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陈大牛家前不久因为盗窃林挚跟黄新花家财物，被发现给他们两家各赔了一笔钱，已经把家底掏空了，甚至还借了钱。这会儿又要花一笔钱给两个儿子去看伤，还哪里拿得出来？
如果队里不垫这个医药费的话，那两个儿子咋办？这可是家里的劳动力啊，要是治不好，谁给他们养媳妇孩子？
但陈汉态度强硬，就是不行。
都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他开了这个口子，那其他人肯定也会有样学样，队里哪里有这么多钱？
陈大牛家没有拿到工伤赔偿款，没办法，等着治伤，只好憋着气问队里借。
但他们张嘴就要两百块，陈汉又黑着脸拒绝了。
不过，最后还是被磨得借了五十。但陈大牛家还是不满，这借了的钱又不是不要还，到了年底要拿工分扣的。
陈大牛跟陈二牛掉进了困兽坑，被里面尖利的竹子伤到了，其中一个还插进了肚子里，怕是伤到了内脏。
前几天陈二牛才被林挚掰折过胳膊，去卫生院接上了，好了一点，家里就让他出来上工，重活干不了，干点轻省的活儿也行啊，能挣两个工分是两个，总好过在家里躺，现在家里这么艰难。
哪成想，上个工也能掉到困兽坑里，还要借钱去治。本来欠了一身债的家庭，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队里给陈大牛一家借了钱，有些人就不满了，每个村里都有几个懒汉，石头村也不例外，平常上工偷奸耍滑，总是盯着别人家的吃不吃肉，日子过得滋不滋润，幻想自己也能过上不用干活的好日子。
好嘛，现在陈大牛家能向队里借了钱，那他们为啥不行？
他们就跑到了队长那儿要钱，但无一例外地都被骂了顿赶了出来。
这些人就更加不爽了，在上工的时候难免就把情绪带了出来，到处说，这队长以权谋私，因为陈大牛家跟他是同一个祖宗，所以偷着拿了队里的钱给陈大牛兄弟。
虽然有些人不太相信这懒汉说的，毕竟这些懒汉整天偷懒吹牛，没有什么信任度，但抵不住有部分人听进去了。
然后也不知道谁传出来的，上面要把陈汉这个队长换掉，让社员们再选一个新队长上来。
这人心一下就浮躁起来了。
谁还有心思上工啊，选队长诶，就算自己没有这个能力，那也想选个自己家的人，到时候就能挑个又轻省工分又高的活儿了。
姜折折留意了下外面的风向，然后再留意了下林挚的反应。
让她失望的是，林挚对这事没有什么反应，好像不关他的事。也是，真的不关他事，要不是之前宋欢妍跟贺百年跑过来鼓动林挚去竞选这个队长，他们根本就注意不到这个事来。
不过却是发现林挚变得非常忙，工也有正常上，但中午午休时间他会出去，晚上吃完饭也会出去，比较晚才回来，问他去哪，他说，去摸点鱼、找点草药，去县城换些钱。
作为农村人，特别是这个环境，挣钱是很难的，平常社员们除了上工挣工分，等年底换钱，就是打打零工。
但这零工没有一技之长也打不了，比如给人修房子的瓦泥匠，理头发的理发工，给人做喜宴的厨师。
而且这些零工也不是常有，挣不上几个钱。
姜折折帮便林挚想了下，如果他想赚钱改善生活，好像真的只有下河摸鱼，上山挖草药了。
但是呢，他是男主诶。
这样子，会不会混得有点惨？
姜折折想着想着就歪到了去县城时候吃的辣椒爆鳝鱼。
“林挚，我觉得卖鳝鱼可以诶，咱们村有鳝鱼摸吧？到时候就卖给上次吃饭的那家饭店，要是卖不掉，自己吃也不亏，你应该会做吧？”
正在吃着饭的林挚抬了下眸，“你说的是卖钱还是自己吃？”
“又卖钱又自己吃？”
林挚没说答应又没说不答应。
姜折折就当他答应了。
野猪肉终于吃完了，就没肉吃了，就吃上了鸡蛋。
姜折折又想起了鳝鱼，她主动跟林挚说，“你告诉我方法，我去抓怎么样？”
林挚道：“鳝鱼晚上才能抓得到，你抓不了的。”
姜折折只好作罢，大晚上的，她怕鬼。
说到鬼，下午听到邻居大叔大婶在议论，说那个摔断腿的铁蛋见鬼了。
铁蛋自从掉到困兽坑断了腿之后，就一直没有上工，在家躺着，性情大变，他邻居经常听到他在骂人。
然后昨晚，他半夜醒来看到窗户上挂着个人头，把他吓得差点疯了。
今天一整天都在胡言乱语，一会儿说他要不是他岁数大了，根本就不会娶现在的这个媳妇，一会儿又说离过婚的女人都是□□。还让冤魂不要来找他，不关他的事，要怪就怪那个姜梅，是她勾引他的。
