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了如指掌
“原来你是林凡。那天总管临走的时候跟我说,今天有个叫林凡的人要来龙空轩做工。又要忙完了去找您,没想到您竟到了火房?”霍村看着林凡说:”林兄弟,总管说如果你被发现,请你一定要到总管的公房去等他。
那天我就知道我要来了?这就算了吧?这位主任,莫非是修士?突然,朱铭心中一震。
“林兄弟别紧张,我这有消息。管事说你一见到他,就知道了。”霍村见此,急忙从怀中拿出一块黑色的布,层层拆开,随后将一件黑色的东西交给朱铭,说:”就是这个…
朱先生奇怪地接过这件东西,发现原来是一颗松果。
把手握了半天,朱铭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终于用精神力一扫,结果出乎意料!这个松果可不一般,如果他看得不错,这个松果就来自那颗雪羽松!
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和那颗雪羽松联系起来,朱铭只能想到一个人!
对方居然早知道他要来,他感到非常吃惊。竟然还事先留下松果作信物。那个老樵夫,真奇怪!
按照霍村的要求,朱铭拿着房卡走进了火炉总管的房间。这间屋子很干净,虽然是总管住的,但是风格和其他工房基本一样,只是稍微宽敞一点。
直到此时,朱铭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龙空轩的火房总管竟然可以与千里之外的老樵夫联络。让他更加惊讶的是,这位老伐木工人几天前还以为自己会来呢,他的推算技术也非常出色。
若说气势是境界高低的体现,则精神推算也可视为境界高低的精神推算。今天的灵修,总共分为八个星座。但是这个灵修标准与太古时代的灵修标准相去甚远。按照玄梦所说,今天的八星魂修甚至比太古时期的二星魂修还差。而在今天的八星魂修当中,懂得灵性推算的人就更少了。
用朱铭现在的精神力,当世可算得上是五星魂修。但是他知道灵性的计算方法。这是没有他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掌握了太古时期最高级的”六道”魂术。当时的魂修者根本无法和他相比。
但这位老樵夫是什么人?这可怕的灵力计算能力,要比当世的八星修士强得多得多!而他的精神力量又如何呢?又是什么让他练魂功?
越来越多的朱铭感觉到,这位樵夫和五行山下的圣族老人,和玄梦,甚至和山谷中的神秘老人,是同时代的人物。
但是为什么这样的人物会盯着自己?会不会再把他当作一粒棋子呢?
“不管这老樵夫怎么想,他的敌人现在是敌人还是朋友还不清楚。朱铭心里嘀咕了一句,警觉的心又一次顿然生起。
不知老樵夫何时会来。朱先生只能在屋里等着。
一直到三个钟头以后,他脑子里才想起一个声音:”半柱香,到了青玉山。”
朱铭心里不快,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为了什么在这凡间厮混,但好歹也是个太古的盖世人物吧,这样的戏子有何用?
不过,天知道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会做什么玄虚的事,无论如何也无法以常理度之。
朱先生心想。自身还算顺从,万一过了时辰,对方又说:今日你我缘已尽之类的话,一定要让他晕倒!
离望月城有十里之远的青玉山,出城后朱铭便急不可耐地撒脚狂奔,来到这里时,他估量了一番。好象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还没到呢。
此时,天色已暗,景物看不见,天上繁星点点。
这儿非常安静,但比不上玄村。在遥远的远处,细细闻听还是可以听到人的低语。
他的灵力一扫,立即发现了动静,急忙往更高的地方爬,却看见山崖之巅有一面宽阔的石壁。老伐木工人目不转睛地望着那默默无闻的情景。背着手,好像在酝酿着什么。
前人?朱铭试着喊了一声。
见老樵夫突然转向石壁,并指着像刀一样,在上面专心致志地刻画,石屑飚飞,划出一条复杂而奇妙的刀壑。
天边,云雾散去,明媚的华光倾洒而下,寂静的山崖之上,只有这不停的丝纱声响,精致的沟壑紧密相连,构成了一幅妙不可言的画卷。
终于,老伐木人的衣袖一拂,蒙在石壁上的灰烬吹散了,天衍之法中的那副《芦苇星河图》浮出水面,活生生地展现在眼前,那种浩瀚,那种无尽,那种深邃,那种玄奥,全都体现得淋漓尽致,近乎完美!
朱先生吃惊了,这是怎么回事?他记得自己的天衍之法在老樵夫手中仅停留了几次,对方竟将这幅画全记下来,即使是画面中整整八千零六个星辰,也完美还原,在石壁上单独占据一角。
不料,老樵夫又拂袖而去,这一次,龟壳道人在芦苇上变了样,道人的容貌也变了样,失去了那种神韵,使整幅画显得暗淡无光。
朱铭无法理解老樵夫的用意,对一幅好画,做了这样的改动。人的眼睛也许在凡人的眼里并不值钱,但在修者的眼睛却可能变得不值钱。
可是,等老樵夫再一次扫除飞灰的那一刻,朱铭又被震惊了!
