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孤寡老人
“这儿不错,精神足了。而离玄村又很远,出了什么事,村里的人都不会感到惊讶,”朱铭满意地望着四周。轻轻抚摸着雪羽松。
练习最怕走火入魔,他观察过的方圆百里内,就属这个雪羽松最长,寿有千年。具有难言之隐的精神,如果自己练习时不慎入魔。这将产生一些压制的效果。
“你在这里已有千年的孤寡老人了,羽兄,想必也是孤独的。我的心虽有牵挂,但今天又是孤独的,便来陪你。若有意外发生,还请羽兄多多海涵。”朱铭伸出手,轻拍着粗大的树干,轻轻地含笑道。
这个场景如果有人看见的话。一定要认为这是一个疯子。但是朱铭并不介意,他记得蓝爷说过,万物有灵。当然还有雪羽松。由于灵魂存在,他的祈祷一定会被听见。
谈到这些,朱铭不急着练习,而是静静站在原地,等待着回应。
就在那时,一阵狂风吹来。羽毛松树高,树枝轻轻摇曳。
“多谢兄弟帮忙。”
在雪羽松的帮助下,朱铭深深地鞠了一躬,两腿并拢,倚着雪羽松的盘子。
沉了一口气,终于从怀中取下了龟壳,龟壳的质地像青玉一样。
乌龟壳上依稀有几条细细的缝隙,看起来已经年迈了,谁也不会想到它还刻着圣族的神学。
朱铭抚摸着龟壳。上边密如蚁穴,细密难寻,最中间是一张龟壳的道人画像。那个道士。一根芦苇横越星河,天地的星辰都绕着它旋转。
字很小,普通人用眼睛根本看不见,而朱铭通过精神力,却是一目了然。
而且,一下子就被震住了!
“这就是一切天衍?传说……圣族的无上神功?这个龟壳道人不知是什么境界,竟一根芦苇横跨星河,万物为之旋转,就像整个天地,整个寰宇,绕出了万物的神明一般!
只觉得捏着龟壳的手在不停地颤抖,朱铭看着这副芦苇星河图,看着上面变化莫测的小字,心中一震,无以复加。
太古华夏圣族,神人如云,在尚未完全消失的时候,天下无论哪种宗教的门派都要低头。即使是一个三岁的毛孩,无论他去哪里,圣族也将给予他最高的礼遇。
而且传说圣族能开启极道的秘诀,就在这万事万物的天衍中。它被认为是超越一切神学的无上至宝。
本来朱铭还觉得这句话有些夸张,可是此刻,他却认为这句话不虚。
怪不得林神叫他先操练大衍图。那就是要他学会能够稳住心态,在面对天衍之术的时候做到从容以对,不急不躁。要不就凭那时候的心情,这一眼看去,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震惊。也许就是心神不正,入魔失心。
走火入魔,这是练功大忌,必有一死。
此时,朱铭深深感受到了林神的用意,心中升起浓浓的谢意。
“也不知道林神现在怎么样了,当初林神为了救我,好像答应了那个老头什么条件。但愿林神现在相安无事。它总是保护我,让我亲如父子。后来,我等着超越他,保护他……”
朱铭将精神力收了回来,努力镇静下来,不急着看。
修行任何功法,只有等到心境宁静,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才能在观想时不被轻易左右,以至走火入魔。
朱铭怎么会不谨慎呢?特别是这个龟壳上,刻着圣族中著名的”万物天衍”法诀。
龟壳纹理模糊不清,就像一块璞玉,但朱铭能明显感觉到里面藏着不朽的神性。若不研读其中的功法,只穿在身上,便有一种神奇的安神功效。
灵力再次探入龟壳,朱铭一字一字的品读,这些字细小精炼,十分清晰,笔画如有神锋,令人目不暇接,丝毫不含糊。
文字具有精神力量,似乎可以深入骨髓。看看这些文字,朱铭总觉得它们在体内舞动,神异无比。
虽然神奇非凡,但朱铭发现,这龟壳所刻之运功法门并不奇特,亦无修炼秘诀,而是一部史书。叙述世界的开端,灵力的起源,各种太古凶禽,妖神的起源,强弱。
“学了这些,真能恢复力量吗?朱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静下心来仔细研读,把每个字都深深地印在心里。
虽然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只要仔细阅读,就会扩大你的视野,了解许多未知的太古之秘。在这个意义上讲,它还是很值得的。
这个读起来,朱铭像个魔王,完全是个傻瓜。连玄村并没有返回,连进食都不吃一口,连喝一滴水,就在这雪羽松下,无聊地看了七天七夜。
小龟壳,包罗万象。上边写着太古秘诀,神人之争,令朱铭着迷。
“好厉害!”