有人觉得他被吓疯了，是胡言乱语，有人觉得他的话有几分真实。
铁蛋四十出头，他三十五岁才娶上媳妇，他这个媳妇是嫁过一回的，前头那个死了，才经人介绍嫁到了石头村里来。
铁蛋之所以这么大岁数才娶上媳妇，是因为他父母去世得比较早，没有人帮他张罗，他这个人长相看着是比较老实，不善言辞，不太通人情世故，家里还穷，人长得又不是很出色。一般正常的姑娘都不会挑他这样的。现在这个媳妇嫁过来没多久就给他生了个儿子，不过这个儿子有点问题，耳朵听不到。
儿子耳朵听不到，又没有父母帮衬，又摔断了腿，村里人挺同情他的。
现在更不用说，他被吓成这样，感性一点的老奶奶都抹起了眼睛。
姜折折听到之后却是吓了个激灵。
那个铁蛋提到姜梅是什么意思？
姜梅是原主的母亲。
这个铁蛋，真是恶心透了，说的这些疯话，全都是内心的真实流露吧？平常装的一副老实人的模样，实质不过是个卑劣的猥琐男。
呸！
怨天怨天怨父母怨媳妇怨邻居怨陌生女人，就是不怨自己这个废物。
但他的这些疯话，在村里激起了很大的浪花。
大家不管是上工还是下工都在讨论，特别是铁蛋跟姜梅的桃色猜测，那叫一个津津乐道。
姜梅嫁到石头村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生了好像没生一样，面容白皙，身材窈窕。她出来上工，男社员们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女社员们则暗骂她不要脸。
还有人预测她一定不安分，一定会给林平戴绿帽。
这不，这个预测在十二年后得到了验证，她估计跟铁蛋有过一腿。
大家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姜折折身上，有人阴暗地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可怜了林家男人，一个林平，一个林挚。
姜折折听到这些流言首先涌上心头的不是生气，而是害怕。
现在她有些模糊的感觉，林挚父母及他叔叔的死跟铁蛋有关，而铁蛋又扯到了姜梅身上。
现在自己是姜梅的女儿……
姜折折把剧情撸了一遍，她很多是跳着看的，后面说到林挚发达后回来报仇，铁蛋及两户姓陈的人家，还有她？
不知道有没有姜梅。
姜折折恨啊，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认真看完呢？
不过书里这时候的剧情是没有铁蛋摔断腿及见鬼的事的，不知道后面有没有。
听到村里的那些桃色猜测，姜折折是一句都不相信，姜梅怎么可能会勾引铁蛋？图什么呢？图他穷？还是图他丑？
虽然不知道林挚的二叔长什么样，但怎么说也好过铁蛋吧？
姜梅都已经跟林平结婚了，又怎么会看得上他呢。
但是村里越传越神乎，好像真的一样。
姜折折自己是一点儿也不信的，关乎姜梅跟铁蛋有一腿的这一段。
但是林挚呢？
他信吗？
姜折折不敢肯定。
晚上林挚回来，姜折折就问他，“那个铁蛋他是真疯还是假疯啊？他为什么说那些话？”
林挚道：“别听外面的人乱说，铁蛋在装疯卖傻。”
姜折折松了口气，但林挚接下来的一句，又让她提起了心，“折折，前几天姜梅是不是来村里看你？”
姜梅……
他喊的是姜梅，不是二婶。
虽然姜梅改嫁了，但一般、应该都会喊以前的称呼吧？
姜折折去看林挚的神色，啥都没有看出来。
她点了点头，跟他说：“她带了两块布，还有一些粮食。”
后面她翻翻，还有五块钱。
姜梅还是惦记着她这个女儿的。
虽然原主不待见她，但她还是时不时过来给女儿送东西。虽然原主对姜梅有怨，在她的描述里，姜梅就是个爱慕虚荣、抛夫弃子、不守妇道的女人。但那天姜折折看到的姜梅，并没有不像这样描述的人，甚至看着还挺老实的。而且林老太太那儿，是默许姜梅改嫁的。
林挚问她，“你跟她说上话了？”
姜折折拿不准林挚的态度，他这是认同姜梅呢，还是不认同？
“我想把包裹还她，但她趁我不注意就跑了，我只好把包裹拿了回来。”
林挚点了下头，“以后别拿她的东西。”
姜折折试探道：“林挚，我看她好像还挺关心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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