原来老樵夫竟然把这个人的容貌,换成了自己的!非林凡不可,是自己的本色!脸皮真厚!
“前辈…你…”对方居然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到底谁是他?
这幅画画完了,老樵夫仰天大笑,自顾自地说着废话。
朱铭听不清楚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能依稀辨出几句话,大概是在吟唱那首歌:世间寻神寻神,百般苦心难成。无奈岁月流逝,万千浮华一片。心中如明月,一舞通天路,摘那日月归,夺那星辰谱,踏那地云,念我成神,又念我成魔!
走出那一天地云,念我成神,又念我成魔!仔细读完这三句话,朱铭听到这首完整的道歌,最初品味到的意律更加深沉。他不禁感叹:”一念成神成魔,天地真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闻言,沉默了许久,老樵夫只是笑,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黑色的桶,将桶中的黑色墨水向石壁上泼去,最后甩出一个巨大的卷轴,把整个图画拓到上头。
在口诀中,他把卷子收好,慢慢缩成普通卷子大小,随手扔给朱铭:”这算是老夫送你的见面礼。”
朱铭接过卷轴,精神也从神游状态中苏醒过来,变得异常严肃,冷冷地问:”你究竟是谁?
给你的人打电话。”老伐木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位面传来,极其深沉:”你现在失去了一切,我能帮你找回,好吗?
朱先生愣了一下,就看着这老樵夫。他一点也不怀疑对方的这个能力,可是听到自己的声音,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野火不灭。原来,那龟壳道人是生、死、悟出天衍之法的,这是万物轮回,”老樵夫深长地说。
朱铭苦笑道:”万物的天衍能帮助我度过轮回,找回前世的一切?”只是上面尽是一些历史资料,而且还会让人走火入魔,实在令他无助。
由于你缺少某种东西,所以你不能透过表象看到本质。自然会在外表上迷失自我,最后成魔…”这位樵夫似乎能够穿透朱铭的心。
“什么?”
伐木人深吸一口气,沉着思考,看着朱铭,徐徐吐出两个字:”道意”。
“什么是道?道意何在?这是每一个修道之人都要面对的问题。
朱铭才在无心中提出这个问题之后,发现自己在修行的道路上走了一大圈,终于回到了”道”的起点。
有些人把修道当作提升财富、谋权的工具,而有些人则用它来满足自己的骄奢淫逸,那么他们修道的目的是什么呢?
朱铭不禁自问,反省道:”一开始,我为了强盛,就是不愿看到家破人亡,被纨绔子弟打垮,祖辈攒下的家产。为实现这一心愿,我甚至忍心用不可靠的偏方,用银牙刺下双眼,移植魔瞳……”
“于是,我进了血牢。为能早日见到父亲,全家团聚,才萌发了要变强的念头。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时间限制。
“后来,我闯进了妖山,进入了神宫,不惜生命危险,只是为了报仇!现在大仇已报,我的心愿已成真。为什么我仍然想变得坚强?为什么要修道?道在哪里?还有什么道德呢?”
朱铭呆呆地望着石壁,清澈的眼睛里,弥漫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迷惘。
面无表情的老樵夫,坐在地上喝了一口酒,静静的等待少年觉悟。
“如我无心,无欲,无求。”
此时此刻,朱铭想起了万天衍的八字题记,忽然一缕光亮洒在他的心田,雾气散去,亮堂了许多。
“有人为权力的财富修道,有人为虚荣修道,我修道,只是为了强健自己!使自己强大,强大到足以守护心中那最珍贵的 r许在开始,我的天赋不如别人,也没有足够的财富来支撑。可是我,却拥有了别人所没有的一件东西。这就是……”
朱铭顿然紧握双拳,眼眶里迷惘尽散,有一种明悟,更有一种渴求:”坚定向道!”
就这样说吧于是他大笑:”为强而修道,为修道而强健。还有别的理由吗?”就像我没有心灵,没有欲望,没有追求
小伙子,你总算看到这一点了,虽然有些迟钝,但悟性还不错……不枉费老夫对你这么一说。”老樵夫最后说,竟带着淡淡的一笑,难得露出一点笑容。
“有道义的前辈,真的那么坚强吗?我处于全盛期。和那个新天地的主人相比怎么样?”突然朱铭想起了什么,他总是对那牛鼻子老道吹嘘悟出道意的强者有多强等话耿耿于怀。
群山汹涌,老樵夫满头银发乱飞,徐徐说:”此子的境界不如你全盛,但凭道义的力量。可能会是个不折不扣的对手……就像你现在这样,估计只有被碾过的份了。”
朱铭惊讶地说:”道意到底是什么力量,如此强大?”
