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不可能的未来

他脸色十分不好看，阿瑾几乎都能看得见他眼中燃起的熊熊怒火。

        程曦瑶正磕着瓜子，才注意到这球场上的骚动，当他看见气势汹汹的黎越后，愣了愣，又看向脸色煞白的阿瑾向着他发出求救信号的眼神时，便明白了，她摊开手表示无能为力，继续悠闲的磕着瓜子等待着看好戏。

        阿瑾很绝望，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她再也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冲着后边的方向跑去。

        皇上本来正看得起兴，却被黎越这一动作搞得摸不着头脑，他看向一旁坐着的黎太师，问道，“你家小二怎么回事？”

        黎太师花白胡子被气的发抖，却还是说道，“回皇上，我家犬子这些日子肠胃一直不好，现在这时候八成是要去茅房。”

        一旁的妃子大臣们乐不可支，皇帝也是罕见的笑起来，“既然这黎越身体不舒服，便不要硬撑着了，换个人上去就好。”

        赵凌峰拦住他，“阿越，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黎越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阿瑾落荒而逃的方向，眼神阴森森的，带着丝狼性的凶狠。

        赵凌峰觉得他都听到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上茅房。”

        赵凌峰看着黎越的背影，半天没反应过来，上个茅房而已，不至于摆出一种要吃人的神情吧。

        他目光触及到看台上的程曦瑶，顿了顿，在后者向着自己咧开笑后，又很快的挪开，可随后又忍不住懊恼起来，他这般动作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他这种明显躲闪的目光令程曦瑶的笑容僵在嘴角，随后摸了摸鼻子，尴尬的别开了眼。

        果然，自己这个已婚妇女不太适合来这种场面。

        阿瑾惊慌不已，刚才黎越眼神太吓人了，不行她要是不躲，黎越能当场把她给吃了。

        但是这里是她第一次来，地形复杂，她有辨不清方向，很快便慌不择路拐到一个拐角，里边是条死路。

        阿瑾掉头便想回去，转头便看到了黎越那可以跟黑炭相媲美的脸心里咯噔一下，直接跳起来，贴在了墙上，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黎越，这么巧啊，你也在，你刚才不是在场上踢球吗？快回去吧，这皇上都看着呢。”

        黎越向她一步步逼近，将她困于两臂之间，眼神凶狠似饿狼，盯得阿瑾心惊肉跳。

        “可以啊，阿瑾，这么快就勾搭上别的男人了，我这才几天没看到你？嗯？你就给我红杏出墙？哦，那个男人是叫重阳对吧？你给我等着。”

        阿瑾不想让他在这时候惹事，赶紧制止他，“你别。”

        这话在黎越耳朵里就是变相的维护，他的怒气几乎要将她理智给吞噬，血气涌上太阳穴，他一拳打在那墙壁之上，

        “好，护着他对吧，他就是你之前那个相好对吧，行，阿瑾，你好样的。”

        阿瑾被他凶的眼泪都落了下来，“你说话一定要那么难听吗，我今天差点摔倒，要不是……”

        黎越以往见到阿瑾眼泪怒气便会收住，但是现在不同，他今天是真被气炸了，看见阿瑾的眼泪后怒气更甚。

        “你别给我哭，我知道以前都是我强迫的你，你跟我本来就不情不愿，现在你跟他朝夕相处，想必恨极了我，好，阿瑾，我成全你。”

        他松开对阿瑾的桎梏，神情受伤，阿瑾看到那往下滴淌着的鲜血，哭的泣不成声，伸手就要拽他，却被他一把甩开。

        “别碰我。”他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昔的温柔情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残忍。

        阿瑾彻底愣在那里，她从来没看见黎越这么生气，以前无论再生气，他只要撒个娇哭一哭，他就绝对会哄自己的，今日他这个样子让她有些害怕。

        “黎越，你听我说。”阿瑾稳稳心神，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哽咽，“你真的会娶我吗，我们之间差距那么大，我就是个丫鬟，你是黎太师的二公子，你可以摒弃这世俗的看法迎我为正房吗？你不能，黎越，你我都认命吧，你挣脱不开这束缚，也放弃不了你的荣誉和富贵，而我，也永远飞不上那高高的枝头，当凤凰。”

        “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不可能的不对吗？”

        黎越定定的看着她，突然笑了，眼神里却覆上了一层寒霜，雾雾霭霭让人看不清晰，“好，阿瑾，我知道了，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跟我在一起。你就是想吊着我这样你很有成就感对不对？”

        阿瑾拼命摇头，想要解释却发觉自己因为哭泣根本发不出声。

        “你又怎么可以肯定我不会娶你？嗯？阿瑾，这些日子我没有找过你吧？”

        阿瑾猛地抬头看向他，眼底是震惊，莫非。

        黎越笑的苍凉，“是，你没猜错，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四处奔走，我要给你个高贵尊崇的身份，就是为了能够要你嫁给我，就算是失败了，我也绝不会放手，

        可是现在，阿瑾，我明白了，这些日子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你从来都是被我强迫的，那好，从现在开始我放你自由，阿瑾，之后便像是你说的那般，至此形同陌路，这次我是真的成全你。”

        这样黎越让她心疼，他在自己心中一直都是意气风发，什么时候这般挫败过，她最喜欢的就是他喊自己，声音稍微上扬的调调，可是现在以后，他都不会这么叫自己了。

        她怎么会不明白黎越的努力呢，只是他前途一片光明，她又怎么能够拖累他，今日，她不过是被重阳抱了一下，他就这般失控，阿瑾自然明白他对自己的真心，但她也知道，日后，自己必定会是他的软肋。

        那么好的黎越，她怎么能够不爱呢，可正是因为爱，让她不得不选择放手，他的未来该是受万人瞩目才对，而不是跟自己在那市井中碌碌无为。

        他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而自己，她慢慢抚上自己的脸，那股突兀感让她心底那份自卑感更重。

        她一辈子都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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