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前事因果
云归何处，情随所动，浮沉世间，不过是一场空想罢了。
床上的人嘤咛一声，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瞳孔没有焦距的盯着帷帐看，慢慢下移，那张放大的俊脸让她清醒过来。
那张脸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具有吸引力，那双桃花眼让她不想挣扎，只是一味沉溺。
眼睛里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柔情让她恍惚，她不确定出声。“莫靖禹？”
话语间是自己都没察觉颤音。
拜托，一定要是他。
他单手撑着脑袋，侧着身子看向她，嘴角翘起熟悉的弧度，“是我，瑶瑶。”
熟稔的口吻，她的眼泪喷涌而出，，竟不敢扑到他的怀里，只是捂着嘴傻傻的哭。
纤细而修长的手指掠过她的发髻，最后缓缓滑到她的脸上，一滴晶莹落到他指尖，化成雾气消失了。
白色雾气穿过程曦瑶的眼，凝结成了霜，她一把挥落他的手，恼恨不已，“你不是他？”
他笑，孤绝的眼睛里氤氲凉意，“瑶瑶，要我说几遍，你才会懂，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们共为一体，不可分割，你之前没发现，是因为你蠢，莫靖禹从来都没有变过，我一直是这幅样子。”
“是你，一直都不敢承认罢了。身在皇家的人，哪一个不是铁石心肠，你觉得我不同，那只是对你自己罢了，我爱你，这是事实，我不爱你，这也不假。”
心底的线团缠的她几乎要窒息，他这般模棱两可的回答她却意料之外的明了。
眼眶里堆积的晶莹在触及他的凉薄的笑时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在哭，可他却在笑。
好讨厌，真的好讨厌。
“不管你对我的感情是什么样子，你只要知道，我们之间也是共生的关系，我与你也是一体，我爱你，只有这一个答案。”
他眸光来簌动过一抹不知名的意味，是情动还是感动，程曦瑶来不及探索，那份莫名的情绪便在静致中消散隐匿。
她只看见他慵懒的笑，还有那冰冷的调调，
“随你的意。”
程曦瑶正躺在床上小憩，关银屏那丫头垂着头进来，低声禀报“娘娘，侧妃娘娘求见。”
程曦瑶揉了揉眉间，她说自己为啥右眼皮一个劲的跳呢，她披上外衫，“让她在偏厅等着吧。”
“是。”
程曦瑶慢吞吞的下床，梳洗打扮，耽误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才由关银屏搀扶着去了偏厅。
赵梦凌已经等得不耐烦，精致的脸上有些躁意，但是看见她的身影后又很快掩饰下去，她起来向着他行了个礼，不紧不慢颇为傲慢。
眼睛看向那隆起的肚子，竟有些挪不开眼，若是自己的孩子还在……
程曦瑶被她的眼神盯得不舒服，接过羊绒毯子虚盖住自己的肚子，笑道，“侧妃身子还未好，又有王爷发话，不必专程来本王妃这里请安的。”
目光移开，赵梦凌虚虚笑着，“这哪里有妹妹不给姐姐请安的道理，即便有王爷，妾身也是不敢恃宠而骄的。”
你骄的还少吗？程曦瑶心中一阵腹诽，面色却是不动声色，仍是友好的笑笑，“既然已经请过安了，不如就退下吧，免得累着身子，生了病可就是本王妃的罪过了。”
赵梦凌掩唇轻笑，“娘娘哪里的话，妾身今日来其实是想跟姐姐赔罪的，以前是凌儿不懂事，冒犯了姐姐，日后凌儿不会了，还希望姐姐不计前嫌，可以原谅凌儿的不懂事。”
程曦瑶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不知道他这唱的是哪一出，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怎么会，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只要我们之后和睦的相处，王爷看着也高兴不是？”
她想起了甄嬛传里的皇后，竟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跟她差不太多，啧啧，真是虚伪啊。
赵梦凌似乎是真心高兴，“是，凌儿就知道姐姐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跟凌儿计较的，倩儿，”她招呼了一声，倩儿端着一个木盘过来，木盘之上盖着一层红色的丝绸，她看向程曦瑶，说道：“姐姐，这是我给未出世的小世子的礼物，你一定要收下。凌儿才会安心。”
关银屏接过，红绸掀开，露出一小巧精致的黄金长命锁，程曦瑶扫过，面色如常，“妹妹有心了。”
“姐姐哪里的话，这是妹妹该做的，这远在乌斯藏，凌儿身边就有个哥哥，也没有交好的姐妹，这些日子无趣的很，若是姐姐有什么乐子，可要带着凌儿一起啊。”
程曦瑶仍旧挂着笑，“自然。”
出了琉璃宫的门，倩儿虚扶着她，问道，“主子，这王妃的肚子，”
赵梦凌冷笑，“你也看出来了，那根本不是四个多月的肚子，看起来倒像是五六个月的。可那时她明明还在凌云寺，”
“那？”
她眼里闪过一丝阴毒，“要不是个孽种，要不就是她违抗皇命私自回京，这那项罪名都够他受的。”
“我们现在该如何？”
“如何？”赵梦凌看了眼那湛蓝的苍穹，冷冷一笑，“这乌斯藏山高水远，她程曦瑶跟着王爷来此，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我们就是想要秉明圣上，也是有心无力，”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
“放过她？”她想起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目光森然，“那她为何不放过我那个可怜的孩子？”
她现在更加确信不是清婉动的手，其实事情的前因后果，她细细想来便会明白，清婉当时也怀着身孕，只要她生下来地位便会更加稳固，何必铤而走险去害自己，再加上她虽说有心气儿，但也不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何必最后落了个一尸两命，一命呜呼了。
她的孩子也没了，还铲除了一个对手，这最大的受益者是谁，不就是他程曦瑶吗？
她自己孩子刚没，她的孩子便那么巧的来了，她怕是为了自己的孩子铺路。
怪不得她当初那般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的存在，却原来心底早就打算好了，在这里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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