉得这家伙可能压根不害羞就是个话唠。
  “如果你愿意我现在也可以阴沉沉——”温斯特果断沉下眉毛，模仿着自家老师斯内普的吓小孩黑脸，冷笑一声。
  吓赫奇帕奇格兰芬多专用黑脸。
  罗尔夫果然闭嘴，识相地把话吞回去，又变回一开始看着害羞的样子，亦步亦随地跟着后面。
  温斯特绕到小屋背后。
  那摆放着一只铁皮桶，一块案板和一大只刚剥完皮的新鲜鹿尸。
  巴克比克的叫声隔着小屋朝传过来。
  “它饿了。”
  “我知道，不然海格拜托我过来干什么？”
  温斯特念了个悬浮咒把它转移到一旁的案板上。随便把一块石头变成矮凳站了上去皱着眉头思考怎么切开——雪貂早被巴克比克那个馋嘴鸟吃完了，这几周，海格都是去猎或买了些新鲜动物拿过来喂它。
  但之前都还是小型动物，比如兔子啊，鱼什么的，今天是第一次看见只鹿……海格忙得只来得及剥了皮就走。
  鹿要怎么喂？
  “我来吧。”罗尔夫主动说，从他的手提箱里摸出一块厚厚的剁骨刀。
  小屋背后的案板只是一块被海格架在这里处理生食的石板，上面浸染着一层层屠宰动物留下的血迹。
  或许对于海格来说只是块普通的菜板，但对于温斯特来说，这都比得上一些办公桌了。
  温斯特让开位置，让罗尔夫上。
  罗尔夫像是一下进入了某种状态，他挽起袖子拖过那具鹿尸，这时就看出他的专业能力不是吹的了——罗尔夫熟练地一转刀，刀光一闪，从鹿尾划至鹿腹，右手按刀左手伸进去把鹿腹翻开拽着内脏，飞快地掏空鹿体内存在的器官——
  “我在家经常做这个，所以熟能生巧。”罗尔夫一边飞快地去除鹿体内的内脏一边解释道，“鹰头马身有翼兽不适合吞大块的骨头，尤其是这种体型的哺乳动物。”他把掏出来的内脏挨个丢进桶里，“会卡住喉咙，所以要处理这个一会我们得把它脊背上的肉剔出来——躲一下。”
  罗尔夫眼睛盯着手下的鹿，飞快用刀把它卸开，忽然眼神朝他行李箱那一瞟说道。
  温斯特顺从地往后一仰。
  一把身窄柄粗的剔骨刀倒转着刀柄从他行李箱里飞出来落入罗尔夫伸过来的手中。
  熟练的无声咒。
  罗尔夫接过刀，反手往刚刚分解出来背脊上剔下一条条净肉，割下里脊、割下板筋在整整齐齐地码在案板上。
  （“这个它不吃。”说着罗尔夫捻起板筋扔到一边。）
  “来点水。”罗尔夫背对着温斯特把内脏全部倒出来，码在案板上自然而然地吩咐道。
  温斯特伸出魔杖，一股清泉从杖尖涌出，冲刷着这些血淋淋的鹿肉。
  罗尔夫用力搓洗着这些鹿肉。
  看着他驾轻就熟地把鹿分解成巴克比克能吃的模样，温斯特顿了顿，问道：“那这些骨头怎么办？”
  他伸手一指，指向罗尔夫剔完肉的脊骨。细长的骨头，被堆到石板一角。
  罗尔夫借着温斯特魔杖喷出来的水洗了个手，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擦着血水一边回头看着他们走过来那条路。
  巴克比克绷着项圈把头伸过屋角看他。
  “……我记得海格应该有养了猎犬……等等，那是什么？”罗尔夫回想着，忽然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
  温斯特抬眼瞟了一眼罗尔夫看见的窗台——阿拉戈克的窝就在那——神情自若地回答他：“你看错了。”

  然后温斯特一边挥了一下魔杖，指挥着装满鹿肉的桶悬浮起来跟着他走，一边催促，“好了，我们快走，巴克比克已经等不及了。和你说话那会浪费了太多时间——”
  墙角传来巴克比克高兴地拍动翅膀的声音。
  “我来吧。”罗尔夫顿时赶上来，提过温斯特悬浮在半空的铁桶说。
  温斯特挑眉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任由他提着铁桶，放慢脚步，跟着他一块。
  但漂浮咒还维持着。
  “……你有告诉卢娜你要来霍格沃兹吗？”
  温斯特忽然问。
  “没有，我想着给她一个惊喜。”罗尔夫下意识地答道。
  温斯特撇了撇嘴，继续往前走着，罗尔夫却停下来，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
  他满是雀斑的脸上涌上红晕。
  “我和卢娜是朋友——放心没人会因为知道你和比你小的孩子交朋友而鄙视你的。”
  “等等，你说卢娜多少岁？”他脸上浮现红晕的速度突然停滞了。
  “十二岁，马上就要满十三——你放心，我绝对没有鄙视你的意思。”
  他脸上的红晕缩了回去，人重新跟上来，头上的卷毛又焉了下去。
  “我只是想过来顺便给她庆生——我们还挺聊得来的。”
  温斯特眼神都没给他一个，走在前面，看着巴克比克期待难安地在原地踏着小碎步，希翼的小眼神一动不动地迎着那桶装满了的鹿肉。
  “我知道你们只是单纯的笔友——我是说要不要我帮忙通知卢娜一声让她来找你……你应该不能随便进城堡吧？在没有校长允许的情况下。”
  “呃，是、是的。”罗尔夫尴尬地挠着脑袋，天生长得一副羞涩脸的青年身上满是局促。“所以你是卢娜说的温斯特·怀特？她的一位乌鸦朋友。”
  温斯特用漂浮咒从桶里拽出一条鹿里脊抛给巴克比克。被它兴奋地一个起扬一仰脖叼住，然后落下来，甩动着脖子一节一节地把肉吞进去。
  “再来一个，巴克比克！”温斯特笑着大叫道，又挥着魔杖从桶里面拽出一条鹿肠扔过去。
  这次扔得高了些，肠子被甩到了半空——巴克比克欢叫着振翅跃上半空叼住肠子一个后翻落下。
  “Perfect！”温斯特欢快地吹了个口哨，“十分，巴克比克！棒极了！”
  然后他变脸似的恢复镇定对罗尔夫说，“是啊，是我，温斯特。”
  “卢娜给我看过你的照片——您终于想起问我的名字了？我的荣幸。”温斯特抱着手翻了个白眼道。
  “看起来卢娜没说是我建议她寄信过去的。”
  ——————
  看见罗尔夫第一印象
  温斯特：笨蛋大人
  看见刚毕业成绩单，
  温斯特：傻瓜学长
  罗尔夫开始展现手艺，
  温斯特：……好像还有点用处
  罗尔夫惊喜发言，
  温斯特：……他脸红个什么？
  总结：还我纽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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