看了一篇关于圣族神人与三大妖神大战的战例,朱铭不由得心中大喜。这个战例,仅仅是一幅图画。可是,眼角的那一刻,那种尸山血海,神能四溢的画面,便成了记忆的洪流,无比真实地流淌在心底,仿佛穿越了太古,亲身经历了那场战役一般。
只是一幅图画,没有刻别的什么,可是朱铭却有一种看不厌的感觉。
他非常投入,几乎融入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很快又陷入了另一场战斗。
这是一个不知年岁、头发花白的老人和一个穷苦人打的仗。
这个老人身负重伤,连武器都被毁,濒临死亡。与神凶穷奇相伴的是年岁渐长,凶姿勃发。
吼声震天,只见穷奇口吐岩浆,凶威无匹,猛然扑来,巨翅飞舞,遮天蔽日,真似要从画中跃出。朱铭看着发呆。
本来,这场战役已经没有悬念了。然而,这时,这位已经枯竭了灯油,连武器都毁掉了的老者,居然从地上捡起一片落叶,猛然掷出。
呼出一声,一道道粗壮的剑气横飞,撕裂了天地,传递了盖世神威。
此叶间,竟藏剑意,扭转乾坤,绝古震今,仿佛可以开天辟地,斩断一切!
看着这场战斗。越来越觉得心惊胆战,这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强者?竟然可以靠着一片破烂的枯叶,掷出这么恐怖的一剑,一下子就扭转局面?不必想也知道,这个人绝对是个剑术大师!为世之剑,无人能及!
朱先生越来越专注,目光疲惫不知。刹那间,整整三天都过去了。
谁要是看到他,就会吓得逃跑。
如今的朱铭,完全是个疯子。
本来明亮透彻的双眼,完全被血色浸染,闪着诡异的红光,连七窍也在流血。他热得通红。热气在四周的雪地里融化,降落在他身上的大雪便化作水汽,蒸发得无影无踪。
然而朱铭却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异样,在这个世界上完全静默不动。
过了很长时间,他的双手颤抖着,手里的龟壳榔一声掉在地上。
朱铭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喘息。咬着牙死了,嘴唇已经流血,两只血红的眼睛几乎睁开了,简直要疯了!
此时此刻,他感到无比的孤独,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平凡的世界,失去了痛苦和无助的力量。憎恨命运,憎恨因果。这些消极的情绪已经完全侵蚀了他的灵魂。
战斗!战斗!我会战斗!杀死!杀死!我会杀的!杀掉一条血路杀死这一因果,杀死这一命运,杀死这一切!
精神混乱,朱铭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完全不能自已,地上痛苦的不断翻滚,咆哮。
正在他的脑海中模糊。稍稍冷了一下,像一颗定海神针一样,他的眉心顿时平息了所有的激动。气温下降,躁动平息。久而久之,一切都会回到正常状态。
等到朱铭转过身来,发现身体已经瘫痪,连四肢都瘫痪了。在看到自己被鲜血和雪水浸透之后,他拼命地从地上爬起来。
“我刚走火入魔?”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自己认真阅读了一番,怎么就走火入魔了呢?
但是各种现象表面看来,他刚才确实走火入魔了。而入魔的力量非常强大,几乎是命悬一线。
那个……又是谁救了我?”朱铭忽然想起刚才精神恍惚,全身燥热,眉心都发凉。禁不住用手抚摸,却发现眉心间好像插了根刺。
它拔出刺来,仔细一看,吓了一跳,原来是根松针?那是雪羽松救了自己吗?
朱铭紧紧地抱着那棵树,心里十分感动:”多谢羽兄!”我欠你的情
雪羽松和朱铭都没动。静静地等待答复。过了一会儿,树干微微摇晃起来,他这才松开手,重新捡起地上的龟壳。
只是这一次,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一般情况下,走火入魔之前,修者都会有干燥的感觉,以备不时之需,但这次就不一样了。
学习时,他没有感觉到不对劲,但走火入魔的感觉就像是在无形中,等到真正的反应过时,已为时已晚。错误的非雪羽松在关键时刻把他叫醒,这一命就得在这里作主。
“在无形中走火入魔,真是可怕。”
朱铭摸了摸龟壳,不再学习了。我倒没有害怕,只是有些感慨。没有想到,就在此刻,他竟然也走了火,快要死了。
“若有林神在,有玄梦在,他们就会指点我,该怎么学……”朱铭盯著龟壳,突然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很是纠结。第一次自己已走火入魔,那必然会有第二、第三次…
一开始,有雪羽松拯救自己,那之后有多少次?谁来救他呢?
有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朱铭感叹,接着又伸出精神力,只扫了开头的八个字,就退了出去。
这个开篇的八个字是题为”如我无心,无欲,无求”的。
若我无心,无欲无求……”朱铭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八个字,现在细细咀嚼一番,却觉得其中有一股别样的韵味。
这个八字,是不是在告诉修持这个法门的人,要做到无欲无求呢?朱铭疑惑。但他却特别注意清空杂念,与天地融为一体这一点,在去练习之前。那样就会走火入魔,那么该怎么做呢?
