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鱼戏怀特东，鱼戏怀特北

格兰芬多休息室。
  罗恩郁郁地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握着一只已经被用的有些掉羽的羽毛笔在一张空白的羊皮纸上
  “你写的办法是什么？”
  哈利坐在火炉旁，闻言仰起头回想了一下，脸色有些尴尬地挠了挠：“我写的当窥镜响起来时就应该提前通过超感咒探查周围，确定危险是狼人后就逃跑……”说着哈利的语气变得不确定起来：“……应该是能跑掉的吧，大概。”
  罗恩翻了个白眼倒在桌上语气恹恹：“谢谢你，又替我排除了一个选项哈利，我的窥镜已经给你了……那他呢？”
  哈利意会着犹豫地开口：“温斯特……他写的是无声无息和幻身咒的组合……”
  温斯特表示这一套组合下来，当场就能溜走。
  “他都学会了？”
  “是啊，”哈利说，“他还让我帮忙看了一下。惋惜自己还没有完全掌握无声施法。”
  ”好吧……天才。”罗恩趴在桌子上讽刺地说。他趴了会，然后叹口气又支起身子往羊皮纸上写写画画。
  哈利在一旁翻着一本厚皮壳的书，里面带了很多会动的插画，书侧写着：《魁地奇特技介绍：你就是下一个魁地奇之星！》
  一个骑着扫帚的帅气的男巫飞过封面朝着罗恩比了个拇指，露出一口大白牙。看上去很有一点洛哈特的风范。罗恩认识他，他是保加利亚国家魁地奇球队的明星找球手威克多尔·克鲁姆。
  过了一会，罗恩又又抬起头来，“哈利你什么时候学的超感咒，我怎么不知道。”
  “？”哈利困惑地抬起头：“我没有学会啊……他又不可能找个狼人过来，以前不都是这样编的吗？”
  “哦也是。”罗恩嘟囔着说，又继续埋着头奋笔疾书，也许是因为眼看着五年级的魔药课就快下课，斯内普会发现有人胆大包天不完成作业，还是个格兰芬多，甚至还是波特的朋友。罗恩这下倒是不再走神，翻着旁边摊开的一本书疯狂地写了起来。
  但这下轮到把书翻了一遍的哈利开始坐立不安了。他屁股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磨蹭着思索怎么开口。
  罗恩提起笔来看了看，往旁边的墨水瓶一插蘸了点墨又接着写。
  哈利眼神开始乱飞。好像空气中有什么看不见虫子似的。罗恩好似特别坐得住，他无动于衷地写着。
  唰唰唰、唰唰唰……他居然笔就没停下来过，一直很流畅的写了下去。
  “罗恩。”哈利看着他写完大半张羊皮纸，翻书停顿的时候，忍不住开口唤道。
  现在格兰芬多休息室大部分人都在上课只有几个快毕业的学生，围在另一边闲适地聊着天喝着不知道从哪带进来闻着甜滋滋的饮料，带着一股奶油味，嗅上去很是诱人。
  “什么？”罗恩用羽毛尖挠着脸，一脸苦思冥想。
  “为什么、”哈利吞吞吐吐地凑过去小声说，“我是说为什么你对温斯特总是有些意见呢——就因为他是……斯莱特林？”最后一个词哈利更是小声，像是害怕惊醒了什么人似的。
  但当然没人注意围在壁炉前小声交谈的两个低年级。
  他们都在交谈自己去了哪些地方实习然后想要选择什么工作，然后碰杯、欢笑着吃点心。
  欢笑声很大，完美地盖过了哈利和罗恩的交谈。
  “你说什么？温斯特？”罗恩似乎没听清他最后几句话，只是听到了温斯特的名字，他的表情一下变得很坏：“哈利，不是我又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他伤害了金妮，他把她带进了危险中，那可是伏、伏……神秘人。”罗恩鼓起勇气想要喊出那个名字，努力了几下还是不敢发出那个音节，最后只能嗫嚅喊出，“你知道他是谁。哈利，我们全家都为金妮捡回一条命感到庆幸。妈妈的家人都死在那个人手里。只剩下一些远亲。”
