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无助
芯竹到小偏院时，青曼正在绣绷架子前飞针走线。对于芯竹突然到访，青曼也略显的吃惊。自那次步摇之事，自己就没在于宇轩堂的接触。除了偶尔去看望小皇孙，素日都是足不出户。
“青夫人”芯竹扬着头，没半分对青曼恭敬可言，语气傲慢冷笑：“王妃请你去祥瑞阁走一趟”。
“祥瑞阁？”微儿不禁看向青曼，轻声不解说：“夫人今才去看给小皇孙，王妃这又……若是想问话，也应该在宇轩堂才对，怎得让夫人去祥瑞阁了？”。
青曼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起身冲芯竹询问：“祥瑞阁是小皇孙的住宿，王妃唤我去那里有何……”。
“奴婢哪里会知道主子的心思”芯竹没好气的，打断了青曼的话：“反正这会子，王妃和各院夫人都在祥瑞阁。王爷想必也快回府了，青夫人还是快些起身前往，莫让主子们等着急了！”。
青曼心中忐忑不安，虽然不知道究竟出了何事，但能让全府女人们都聚集在祥瑞阁，事情肯定不简单。
明烨还没等马车停稳当，就急速跳下了马车。
肖管家从迎上去，一脸凝重：“王爷，王妃和夫人们已经在祥瑞阁了”。
明烨边走边对肖管家吩咐：“暂且先不要派人进宫”。
“是”。
青曼刚走过园子，便瞧见明烨也朝这边走过来。
“王爷”青曼忙快步上前，温声道：“王爷，你回来了”。
“嗯”明烨拧面色凝重，沉声说：“本王也正要去祥瑞阁，你随本王一起吧”。
青曼点头，乖巧的随在明烨身后：“王妃，也差芯竹唤我去呢。不知……不知为了何事？”。
明烨没有回应青曼的话，脚下的步子倒是又加快了许多。青曼只能略带小跑，才能勉强跟上他的脚步。
“王爷，王爷回来了”一名奴才，跑进祥瑞阁：“王妃，王爷回来了。这就要进院子了”。
梦文君听闻，忙起身走进寝内，瘫坐在床榻前痛哭流涕起来：“麟儿，我苦命的孩儿。你怎么就忍心撇下母亲……”。
几位夫人也是互相对视了一下，纷纷挤入寝内，跪于榻下浩然大哭。
青曼跟着明烨，刚迈进祥瑞阁院子。便听到屋中传出的哭声，门前立着的奴才，此刻也是掩面而泣跪于地下。
“小……小皇孙他”青曼瞬间湿了眼眶，身子也是不禁晃了一下，险些摔着。
“麟儿”明烨大步跨进屋中，声音略带哽咽：“麟儿，父王来了”。
梦文君见明烨走了进来，泪流满面对他道：“王爷，你来迟了。麟……麟儿他走了”。
明烨抬眼望向榻上，那娇小柔弱的孩子。额蹙心痛的上前，抱起榻上早无温度的婴儿，柔声细语：“麟儿，父王来晚了”。
青曼拭泪：“妾身今日来看小皇孙时，他还好好的。怎会就突然……”。
“贱人！”梦文君发疯似的上起，狠狠的给了青曼几巴掌，怒声骂道：“如不是你这贱人，我麟儿也不会突然暴毙！”。
青曼捂着被打的脸，委屈惊讶地盯着梦文君：“妾……妾身做错了什么？小皇孙突然离世，妾身也很难过”。
“乳母”明烨冷说唤到。
乳母忙进了寝内：“王……王爷”。
明烨看了一眼怀里的小人，无奈不舍说：“为小皇孙换身，干净的衣服”。
乳母小心翼翼从明烨怀中，抱过孩子。
明烨扫了眼寝内中的众人，起身冷声：“到寝外说话！”。
众人随明烨身后，纷纷出了寝内。明烨坐于主位之上，打量了一遍屋里的女人们。目光到青曼身上略停顿了一下，转而对梦文君说：“你虽然是一府主母，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但也不能拿妾室撒气”。
“王爷是心痛这贱人？”梦文君怒指青曼，冲明烨冷笑：“王爷真是个好父亲，这个时候还护着杀子仇人”。
明烨阴沉着脸：“王妃是想说，麟儿是被青曼害的？”。
“正是！”梦文君对向明烨的眼睛，冷言对一旁盼儿道：“盼儿把你可到时事情，说于王爷听！”。
盼儿颤栗的跪上前，低头说：“今日青夫人来看小主子，欢欢喜喜原还是好好的。后来小主子犯了困，乳母就抱着哄睡后，便把小主子放回了榻上”。
“然后呢！？”明烨冷言追问。
盼儿偏头看向青曼，对明烨又道：“小主子歇下，但青夫人容不肯离去。奴婢大胆就上前催促了几句，后惹……惹的青夫人不悦。青夫人跟前的婢女微儿，因为护着青夫人，还于奴婢吵了起来”。
“王爷”一名小婢女跪爬上前：“当时婢女就在寝外前立着，奴婢听到个大概。像是青夫人怎么对小主子……盼儿不让，便于她们吵了起来”。
明烨目光看向青曼，青曼红着眼眶冲他摇头。
