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不舍得我？

　　白渺渺很听话的刷牙洗脸，洗漱完之后转身，发现顾池野就那么随意的立在门前，白渺渺有一瞬间觉得恍惚，顾池野穿着一身便衣，灰色的运动裤，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虽然整个人靠着门，但是却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这个画面和记忆里那个画面重叠在一起，就是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男朋友，白渺渺拿着牙刷杯站在洗漱间门前，就那么看着，像是想要把顾池野给看穿。
　　“小同志，干站在那干嘛?不冷？”顾池野察觉到了来自白渺渺的目光，转过头嘴角扯起笑意。
　　“啊，，你，今天不训练吗？”白渺渺尴尬的转移话题。
　　“请假了。”顾池野一边说着一边从门框那立起来，往房间里走。
　　“过来找我为什么没提前说？”顾池野没有直接回答白渺渺的问题，而是很自觉地扮演起了男朋友的角色，准确的说，这不是扮演，顾池野现在确实就是白渺渺的男朋友。
　　“我，，我想给你一个惊喜。”白渺渺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是一个挺成熟的人了，在怎么说也是上了大学的，大场面还是见过的，但是一见到顾池野，自己就开始莫名的紧张。
　　顾池野听完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和他想的如出一辙“不知道军营不能随便进？”
　　“我，，我知道啊。”白渺渺暗暗的咽了口口水，有一种被自己爸爸训话的感觉。”但是，我，我想过的，我其实不是单纯来见你的，也不是，我就是想来见你，但是，我，，我还来这边找了一个支教的工作，就顺便支教，哦，或者说顺便来见见你。”白渺渺咬了一下嘴唇，没有去看顾池野。
　　“哦？到底哪个是顺便？”顾池野倒是低着头去看白渺渺，就那么赤裸裸的看着这个小同志害羞的低着头，等待着她的回答。
　　“来看你”白渺渺语气里带着妥协和示弱。顾池野挑了下眉，点了点头。
　　“支教的地点在哪？”顾池野往白渺渺的行李箱那走去。
　　“负责人昨天有给我发了一个具体的位置，但是我还是没有找到。导航导不到。”说到这，白渺渺就想起来昨天自己一个人天南地北的跑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甚至语言都不通的地方，委屈的感觉竟然抑制不住的涌上心头，怎么回事。白渺渺向来就觉得在自己是一个情绪不容易外露，而且很能忍受委屈的人，但是现在跟顾池野说话的时候，竟然觉得好委屈，委屈的眼眶马上都要红了。但是白渺渺低着头，尽量不让顾池野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变化。
　　“怎么啦？委屈啦？”顾池野看着小同志的头越来越低，声音也慢慢的低了下去，明显感受到她情绪不对。“知不知道这样贸然来很危险，你一个女孩子。”顾池野说着这样的话，但是语气格外的温和，至少比刚才两个人聊天的时候温和得多。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觉得当支教挺好的，能加学分，说不定还能见到你，而且还不用回家，反正就，没想那么多。”白渺渺虽然听着顾池野温柔的声音，但是知道他是在说自己这次行动不太妥当，没有得到他的肯定，白渺渺还是很伤心，然后解释道。
　　“嗯，没怪你，只是觉得这样做风险太大，下次，记得提前跟我说。”顾池野听出了小同志的委屈，心里着实是很无奈，心想着自己好像也没说什么过分的呀，但是听着这个语气，就像是自己骂了她一样。顾池野从小到大对人都温和有理，是那种很讨长辈喜欢的小孩，小时候拒绝别人的表白的时候，也是谦逊又温柔，很顾及别人的感受的，每次被拒绝的人听见顾池野温柔的声音都像是被蛊惑了一样，都已经听不清顾池野说的什么了，只是觉得这个人怎么那么温柔，温柔的让他们觉得自己似乎表白成功了，但是等缓过神来的时候，才意识到顾池野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来的都是拒绝的话，但是却更引的那些小姑娘喜欢了，这下不再明目张胆的喜欢了，而是开始暗地里偷摸的喜欢，大概是这种性格，顾池野上学的时候人缘很好，不过都是些玩的好的男生，和男生们一起玩的时候，也会插科打诨，满身都是少年气，但是这还是第一次，顾池野有一点不知所措，白渺渺稍微有一点情绪变化，顾池野都要思考一下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毕竟是自己妹妹先欺骗别人感情在先，自己还是要对小姑娘好点，顾池野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对，一点私心都没有。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就是单纯的想给你一个惊喜。”白渺渺其实听见顾池野就这么耐心的哄她，心里也是有点心虚的，毕竟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太对。
　　“好啦，地址给我看看，我送你去。”顾池野看着小孩弱弱的给自己道歉，整颗心瞬间都变得像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的。白渺渺乖乖的去找手机，才想起来自己回来的时候手机都没什么电了，结果自己昨晚手机连电都没有充就睡着了，不知道这会儿手机还有没有电。白渺渺看见手机放在桌子上过去拿，然后打开一看，电量百分之百，说不了什么感觉，但是就是觉得瞬间安全感爆棚。然后打开手机，把和负责任的聊天记录打开，拿给站在一边手里随意的转着自己手机的顾池野看。