  “可是……你明明知道的，罗恩，温斯特也是被牵连进去的。他被控制了，身不由己。就像金妮被控制着命令蛇怪石化那些学生一样。”
  “可你看看他在做什么吧，他在和马尔福交好——你没在巫师界长大也许不知道……上一个被马尔福们那样交好的人是老蝙蝠……也就是斯内普，我们现在的魔药教授。”罗恩语气很坏，“再上一个也就是我妈妈的上一代，马尔福资助了你知道的那个人。”
  “你认为他是哪一种？”罗恩咄咄逼人地质问道。
  哈利、哈利觉得哪一种都糟糕透顶。
  “也许，也许就是看中他的魔药天赋呢罗恩。我们都知道斯内普对他青眼有加。”你看他都让温斯特来收作业了。哈利没敢说完后半句再刺激罗恩。
  “他在和马尔福交好。”罗恩表情阴郁地说，“马尔福都让他坐在他的魁地奇专有席位上了。”
  “我难道还能对他有什么好脸色吗。哈利，”罗恩重复道：“马尔福伤害了金妮。”
  哈利犹豫着：“可是……”
  “没有可是！”罗恩一下提高声音，近乎尖叫道。“斯莱特林没有好东西！”

  “你看看他吧，他尾巴后面总是跟着的那几个跟班！”罗恩语气激烈地说道。“又一个斯莱特林的小团体。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在背后学习一些什么黑魔法，斯内普可是他们的指导老师——”
  哈利叹了口气：“可是赫敏……你不该那么说赫敏的，罗恩。你居然说她…你那样说她就好像她已经完全投靠了斯莱特林一样。她也不是故意想要斑斑被吓跑的。”
  罗恩烦躁地往羊皮纸上划拉了几笔。重重地把笔尖杵在羊皮纸上，戳出一个洞来。然后他站起身：
  “就这样吧。我写完了，我们去交吧。交完我要去找斑斑。”
  罗恩浑身笼罩着一团乌云，大步走出休息室。哈利紧随其后。
  …
  …
  “叩叩。”
  “请进——”斯内普高声道。然后低下头去端详他手里被戳了个洞的作业。
  温斯特抱着一沓纸走进来，表情不是很好。
  斯内普懒洋洋地抬起头来睨了他一眼：“……怎么，吵架了？”他掸了掸手里用力过猛戳了个洞的羊皮纸，上面一排排大字古朴地企图占领所有空隙。
  温斯特不乐：“老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斯内普挑高一边的眉毛，”难道还需要我为你解释一下你现在的表情管理有多糟糕吗。”
  温斯特怏怏地摸了摸脸勉强把弯下去的嘴角拉回来。
  “其实是因为这个。”斯内普扬了扬手里的羊皮纸作业，语气玩味。
  温斯特抱过那沓作业，放到办公桌上。拿开暂时放到上面的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罗恩·韦斯莱。”斯内普念了一遍羊皮纸上写着的名字。“他好像没有领会到你的苦心，在门口多等一下。我回来时就看见孤零零一份这样的作业被塞在画像门口。”
  “塞在画框缝里，真是个巨怪的藏法……要不是知道他不是个爱学习的，还以为他在提醒我。”斯内普嗤之以鼻。
  温斯特坐回到他的坩埚前。魔药还在咕噜咕噜冒着气，只是他的变得更浓稠，颜色不再骤变。看上去很有进步，但性质太稳定了，以至于温斯特加了点其他东西，魔药也在不动于山，反而把加进去的药性吞噬了。
  又失败了。温斯特叹了口气，绷着脸把它清空。只留下很小一部分装进他最近挂在胸口的瓶子里。
  绿色的吊坠在他脖子上闪着微光。
  拿回去做分析，看看是什么问题吧。
  “太稳定了……我能看出来你想要熬制一份解除什么诅咒的药剂。”斯内普瞟了一眼，淡淡道：“你不能指望一副魔药可以解决解决所有问题。魔药药性通常富有变化——缩身药剂能让每一种动物都变成它的幼年形态。但不能使它永远保持在幼年。它的关键词是‘变小’、‘恢复’和‘保护’，关键词越多越难。熬制时间也会随之变久，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去实现目的，而是去限制。”
