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阿瑾的心事
“一生一世，绝不负你。”
苗星云眼角沁出泪滴，有些哽咽，“你是不是傻，我根本就不值得你这般做，你是淮南王世子，想要有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不必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何况，我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喜欢其他人了。”
沈璟槐，是她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人。
“我知道，你不要再说了，星云，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公平的，爱情也是，我只求你能够给我一个机会保护你，让我照顾你的下半辈子，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求。”
苗星云埋在他怀中良久，似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终于掏出了一个琉璃瓶子，那里边有着一只蓝色的虫子。
“这是什么？”
“忘情蛊。”苗星宇打开瓶口，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他说道，“湛南，我答应你，但是装着另一个人跟你在一起我还是做不到，这只蛊虫叫忘情蛊，服下她，便可以忘却之前的情爱，效果，就跟孟婆汤差不多，只不过，我忘记的只有爱情而已。”
陆湛南攥住他的手，“我说我不在乎，你不必……”
苗星云打断他，神情认真，“可是我在乎，你说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公平的，可是我现在想给你一个公平，湛南，我必须要这么做。”
他服下那只蛊虫，脑子里那股被撕裂般的疼痛铺天盖地的向着她席卷而来，她感觉自己脑子里像是有一层刀片一般，在硬生生的将她有关于沈璟槐的记忆剜掉。
陆湛南心疼的抱紧她，恨不得为她承受这份苦楚，可是谁都明白，忘情之痛没有人能够代替，这份自己种下的因，还要自己来了结。
火光渐渐弱了下去，万籁俱静，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苗星云的眸子终于由浑浊变为清明，她抬起头来，向着他咧嘴一笑，一如之前那般绚烂夺目，“湛南，我答应你。”
这一刻，陆湛南本该是欢喜的，可不知为何，他感受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与悲哀。
原来她真的不曾爱过自己，哪怕是一点点动心都没有，她的记忆仍旧停留在自己跟他表白的那一刻。
那么，她接受自己是为了报恩吗？
他人生第一次这般挫败，也是第一次对人动了心，没想到却还是要靠命来博来她的点头。
不过，不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哪怕，终此一生，她都不会爱上他，他也无悔。
谁让，自己一头扎下去了呢，哪怕是堕入深渊，无法轮回，他也心甘情愿。
啪嗒一声，那只翡翠玉镯便摔碎成了两半，阿瑾如梦初醒，赶紧捡起来，怨声载道的咒骂。
程曦瑶习以为常，问了句，“银屏，这是阿瑾这几天是第几次摔碎我的首饰了？咱们掰着指头可还数的清？”
关银屏偷笑，伸出七个手指头，“七次。”
程曦瑶点点头，回过头向着阿瑾说道，“阿瑾，没关系啊，你接着摔，你家主子我别的没有，首饰多的是，不怕你摔得昂，也不会向你索赔的。”
阿瑾哭着小脸捧着那摔成两半的手镯出来，“主子，阿瑾不是故意的，我……”
程曦瑶叹了口气，“阿瑾，这自从从击鞠赛后，你就心神不宁的，是不是你跟黎越出了什么事了？他欺负你了？跟主子说说。”
阿瑾手中捏着那两半碎镯子，豆大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掉了下来，“主子，我跟黎越再也不可能了。”
见她哭，程曦瑶赶紧拉着她坐下，安慰道，“怎么回事啊，不是之前还好好地，怎么说变就变啊？”
她向着关银屏使了个眼色，她立马将门关上。
“好了，不许哭了，赶紧给主子说说怎么回事？”
阿瑾抹抹眼泪，“主子，我跟黎越，身份家室算是天壤之别了吧，他的父亲是当朝一品太师，我的父亲是瓦匠工人，他是世家公子，我是贱籍奴才，就是这么不对等的身份，我居然还想嫁给他为正妻，我明白，我若是嫁给他便是给他抹黑，便是要他成为这京城中的笑柄，可我这么喜欢他，我怎么能够阻止他奔向比我更好的人呢。”
这一番话说的程曦瑶百感交集，什么是爱呢，所谓爱，便是成全，一如星云，一如阿瑾，更是她。
阿瑾平时看上去简简单单的，可其实她比谁都想的透彻，比谁都理智，她深知，这个时代，她这样的身份跟黎越在一起就是异想天开。
可是，她还是少女啊，她还没经受过轰轰烈烈的情爱啊，怎么就让她先体验了绝望呢。
“阿瑾，你又怎知你不是对他来说最好的人呢？”程曦瑶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阿瑾愣住。
“阿瑾，永远不要向命运认输，这个时代改变不了你我，也抹不掉你我该得到的。”她扶住她的肩膀，神态认真庄重，“相信主子，主子会给你安排一个体面的身份，要你能够光明正大的嫁进黎家。”
阿瑾哭着摇摇头，哽咽不已，“不，主子，阿瑾不值得你这般做，现在我已经毁容了，我即便有个好家世又能怎么样呢。”
极度自卑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黎越那般好，无论是家世还是样貌都是一等一的，自己这副尊严，就连自己看了都会呕，更何况别人呢？
程曦瑶更加心疼，阿瑾脸上这道疤是她心里的一根刺，那么好看的小脸为了自己而添了这么一道，她心中一直为这件事郁结。
“放心，阿瑾，若是治不好你脸上的疤，我程曦瑶日后便不再碰医。”
“不，主子，阿瑾不是这个意思，这些都是阿瑾心甘情愿承受的，主子不要为了阿瑾说出那种话，阿瑾心中会不安。”
程曦瑶抹抹她的眼泪，宽慰道，“可不许再哭了啊，哭多了就变丑了，你在我心里啊，不只是奴才，我啊，早就将你当成我的亲妹妹了，程盈盈那般，我都不会忍心下狠手，何况阿瑾这个这么可爱的妹妹呢，阿姐对你是真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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