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38
从巨人降临这颗星球以来，一直作为人类的守护神存在，迄今为止出现过的巨人全都被登记记录在地球防卫军的资料库里，包括仅仅出现过一次的迪迦奥特曼。
这个女性巨人谁都没有见过，但当她用手里的鞭子抽向怪兽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将她划分到了友军的阵营。
“这也……这战斗力不输给迪迦了吧？”指挥室内的研究员推了推眼镜，看着面板上的数据喃喃道。
人类并非对巨人完全一无所知，出现过的巨人，在与怪兽对战时，就像扫描怪兽一样，巨人的身高，体重，力气，光线强度都会被当作数据记录下来，而有史以来最高的数据就是黑色迪迦，红色达拉姆，蓝色希特拉，而现在出现的女性巨人，在短短时间内各方面居然毫不输给迪迦。
“好厉害……”
谁都能看出这位女性巨人是位身经百战的战士，并且毫无畏惧。
防卫军要头疼的触手打在她身上，这点疼痛似乎被她轻易地无视掉了，哪怕她身上被打到的地方会出现一些黑色的光点，那是人类研究得出的，奥特战士的血液。
王后化身的怪兽触手上，每一只眼睛都能发出威力不等的光线，在令人眼花缭乱的战斗中，没有一个人发现被藏在层层叠叠触手中的，属于他们熟悉的那颗索拉王的头颅。
女巨人似乎耐心很差，在发现与怪兽的触手纠缠没有意义后，她手上的鞭子变成了一把光剑，闪着蓝色电弧的光剑轻而易举地砍断了怪兽向她打过来的触手，甚至弹开了那些枪林弹雨般的光线。
“原来如此，因为攻击力很强所以防御力就很弱吗？”研究员还在尽职尽责地解说，他抬起头对幽莎蕾道，“长官，我们可以掩护这位巨人……长官？”
见幽莎蕾没有下令，几名指挥室的队员都有些不解。
幽莎蕾这才感觉到自己手心的疼痛。
她看着自己渗血的手心，沉默几秒后缓缓点头：“所有人听令，动用全部火力掩护女巨人，直到消灭……怪兽。”
命令下达，空中待机的战斗机开始行动。
无数的触手组成了坚不可摧的屏障，有了地球防卫军的帮助，女巨人斩断触手的速度更快了。
此时怪兽头顶的王后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她手里还坚持地抱着那个早已死去的婴儿，就像是在做着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而对女巨人来说，王后的存在同样也是一场噩梦，一个牢笼。
卡蜜拉一开始就是不被期待地诞生的。
于是女巨人将光剑毫不犹豫地刺入了怪兽的头，也就是王后的身体。
在怪兽崩溃的尖啸声中，怪兽的触手不停地挥舞，扭曲着抽搐着，巨兽垂死前的挣扎竟然是王后的惨叫，最终她化为一滩黑水变回了原本的模样，抽搐着的触手被女巨人踩在脚下，令人恶心的肉块蠕动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了每一个战斗机里的，防卫军的耳朵里，并传回到了地球防卫军总部。
有人不忍心地别过了脸。
直到怪兽在众目睽睽之下变回了王后，他们才终于意识到了他们到底消灭了谁。
即便那不是王后，是另一个普通人，这件事也足以成为地球防卫军抹不去的黑历史，尽管杀死她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
本以为女巨人会像之前的巨人一样，在战斗结束后飞走消失的，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却缓缓地转过身，似乎是看向了某处。
众人都摸不着头脑。
只有一直围观的索鲁卡知道，卡蜜拉在看着他。
战斗途中好几次他差点被波及到，也有好几次他想变成巨人来帮卡蜜拉，但他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不能。
更多的原因是他根本没有搞清楚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难怪他在来到露露耶时影让他小心说露露耶的水很深，也让他不要相信所有人。
现在他知道了。
从卡蜜拉的身上。
“卡蜜拉！”他对巨人喊道，“不要在这里解除变身！”
索鲁卡甚至不确定现在的卡蜜拉还能不能听见他说话，说实话他也觉得自己的提醒有些多余，他也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第一次看见卡蜜拉的时候并不是错觉，她的确也是和他们一样的存在，但是始终有一种违和感。
现在他知道那股违和感是什么了。
但为什么要这么做？
索鲁卡尚在紧张时，卡蜜拉却是在看了他几眼后直接无视了他，手上的光剑变回了鞭子，并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天上地球防卫军的战机打去。
“什么情况？”地球防卫军总部指挥室内，所有人都震惊了。
幽莎蕾当即下令：“撤退！”
果然，她不好的预感应验了，这个女巨人根本不是友军。
但撤退已经为时已晚，当巨人的力量站在人类的对立面时，人类会发现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
“我就知道会这样。”索鲁卡抱怨了一句，手摸上了自己变身的项链。
他还没来得及按下去，另一道光先一步亮起。
那之后站在女性巨人面前的，是在露露耶只出现过一次的迪迦奥特曼。
还在破坏城市和防卫军纠缠的女巨人发现了突然出现的敌人，她毫不犹豫地抽出鞭子朝迪迦打过去，却被迪迦轻而易举地接住了鞭子。
指挥室内的防卫军松了一口气，幽莎蕾的心却提了起来。
迪迦出现的时候，幽莎蕾已经意识到了那个女性巨人的身份。
……
这场势均力敌的战斗持续了一整晚，战斗几乎波及了整个露露耶以王宫为中心的大片范围，群众早已疏散，在巨人的战斗面前，人类只能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女巨人似乎不会使用光线技能。