  温斯特勉强安下心听进去了一半。
  魔药办公室里没有通向天空的窗户，它位于城堡地下，窗外只有黑湖。
  要让猫头鹰飞进来，非得它们用喙敲击画像门口才行。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从鼻腔里淡淡哼出一声，低下头继续批改他的作业了。罗恩的羊皮纸被放在最上面，纸上挂着一个明晃晃地“T”
  然后他看到温斯特的作业：“你……”
  画像突然向后打开。一只棕黄色的短胖猫头鹰飞了进来，小心地避开地上正在熬制的坩埚落到温斯特肩膀上。
  温斯特被她的爪子抓得倒吸一口凉气：“老师，我还有事先走了。”他把药材一股脑放进坩埚，重新熬起来，说道。
  斯内普停下要问的话，一颔首：“滚吧。”
  温斯特抓起放在一旁的信，走了出去。
  画像缓缓旋转着把门关上。
  画像上的蛇发女妖凶狠地瞪着他：“下次你再让猫头鹰啄我的头发，我就给你老师告状！”
  她摸着一只正在瑟瑟发抖的的蛇头，它闭着眼睛抖动着靠着她的脖颈处。
  温斯特没理她，只问萨默：“你找到她了？在哪？”
  “咕咕咕咕咕咕。”萨默叫了几声，生气地拿翅膀拍了拍他的脑袋。
  “好吧好吧，我听不懂，你带我去找找。”
  萨默一路往外飞去。温斯特追在后面。
  他们一路跑到黑湖。
  “呼呼。”温斯特喘了几口气，仰起脸来问萨默：“就是这了吗？可这里是一片草地啊萨默。”
  萨默咕咕叫了两声。
  “好吧，好吧，你还能找到她吗？”
  萨默站在一根树枝上歪着头不说话。温斯特只得塞给她一张纸条。
  “找到赫敏，萨默。”温斯特重复道。
  萨默腾空而起，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又落下，无辜地望回去。
  温斯特、温斯特只得让她回去睡觉。
  现在是下午三点。天空还算晴朗，阳光轻轻地打在草地上，微风拂过树梢。一只猫头鹰展翅飞向远方——如果不是温斯特想要找到赫敏，他会很愿意停留下来欣赏一下的。

  温斯特先跑到海格的小屋去找赫敏。
  海格不在屋里，只有阿拉戈克挥舞着钳子给他开门。
  温斯特还没开口，就看见阿拉戈克呸呸吐出两团蜘蛛丝，就把他轰走。
  “臭小子！不知道蜘蛛要冬眠吗！东西给你了，快滚！”
  他捡起散落在地的蜘蛛丝。
  温斯特：虽然但是，好吧。
  他又转去草药课的温室，斯普劳特教授惋惜地告诉他她没有看见赫敏，而她马上要上课了。然后她走到第七号温室给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们上课，温斯特看见她刚开始讲课没多久，就有人碰掉了几颗晶莹的泡泡豆荚，落到地上开出一连串的花骨朵。
  这里也没有，其他温室里是更危险的被锁上的植物。
  他继续找。
  礼堂没有，教室没有，天文塔没有，猫头鹰棚屋没有，海格的小屋没有，草药学温室没有——赫敏像是融进了霍格沃兹。到处都能听到她出现的身影，可等到温斯特找过去，却又消失不见。
  最后他兜兜转转回到了黑湖。一眼望去各色的情侣在草坪上笑闹着亲昵。低年级的学生们在黑湖边疯跑，各有各的快乐。就是看不到赫敏。
  温斯特深深地叹了口气。
  就连课堂上也没有赫敏的身影……她到底跑哪去了，居然连课也不上了。
  温斯特为此感到深深的忧虑。
  城堡里的赫敏太多了，又都不是现在这个时间线上的赫敏。温斯特问过那些画像，出现过的赫敏都情绪稳定，只是很快就又消失，像是急急忙忙在赶什么。就怕现在情绪不稳定的赫敏昏头脑胀地撞上其他时间的自己。再找不到她……就得汇报给麦格教授。