　　“就你自己？”
　　“嗯，本来我还以为支教的话，怎么样也得有一个人和我一起吧，结果发现支教的大学生是挺多的，但是来这的，就我一个。”
　　“自己要求的？”
　　“嗯。”
　　“可不就只有你，一般人谁会来这支教，来之前，都不好好查查这是什么地方？是不是缺心眼？”顾池野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想起来这女孩在大学里本来可以和同学们一起出去玩，或者是找一个很好的实习工作，但是现在却在这，昨天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吹的手指间跟冰块一样，还差一点就露宿街头，就忍不住想要骂她。但是说话的语气还是不敢太强硬，实在是怕小同志受不了。
　　“我，我查了的，但是就，网上也没有说这个地方有多危险，就是穷了点，我觉得就算是因为环境艰苦，所以更需要像我这样的支教老师，再加上，这里有你，所以我就来了。”
　　最后一句话软软的从白渺渺的嘴里说出来，顾池野的心脏像是被猛地一击，他实在是不愿意再去怪她，谁让小孩是为了他才来到这里呢。其实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办，顾池野到现在还是毫无头绪。直接拒绝，这个提议顾池野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之后就直接pass了，因为觉得这样，小孩怕是承受不住。但是好像也没想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顾池野这样想着，现在来说，他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顾池野并没有意识到，长时间的牵扯，或许事情就不会往他希望的那个方向发展了，又或者说，时间越长他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好啦，我送你过去。”
　　“现在？”说实话，白渺渺觉得有点突然，她以为怎么样都得待到下午。
　　“怎么，不舍得我？还是想多在这住几天？”顾池野打趣道。
　　“嗯，不舍得。”听见白渺渺说出这句话，换成顾池野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这话她回答得这样顺畅。
　　“军营重地，你以为是开名宿的？想住几天就住几天，支教那边应该给你准备的有住的地方。走吧。”
　　“哦。”白渺渺还是不怎么情愿。“多呆一会都不行？”大概是因为顾池野是她男朋友，不然她是绝对说不出这样无耻的话的，她后来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后悔，自己才刚见到顾池野，怎么就那么欲求不满呢。
　　“等会出去了带你到外面转，这里不能多待，这个地方，可不是开玩笑的。”
　　“哦。”
　　顾池野背着白渺渺的书包，手里掂着白渺渺的皮箱，白渺渺走在顾池野的旁边，有军人从顾池野的身边走过去的时候，都会行礼。
　　“野哥，哪去？”后面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顾池野有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
　　“有事。”顾池野转过身，将白渺渺拉着身后，自己的后背完全挡住了白渺渺的脸，白渺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就任由顾池野将自己扯到身后。顾池野下巴微抬了一下，笑着明显不想让秦运浩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
　　“等等，你身后有人？你这还背个包？怎么，顾池野同志，咱俩都然是那么多年了，你妹妹一来，你就赶紧要把她送走？”秦运浩看见顾池野身后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没有露脸，但是秦运浩有直觉，这女孩，绝对是个美女。
　　“不是，真有事，你赶紧去训练吧。”顾池野有些无奈的笑，但是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顾池野，真不让看？”
　　“嗯，不让看”
　　“得，你早晚得后悔。”秦云浩也是个知分寸的人，，既然顾池野这样坚持，一定有他的道理，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还是转身，朝着训练营走去。
　　顾池野目送着他越走越远，然后才转身，看着白渺渺就那么乖巧的呆在自己的身后，顾池野的心头有一种软化了的感觉。“走吧。”顾池野说着继续往前走，白渺渺继续跟着，对于刚才的事情，没有多问。走出门的时候，白渺渺只觉得门卫的眼睛恨不得长在自己的身上，盯得她浑身难受。本来以为顾池野肯定还是开昨天那个摩托车送她，结果门口停着一辆类似于越野的敞篷车，反正白渺渺是没有见过。
　　“上车。”顾池野下巴朝着那辆车指了指，然后白渺渺走了过去，坐在了副驾驶上。顾池野将行李放在后面专门放行李的地方，也没急着上去，而是自己转身朝着门卫的方向走去。不一会，白渺渺就看见顾池野拿着一件比昨天那件还大的军大衣走了过来。