战斗持续久的原因其中之一是迪迦在放水，他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以打败女巨人为目的，索鲁卡知道他只是在观察，观察卡蜜拉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吧，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在第二天的朝霞映红露露耶的海平面时，他终于决定将女巨人打败。
然后他带着女巨人的身体消失在渐渐亮起的阳光中。
卡蜜拉醒过来时只觉得自己身上哪里都痛，头更是昏沉到她甚至想就这么一直晕下去。
“唔……”
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想试图坐起身时，却因为浑身无力地差点又倒了下去。
“当心。”身边适时地伸过来一只手，为她递过来一杯水。
卡蜜拉却没有力气去接。
“你这蠢货，要喂的。”这是达拉姆的声音。
“你行你上，干什么呢？”希特拉的抱怨。
“够了，这水太凉了，换个。”索鲁卡的。
“还是我来吧……”
啊，塔尔的声音。
看到那头金发和熟悉的脸，卡蜜拉算是找回来一点神智，她太虚弱了，只好就着阿布索留特·塔尔塔罗斯的手喝下那杯水，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现在感觉怎么样？”布索留特·塔尔塔罗斯问道。
卡蜜拉只能吃力地点点头，喝了点水后她才终于有了点力气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大祭司呢？”
她发现这里唯独少了某个人。
“这才是我要问你的。”选择性回避了后面那个问题，希特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把自己搞成这样？”
“欸？”
见她一脸茫然，一旁的布索留特·塔尔塔罗斯说：“还是我来说吧。”得到达拉姆的首肯后，他才补充道：“卡蜜拉小姐，你是在王宫的废墟中被发现的，索鲁卡去找你，是他把你带回来了，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到“王宫”这个词，卡蜜拉的脑子才有了一点反应。
“王宫……”她拽紧了手下的床单，整个人却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王宫里，我不知道……王后变成了怪物，父王也是……父王他……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他们想让我去换王后孩子的命，王后……怪物，她把我捆了起来，她要把我献祭给‘神’，我……”
断断续续的话，守在旁边的几人猜到了七七八八。
“后面的事情……我不记得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了，大祭司呢？大祭司在哪里？”她死死地抓住了布索留特·塔尔塔罗斯的手腕。
人在极端恐惧和慌张，或是遭遇不幸的事情后，会下意识地寻找那个心灵支柱防止自己崩溃。
她感觉自己脑子里有个声音，王后的惨叫声一直在她耳边，还有那个婴儿的哭声，那个明明死去的婴儿就好像在她脚边趴着，死死地拽着她，质问她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杀了他。
“走开……不是我的错，”卡蜜拉看见了他，她尖叫了一声闭上眼，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嘴里一直重复着“不要过来，我救不了你”这样的话。
“让我来——”希特拉看不下去，就要上手去打晕她以免她精神崩溃。
达拉姆默认了他的做法，但被布索留特·塔尔塔罗斯挡住了。
“我想我有办法。”那个不被他们信任的布索留特·塔尔塔罗斯挡在卡蜜拉面前，顶着希特拉和达拉姆还有索鲁卡颇有压力的目光，在众目睽睽下变成了大祭司的样子。
“卡蜜拉，卡蜜拉我在。”他非常厚脸皮地学着大祭司的语气，还把自己的头发变成了一样的颜色。
耳边熟悉的声音，将崩溃边缘的卡蜜拉一把拉了回来，少女茫然地睁开满是眼泪充满血丝的眼睛，看见面前熟悉的脸，想也不想地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大祭司……”
“我在……别哭了。”布索留特·塔尔塔罗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放在以往他这“拙劣”的演技肯定是会被卡蜜拉一眼认出来的，只不过现在迫于无奈地钻了空子罢了。
索鲁卡抽了抽嘴角道：“我说，这事我们还是烂在心里吧？”
希特拉：“我没意见。”
达拉姆：“谁敢说？”
“……”
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只能看着变身成大祭司的布索留特·塔尔塔罗斯用僵硬的手法将怀里的卡蜜拉安慰着，让她再次睡了过去。
只是少女的手还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角。
布索留特·塔尔塔罗斯：“我相信各位会遵守约定。”
没错，这件事就假装不知道好了，只要他们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不然要是真被大祭司本尊发现，那可真够他们喝一壶的。
另一边，地球防卫军还在清理着一片狼藉的战场，断裂的触手和庞大的尸体，那些腥臭的黑水都需要处理。
确信那些触手不会再动，他们才敢下手。
而在某处角落，还有一只触手在蠕动着，上面的眼睛显示着它还活着，并且精力旺盛。
一只苍白的骨节分明的手，将这块触手捡了起来。
它在这只手的手心停下了蠕动，并化为了某种能量一样的东西，融进了掌心。
“虽然和预想的时间有些差距……不过无所谓，辛苦了，你做得很好。”
有个声音这么说道，然后手的主人在谁也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又悄悄地离开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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