  但若非必要，温斯特也不希望走到这一步，但更重要的是赫敏不能出事。不管是出自朋友还是她是主角团重要一员。
  一阵悠扬的歌声传入温斯特的耳旁，抚慰他焦躁不安的内心。
  卢娜哼着小调，探头探脑从城堡那边踢踏着走过来。
  “嘿，温斯特，你在这里。”卢娜拍了拍他的肩兴高采烈地招呼道。
  温斯特抿着唇，转过身来苦笑道：“卢娜，你出来散步吗？”
  “啊，我是听到了我的东西在呼唤我，它趁我不注意又在和我玩捉迷藏呢。”卢娜眨眨眼，一只独特的粉红萝卜醒目地在她耳朵上晃荡。
  她的身上永远有一种无忧无虑地自我的快乐。
  这让温斯特略微沉重的心也被带得放松一些，“捉迷藏？”
  “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卢娜，也许我能为你提供帮助。”
  卢娜踮着脚着迷地望向天空，温斯特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才恍然发现月亮已经出来了。城堡亮起微弱的火光，与微暗的场景遥相辉映，很不起眼。
  满月已过，亏凸月已经升上天空，它随着时间变化向左缓慢暗淡，在月末变化为残月继而转新，重新圆满。卢娜很喜欢月亮，她对它的每一寸变化都着迷。
  像是被发现地上有人在偷窥。月亮牵过一旁的云雾遮住了自己的光辉。
  卢娜看了好一会，满足地收回目光：“我不知道，也许是一支笔、一双袜子，一本书或者……我的一个耳坠。”她欢快地说。
  单只的萝卜耳坠在温斯特眼前又晃了晃。
  他哑然失语。
  “我想……可能还会是一封信。”温斯特抽出那封因为寻找赫敏还没来得及去通告栏贴失物招领的未嘱名的信。
  这是他在猫头鹰棚屋捡到的，费尔奇还为此眼神怀疑了他半天，最后还是认为他不要到处乱晃，猫头鹰棚屋是寄信的不是收信的地方。
  “看看，是你的信吗？”温斯特怅然地问。
  根本不用打开看第二眼，卢娜伸手一摸就高兴地说这正是她的信。
  “谢谢你，温斯特，我就知道会有好事发生的。今天的月相告诉我的。”她宝贝地抱着那封信说。
  “找到了就好。”温斯特简单地说，“你有看见赫敏吗？”
  “你是说赫敏·格兰杰吗？当然见过她了。”卢娜快乐地回答，“城堡里，塔楼上，黑湖边，我看见好多赫敏——但我想你想找的那个可能会出现在小树林里。”她背着手笑着离开。“我看见家养小精灵们正在烹饪苹果派，我会让你的朋友们给你留一份的错过就太可惜了。”
  “哦……谢谢你，卢娜。”温斯特慢慢地说，“希望我能赶得上晚餐。”
  “再会，卢娜。”
  “再见，温斯特。”
  ……
  卢娜走后，温斯特叹了口气，还是慢慢往她口中所说的小树林走去。那边是禁林的外围，有很多草药长在那里，海格有时也会带他们在外围逛一逛，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同时也警告过他们别在没有他的时候跑进禁林。
  而当温斯特举着魔杖扒开草丛穿过海格走出来的小路站到赫敏身前的时候。
  已经月上柳梢，晚餐早已结束不知道多久。城堡灯火通明，禁林则黑漆漆一片。
  赫敏眼睛都哭肿了，克鲁克山则一副炸毛过度的疲惫模样。
  温斯特很想骂她不知道禁林很危险吗，她用着时间转换器到处乱跑，知道他找了多久？
  但他最后只是望着赫敏松了口气，伸出手去：“走吧，赫敏，你还没没吃晚饭呢。希望洛欧他们能给我们留了一些吃的。”
  她把手放进温斯特的手中。
  克鲁克山萎靡不振地咪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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