“或许可以归入气势磅礴一类,但气势磅礴的境界要比气势磅礴更高一层,也是化神所必需的力量。俗话说,拥有道意的人,未必能化神。但是,没有道义,就不会有神路.”
“前人能具体说说该怎么感悟吗?指点迷津。”这时。朱先生感觉自己一路的修行,好像被引导上了轨道。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心念全靠自己。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悟,有些人只是在树下盘坐静悟,最后成功了。”老樵夫淡然道,最后叹道:”多融入人间。喧闹和混乱的凡间是一切和众神的起点。这儿,也许你能找到答案。”
等到朱铭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甚至根本不需要回去,他直接打开了火房的门。一天的工作开始了。
大块头吃过早饭,有说有笑地走进火房,却看见一个少年竟在静静地烧火,全都露出了无比惊讶的眼神。她们没有想到,这个年纪还不及弱冠的少年,竟能忍受这份热气,这份沉闷,这份沉寂。有点令人难以置信
今天的工作显然比昨天的工作要和谐得多。很多人都主动跟朱铭搭话,谈笑风生。
虽然朱铭说的话里有十句八句是假的,并且编造了一个不存在的小家庭来掩饰身份,但是他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与此同时,众人无不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他成熟了,成熟了,那种头脑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总是觉得这少年身上,有许多秘密。
朱铭边烧着火堆边问:”王哥,你知道潘武吗?”这位王姓大汉全名王元春,在火房里已干了十年,据说工龄是火房里最长的,连总管也比不上。
“那么?那是守着门的潘武?”
对,前几天因为贺姐骂了他几句,他就把怒气发泄到我身上了,我想以他的性情,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朱铭问,主要是想看看潘武的背景。不找茬的潘武若,也懒得跟一个毛头小子计较。但是,如果他跑来找仇,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嘿!麻烦您啦。”王元春又添了些柴进火口,接着说:”潘武这个人来历不简单,再说他父亲是朝中丞相,最大的麻烦就是武亲王的舅舅了。
“武亲王的叔叔?”是姜亲王吗?”朱铭反问。
““还有谁?全北堂只有一位武亲王,掌管北堂五成兵权,据说他的手下有无数的能人”,王元春急道:”小林子啊,别说哥没提醒你。您近来出门还是比较少的,呆在龙空轩绝对安全。那小子为了追求贺姐,决不会在这里出卖自己的形象,你要是出去,就不好说了。”
朱铭微笑着说:”谢谢王哥的提醒。”同时,他心中也在盘算着如何顿生。这潘武居然和姜亲王有关?没有好好利用它是怎样的呢?
第二天,朱铭除了在工房观想老樵夫送的那一版《芦苇星河图》外,就是去工房工作,往返于两点一线之间,过着平凡的生活。
即使每天按时睡觉,每天都在练习,每天都在进步。在这种环境中,修者趾高气昂的锐气逐渐消磨殆尽。
就像我没有心,没有欲望一样。
朱铭发现自己越来越明白那八个字是什么意思了。
走上神路之前,在凡人的世界里走一遭,感觉倒也不错。
就这样,朱铭在龙空轩里住了一个月,每天劳作之余,和火间里的众兄弟聊聊天几乎已成为一种习惯。
一天早晨,贺新兰发现了他,就让他出去吃点东西。这样的事一向是厨房里的人干的,朱铭当然知道对方心烦意乱,不外乎就想他出去后撞到潘武,被对方打一顿。以”打工人”这一理由与潘武发生争执。
那是厨房的事,和我们的火房有什么关系?”一个大汉道。
“是的!真是过火了,贺姐就是想要摆脱潘武,也不能用这种手段啊!那不是把小树林关在死地吗?
火屋里许多人愤慨地说,他们虽然四肢发达,头脑却不简单。对这件事了如指掌。
王元春建议说:”要不……小林子你请病假吧,我们替你去。
朱铭耸耸肩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贺姐这是盯着我的。就是不想出去,她有好多理由要我出去呢。”
不可能的,你年纪轻的时候,小林子就会出来养家糊口,这太不容易了。贺姐平日也不蛮横不讲理,跟她说明情况说不定会放过你。真不敢相信,我们火房的人都罢工了,我不相信她会有什么结果!你说呢,霍哥?”
王元春转过身来,看到霍村也是一脸正色:”这是个破碗。火屋并非我们不能使用。只怕贺新兰折衷后,会花很多钱找新的人,把我们逐个踢出去。”
“只要总管在,他要是知道小琳子的事,就不会坐视不管的。”
朱铭被感动了,兄弟们平日里虽然性格暴躁,看似凶猛,但人真的很好,和衷共济就像是回到了玄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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