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明哲保身的父亲
程曦瑶嘴角带着嘲弄，这种事情自己早就该习惯了不是吗，只是心里却还是会痛，一抽一抽的，疼的厉害。
感觉到身旁人儿的情绪波动，莫静禹心中蓦地一痛，抬眸看向一旁唯唯诺诺的程守安。
他虽然跪着，气势却丝毫不逊色半分。
“程将军，瑶瑶现在是本王的王妃，便不劳您忧心，本王自会护他周全。”
“孽障！”皇帝大怒，“就是因为你如此宠爱她，才会让她犯下如此大错，”
他身体前倾，右手抚于龙椅之上，脸上是暴怒而皱起的沟壑，“你是万国睿王，怎么专宠一人！”
他又看向赵相，眸子中略带安抚之意，“爱卿，这和离之事切莫再提，这孽子朕必将好生教训。”
程守安站立于一侧，微微垂着头，似是根本处于六界之外。
赵相佝偻的身子依旧弯伏在大理石地面之上，“皇上，老臣绝不是逼迫，而是，”他话到此处，却又无法在继续。
程曦瑶手中一片粘腻，心中的不安在无限扩大。
这个老狐狸，心里不定在憋什么坏水。
果然，由一位宦官领上来一位郎中模样的人，他还背着药箱，看见那一抹明黄后吓的腿都打颤，扑通一声跪伏在地，“草民叩见皇上。”
第一次得见天颜着实让他吓得不轻，是紧张，是尊崇，也是畏惧。
皇帝扫了他一眼，指着他问到。“丞相，这是何意？”
莫静禹自那郎中进来时便明白了丞相的打算，他心中一紧，如水般温润的眸子氤氲上一层霜。
“这是为侧王妃诊治的郎中。”
赵相给他使了个眼色。
郎中身子一抖，跪趴在地上，“皇上，草民为侧妃娘娘诊治，那脸颊之上的外伤并无大碍，冷敷即可。只是侧妃娘娘心中的郁结之气却不是草民能够医治的，草民只能给她开药调理。”
“郁结之气？”皇帝反复念了两遍，那双微微下垂的眼角扫向了赵相又不动声色的收回，最后停留在莫静禹身上，“睿王，你可知侧王妃的郁结之气出自哪里。”
莫静禹微抿住薄唇，片刻后回答，“儿臣不知。”
“好个不知。”赵相冷哼一声，又对那郎中说道，“继续说下去。”
“是，”那郎中将自己的诊断说了出来，“草民在研究医理之时，对妇人们的疾病也是略知一二，方才为侧妃娘娘诊断时，发觉那侧妃娘娘仍是，仍是，”
他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那令人人畏惧的天颜，“仍是处子之身。”
啪一声，是砚台掉落的声音，紧接而来的是皇帝的怒喝，
“睿王，你是根本没把朕放在眼里，那赵梦凌是朕赐婚，容不得你这般羞辱，你今日如此，莫不是早就想反了去。”
皇帝动了如此大的气，殿上众人纷纷吓破了胆，跪在地上。
“皇上息怒，睿王殿下绝无此意，都是老臣的错，老臣有罪啊，”
赵相苍老的眼睛里滑落两行浊泪。
程曦瑶闭了闭眼，脑子里混沌的厉害，她原本是想借机将赵梦凌关了禁闭，日后她的日子便可以清净一些，可谁知赵梦凌如此不经吓，竟生生的晕了过去。
而那赵相，竟然动作如此迅速的将整个事情摸清楚，半路拦住郎中，将他带到皇宫。
看来，他早就盯着睿王府的一举一动。
她这次正好是栽进了赵相早就筹谋好的圈套里。
程守安在朝堂上这么多年，又怎么看不透赵相的苦肉计，他看了眼僵住的程曦瑶，微微叹了口气。却依旧没说什么。
他向来懂的权衡利弊，明哲保身，这个局面显然是睿王他们落了下风，也根本不占理。
他说什么都是徒劳。
“父皇。儿臣早就说过，心中只有瑶瑶一人，那赵梦凌我根本就不喜欢，那枚荷包也只是儿臣所丢之物，根本不是她说的什么定情信物。”
“你住嘴！”
莫静禹毫不畏惧，又想说什么，却被程曦瑶拉住了衣摆，他不解的看向他，程曦瑶却直直的看向高位之上的皇帝。
琥珀色的眼睛透明的没有一丝焦距。
“父皇，今日是侧妃先对儿臣不敬，还伤了儿臣身边的人，儿臣只是为了维护睿王府的颜面，才出手教训，这件事，儿臣没有做错。”
“这么说来，都是朕的错了，朕不该私自插手你们睿王府的家事？”他不怒反笑，“即便这事凌儿有错，可睿王也不该如此冷落她。你跟侧妃都是他的人，不该顾此失彼，冷落了侧妃。你别以为朕不知道，若不是你在吹枕边风，睿王会做出如此蠢事。”
赵相的面容憔悴，跪坐在一旁微弱的喘着气。
“父皇，这件事不是瑶瑶的错，是儿臣自己不喜欢她，不愿意在她房中去。”
皇帝的怒火更上一层，“你今日是当真想气死朕不成。现在侧王妃都成什么样子了，你不但没有一句关切问候，反而还处处维护这个始作俑者。”
“你真是无可救药。”
“传皇帝令，睿王妃妇行有亏，骄纵无礼，今倒下大错，仍无悔改之意，罚去盘云山凌云寺，好好在佛祖面前忏悔。”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赵相眼底滑过一丝得逞的笑，却很快引去。
程守安脸上有痛惜，再怎么说，瑶儿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怎么能够不心疼。
“父皇！”莫静禹惊叫出声，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件事本不是瑶瑶挑起，为何独独罚他一人。
“你叫喊什么。即日起，你必须好生的照看着侧妃，来日她怀上皇孙后，王妃便可以回来。”
程曦瑶跌坐在地上，心中的痛让她无法呼吸她仿若要窒息一般，铺天盖地的痛感让她的身子再也无法承受。
她的眸子不知何时氤氲了一层雾气，看着近在咫尺的莫静禹，忽又觉得如此遥远，可触而不可及，这便是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幸了。
她想过与他抗争，奈何人微言轻，自己的争斗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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