这时盼儿接着小奴婢的话，说：“青夫人训斥完奴婢，便转身去为小主子拉了拉被子。随后就出了寝内，奴婢也不敢怠慢，跟着送青夫人出了屋子。待回来……回来瞧见那被子遮住了，小主子的口鼻”。
“不！我没有！”青曼上前怒指盼儿：“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我！？”。
梦文君冷哼：“是啊，盼儿于你并不熟悉。又与你无冤无仇更没必要冤枉你了！”。
一旁看热闹的夫人们，脸色也都是不同。多幸灾乐祸，与我无关。只有景夫人略有质疑，温声了几句：“这么多奴才看着，青夫人又怎敢如此，明目张胆去害小皇孙。或许……或许也是无意……”。
明烨听了景夫人的话，不禁点头赞同。梦文君见状，冷眼扫向景夫人。景夫人只好低头，不敢在去多说。
“王爷，无论青曼是不是无意，但结果麟儿没了！”梦文君挑眉，厉声说：“御医也已经诊断了，麟儿窒息而亡！对于宫中父皇那里，王爷怎要给了交代！”。
明烨起身走向青曼，面容上随毫无表情，但眼中的尽是失望之色。
“王爷”青曼潸然泪下：“妾身没有伤害过麟儿，也不舍得去伤害他半分”。
微儿跪爬过来，哭着对明烨说：“夫人喜欢小皇孙还来不急，又怎会去害小皇孙”。
明烨淡淡扫了眼，脚下的微儿。一脚不留情的踢了上去，微儿还没来及惊呼出声，便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微儿！”。
青曼心痛的想起扶她起来，却被明烨伸手扣住了脖子：“本王若是知道，今日麟儿会毁在你的手里。当初本王就不该救你！”。
脖子上那只大手，无情的慢慢收集。青曼的脸色也难看，呼吸变的急促。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明烨的手上。
“王……爷”青曼含泪而笑：“奴婢活着……本就是个错，那日你救了奴婢，今……今日我把命还你～”。
明烨颤抖着送开了手，那一身淡禄无力摔倒在地。微儿虚弱爬向青曼，抓住她的手，哭笑：“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从此……在无人伤害到你了”。
微儿说完，一口血染了自己和那个只爱着禄衣的女子身上，此后在无声。
“御医！”明烨厉声喊到。
御医会意上前，对地上主仆二人，检查后说：“回王爷，这个奴婢已经没气了。青夫人尚且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明烨背过身，捂紧袖中手，故作淡定吩咐：“来人，把青夫人送回去！没有本王允许，不得任何人接近院子！”。
“王爷就这么算了吗！？”梦文君不依不饶，嚷嚷：“对那贱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明烨没有搭理梦文君，只是又对蚩吩咐：“蚩，除了小皇孙的乳母外。素日贴身伺候小皇孙的奴才，由你亲自审问！”。
“是，王爷！”。
明烨递给御医一个眼色，便转身离去。御医匆忙提前药箱，跟出了祥瑞阁。
夫人们面面相看，最后还是不知所措的，把目光聚集在梦文君的身上。
梦文君冷冷的冲她们笑道：“你们也看到了，王爷对那贱人的宠爱，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儿子！”。
“唉～”玉夫人柔声轻叹：“妾身也算是王府里的老人了，可从没瞧见过王爷，如此宠爱过一个女人”。
秀夫人撇嘴讥笑：“这不就瞧见了”。
小皇孙的死，就如一场闹剧。先前府里的女人们，痛哭流涕，也只是做给明烨一人看罢了。明烨出了祥瑞阁院子，谁又会真的为了一个，于自己不相干的孩子难过？
明烨不知对御医说了些什么，只知道次日宫中来了人。上好的金丝楠木小棺材，被宫里的人从王府后门抬了出去。至于小皇孙被安葬在那里，谁也没敢去过问。
大雪飞落，就像是在可怜这幼小生命的不幸。若是生在寻常人家，他此刻在母亲的怀抱，享受亲人疼爱。而不是孤单躺在冰冷的小棺材中，无一人前来为他送行。
一名奴才利索地，关上王府后门。
“小皇孙，他……”。
“陪伴他母亲跟前”。
明烨望着合上的门，转身离去。蚩默不作声，随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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