　　“这个车虽然没有昨天的摩托车冷，但是也是透风的，把手伸进来。”顾池野边说着边用军大衣把坐在那的白渺渺裹得严严实实的。凑近的时候，白渺渺能够闻见顾池野身上淡淡的薰衣草香，还夹杂着顾池野自己身上特有的味道，白渺渺没有动，小心翼翼地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把这个味道留在记忆里，她觉得这种味道巨有安全感。之后顾池野一顿操作，把白渺渺裹得跟个粽子一样，自己才心满意足的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你，穿那么少，不冷？”白渺渺看着自己裹得像是要过冬，这就让顾池野黑色的外套显得格外的单薄。
　　“小看我，我可是从大冬天泼冷水洗澡的残酷训练里走出来的。”顾池野像是在逗她但是这话确实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白渺渺明明知道顾池野是在逗她，还是很心疼。一想到他就自己一个人在这些鬼地方经历着残酷的训练，白渺渺就更想要陪在他的身边，她甚至都忘了，自己和他从认识到确定关系，也不过就是两个月前的时间。
　　顾池野尽量降低了车的速度，因为怕开的太快风很大。但是白渺渺却觉得好像过的很快，白渺渺中途侧着脸看了眼顾池野，然后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顾池野侧脸很立体，棱角分明，大概是因为在军队里待得久了，整个人都很硬朗，但是掺杂着些许明朗的感觉，侧脸看过去，顾池野的眼睫毛很长，她之前看书，书上描写的人的眼睫毛像刷子一样，白渺渺还觉得是夸张了，但是今天见到顾池野，她瞬间就觉得那些美好的词语放在他身上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顾池野开车的时候很认真，打着方向盘，硬是开出了一种赛车的感觉。
　　“那么好看？”顾池野语气略带着无奈，白渺渺这才回过神，然后僵硬的挪开脖子，但是好像突然意识到不太对，我看的是我男朋友，多看一会怎么了，然后再次硬着脖子把脸转了过去。顾池野低着头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就任由她那么看了一路。
　　白渺渺就觉得自己还没有看多久，就到地方了，她本来还以为顾池野怎么也得找上一段时间，结果顾池野就那么轻车熟路的把白渺渺送到了学校，东西先放在了车上，顾池野说先带着她见见校长，然后找到安顿的地方再把东西弄过去，白渺渺也就没说什么，然后两个人就走进了校门。
　　“有没有什么联系方式？”顾池野边说边往学校里面走。
　　“哦，昨天给了校长的电话。”白渺渺说着拿出手机，找到电话，然后给顾池野。顾池野接过手机很自然的按了拨号，然后将手机放在自己的耳边，白渺渺看着顾池野这一系列很流畅的动作，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是也没说什么。
　　“喂，您好，是岷县小学的校长吗？嗯，是这样的，我们是过来做支教的，现在已经到学校了，方便见面吗？嗯，好。”然后顾池野很沉着的挂断了电话。
　　“走，我们直接去校长办公室，校长在那等我们。”顾池野说着继续往前走，这熟练程度，就好像自己是这里的学生一样。
　　“你知道在哪？”白渺渺实在是忍不住问。
　　“不知道。”
　　“那你走的那么顺畅，不怕走错？”
　　“走错了就当是带着你逛校园了，再说了，就这么小的学校，你觉得我们能走丢？”顾池野语气里带着调侃。
　　“也是，逛校园挺好的。”白渺渺这样说着，就看见一个很破旧的指示牌指着校长办公室，但是她没有说话，眼睁睁的看着顾池野朝着另一个方向和校长办公室成功错过。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逛了一会校园，学校实在是不大，大概五分钟就走完了，之后顾池野轻车熟路的带着白渺渺走到了校长办公室，白渺渺对这个轻车熟路有些怀疑，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怎么，校长办公室那么大的字，真觉得我看不见，只是出来的时候答应了带你转转，所以就想着带你逛个校园。”顾池野像是看穿了白渺渺的心事。白渺渺明显愣住了，她甚至怀疑自己心里想的都刻在脸上。到校长办公室之后，也就简单的安排了一点事情，学校很小，学生也很少，所以没什么要安排的，很快就交代完了，并且几次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后就带着顾池野和白渺渺走向给白渺渺准备的住的地方，之后校长接了个电话，大概是有什么事情，所以就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这么破？受得了吗？”顾池野进来的时候愣了一下，房子看着就像随时会倒，床也很破旧，简单的铺了一个单子，还有一床破棉被。
　　“切，小看我。”白渺渺其实也没想带这地方条件这样艰苦但是既然来了，她觉得再苦自己也不怕。
　　顾池野看着白渺渺，莫名有一种送自己女儿上学的感觉，有些不放心，尤其是白渺渺说不要小看她的时候，忍不住心疼。
　　岷县今天的天气很好，相比于之前，出了太阳，人们尽情的享受着来自太阳的恩惠，白渺渺看着这太阳的光，瞬间也举得暖洋洋的，其实她总是觉得好像见了面之后，顾池野给她的感觉和在手机上聊天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但是白渺渺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顾池野，她更加心动。
　　遇见真是奇妙的东西，人生也是，意料之中的往往不会发生，或许神奇就神奇在人这一生，有很多意料之外的奇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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