朱铭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有掌握要领,没有掌握修炼这门功法的要诀。
这个要害,很可能就是那老者说的”钥匙”!只需握着这把钥匙,重获力量,指日可待。
一想起这里,朱铭拿着龟壳坐下来细细思量,嘴里念念有词,反复咀嚼这八个字的意义,却始终无法领悟。
“全世界的人都在寻找天神的踪迹,百般苦恼都不能得逞。无奈岁月流逝,万千浮华一片。心绪如明月,一舞天涯,摘那日月归,夺那星辰谱…”盘坐树下,朱铭忽然听见一声悠扬飘逸的歌声。这首曲子乍听起来似乎没有味道,但细细品味之后,却有一种别样的惬意。
究竟谁在唱那首歌?眼睛好奇地探过去,却发现来者一身布衣,头发乱蓬蓬的,背上拿着小竹筐,手拿小斧,竟然是一个樵夫。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是仔细看,他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和睦之感,很难形容。
看了看樵夫,朱铭渐渐地猛然倒了下去。
如今虽是正午,却说不暖和了,便是一般炼体期的修士至少也要穿上一件薄棉衣才不会觉得冷。这个伐木人,只穿了一件粗布衣和一条只到膝盖的粗布裤。一双双布满缝隙的草鞋,正在雪地里来回踱步着,愣是没有留下一点足迹…
在这一点上,朱铭的眼睛闪了一下,加上前面那首道歌。这位樵夫,他确信,绝不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人。
这时,老伐木人已经走到朱铭面前,深深的、没有底气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朱铭,接着又走到雪羽松下,反手从竹筐里拿出一个蛇皮袋,绕着树周将里面的金泥一倾。
它看起来像一种肥料,但没有臭味,随着倾泻而出的一股清香,令人陶醉。
喂?喂?施用肥肥的老樵夫盯着朱铭,忽然咕哝了一声,旋即绕着雪羽松转了一圈,对朱铭说:”小家伙,你还是太多事了。如果不是我家的小羽在这儿,现在你就去见阎王吧。”
“你看的东西还真有点奇怪,我有点好奇,不知道能不能借这小家伙一看啊?
朱铭心中一惊,这老樵夫既懂走火入魔,又懂得与雪羽松沟通,绝对是个修士!
心里虽然对老樵夫的身份很好奇,但朱铭始终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从怀中取出龟壳,双手递过去给老樵夫,正色地说:”请前辈指点。”
“我只是好奇。小家伙活到这么大年纪,大字也不认识几个。”
望着朱铭,老樵夫对这少年的快意愣了一下,旋即咧嘴一笑道:”说点什么好呢……真是难为情啊,不过小老儿活到了这么大年纪,还有些控制心情的经验。年纪大了,要是还象年轻时那样动怒,对身体不好,那小老儿我就活不成了。”
就这样,老伐木人把斧头放在竹篮里,双手拿过龟壳,细细一摸,旋即目露惊奇,上下打量朱铭几眼,忽然道:”好玉啊,小子!真是天价!是祖先吗?”
闻言,朱铭几乎倔强起来,难道自己看错了人吗?这个老头子不过是个凡人,要是是修道士,怎么会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来呢?朱铭心里暗暗摇头,深信这樵夫并不平凡:”前人有笑。”
嘿嘿…”老樵夫意味深长地抹了抹白胡渣,又把龟壳送了回来,道:”你的浮躁还好对付,小老儿能帮你。就是…”
朱铭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只是…只怕你不愿意啊。”老樵夫望着他。
朱铭激动地说:”前辈可是说无妨!
“好,你等一下……”
伐木者看着朱铭,似笑非笑,伸手在怀中摸了摸,最后脱掉了草履,倒出了一块铜板,笑道:”我这一块铜板,买你这龟壳。自以为是可以帮助你避免浮躁。
听到这番话,朱铭愣了一下,转过头去。心里嘀咕着,这老伐木人真是疯了?真的自己看错了人?没有必要啊!
不一会,朱铭猛地转过身来,看见那老樵夫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默寡言,弯下身来,拾起了干柴,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朱铭端着下巴望着对方,老樵夫却毫不在意,一路上捡着柴火,等到靠近朱铭时这才抬起眼睛,惊讶道:”咦,小家伙你怎么又来了?这是回心转意吗?我见你印堂黑黑的,心浮气躁,只要你把龟壳卖给我,包你一身清爽,寻寻觅觅啊。”
又是怎么回事?自已没有一直站在这儿吗?
只觉得自己真的认错人了,朱铭深深的叹息一声,竟然跟一个疯子聊了多久?
老先生目露遗憾的看着朱铭远去的背影,摇头道:”小羽啊,你也觉得遗憾吧。明知道这条路可以走到尽头,却不肯走。”
茱莉亚猛地一顿,一种濒死的危险使她全身的气息自动地狂盛起来。缓缓地转过身来,望着老樵夫:”谁是前辈?
到处都是草木摇曳,到处都是乱堆乱放。面临着这样的气势,老樵夫淡然一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如一座大山,似无动静。那双似乎看过天地变迁,历史发展的老眼睛,透过一丝苍凉,淡然道:”你我今日缘已尽,若想再续前缘,就得看你日后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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