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翠果招供
她上前一步，抬起手，作势就要落下，程曦瑶可不是以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眼中暗光闪烁，猛然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身子向一侧倾斜。
肉体碰撞青石板面的声音异常响亮，紧接着，便是珠玉碎开的声音。
一副颜色极佳的玉镯硬生生断成了三段，云鬓间的累丝双蝶金簪狼狈的勾着一缕散发，荡漾在额前。
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程曦瑶淡淡的转了转手腕，睨了她一眼，径直离开。
回到院里，阿瑾立刻对着她点点头，程曦瑶脸色微沉，快步上前，放轻了脚步，生怕打草惊蛇。
院子里静悄悄的，好似没有人存在一般，只留下长廊下两个打盹的小丫鬟。
小厨房里散发着淡淡的药味，一个清瘦的身影很快钻进了厨房，鬼鬼祟祟的趴在门边观察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合上门。
程曦瑶对着阿瑾点点头，突然出现了数名丫鬟，围在小厨房外面。
端着汤药走出来的丫鬟一抬眼，便看见乌泱泱的一群人，着实将她吓了一跳，打了一个激灵，滚烫的汤药洒出，溅到手面，疼得厉害。
她“啊”了一声，差点将才熬好的汤药失手打翻。
阿瑾眼疾手快，抢走她手中加了料的汤药，站在一侧。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宽阔的路，程曦瑶从中走过，眼中笑意盈盈，让人察觉不出任何不对之处，可偏生被围在其中的那名小丫鬟浑身直冒冷汗，双腿发颤，恨不得即可给程曦瑶跪下。
“我记得，你是翠果。”程曦瑶的嗓音淡淡，让人听不出多余的意思。
翠果怯生生的点点头，小声道，“是奴婢。”
“我记得临走前让彩石看着药，怎么变成你了，彩石呢？”程曦瑶向她身后看了一眼，似乎正在寻找她。
翠果暗戳戳的打量一番程曦瑶，见她面容平静，似乎并未发现什么，便松了口气，没有方才那般紧张。
她忙不迭的回答，“彩石姐姐吃坏了肚子，所以才让奴婢来看看药好了没有，王妃若是不信，尽管去问问彩石姐姐好了。”
话音才落，她的脸色忽而一变。
她口中所说的，吃坏了肚子的彩石推开槅扇门，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脸冷漠疏离，扫了她一眼，便移开视线。
走到程曦瑶面前欠身，“回王妃的话，奴婢吃了翠果送来的糕点便突然肚子不舒服，但并未让她去小厨房。”
“哦？是吗？”程曦瑶别有深意的看向翠果，“怎么你们说的不一样，我真是糊涂了。”
翠果急忙改口，“是奴婢见彩石姐姐忙碌，连午膳都没来得及吃，所以才送了些糕点，但是那些糕点干干净净，是奴婢亲手做的，至于奴婢为何要来小厨房……”
眼珠子转了转，她忙道，“奴婢觉得药快好了，又看院子里没人，这才自作主张进了小厨房。”
前言不搭后语，想不怀疑她都难。
翠果也察觉出来了程曦瑶在怀疑自己，两只叠在一起的手冷汗直冒，咽了咽口水，道，“莫非王妃是在怀疑奴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奴婢对姨娘可忠心耿耿。”
程曦瑶却并不着急，慢悠悠的抬抬手，两人口中所说的糕点端了上来，一盘糯米糕白嫩如云，上面撒着细白的糖霜，很是诱人。
彩石将糯米糕呈到翠果面前，只听程曦瑶说道，“你不是说自己对母亲忠心耿耿吗，既然如此，那便证明自己。”
阿瑾将冷的差不多的药端过来，道，“这药是安神汤，只要你吃了这点心，喝了这药，王妃便信了你，可你若是不敢，那便家法伺候。”
她如何敢喝？刘氏交给她的药有多厉害，她不是不知。
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奴婢，奴婢……”
“你不敢？”程曦瑶眯起双眸，死死的盯着她，“来人，掰开她的嘴！”
一声令下，立刻上前两个粗使嬷嬷，牢牢的控住她的双手，一脚踢在她的膝窝处，捏住她的下颚，逼她张开嘴。
彩石与阿瑾分别将糯米糕和安神汤灌下，拿了一块抹布塞住她的嘴，将她绑起来丢到了柴房，交给阿瑾审问。
翠果原是买来的，刘氏拿卖身契做诱饵，许诺她自由身，翠果便动心，将毒下在温氏的饭食中。
程曦瑶立刻命人将翠果扭送到程守安面前，程守安发怒，赶到祠堂。
檀香袅袅萦绕的祠堂前，跪着面色依旧的刘氏，听闻身后脚步声，缓缓睁开双眼，扶着丫鬟的手起身。
跪的时辰太久，起身时趔趄一下，落在程守安眼里，也只是心机深沉，想替自己开罪而已。
“刘氏，你真是好大的本事，在我眼皮子底下也敢摆弄你见不得人的手段，你说，温氏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心里“咯噔”一声，刘氏震惊抬眸，不敢置信的望向怒意冲天的程守安。
双眸瞬间充斥着泪水，扑通一声跪下，“老爷，妾身是对温氏有不满之心，可心思何曾如此狠毒，竟然想置她与死地，若是有此心，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日？”
她啜泣两声，拿起帕子，细细擦去脸上泪痕，继续道，“再说，妹妹一直称病，衣食住行都独行，妾身又如何下毒？”
程守安睨了她一眼，冷哼道，“如何下毒？温氏身边的翠果早已招供，你如何指使她的，她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我，莫不是还要叫她过来与你对质不成？”
“老爷怎么能轻信温氏之言，她随意推了一个丫鬟指责妾身，老爷怎么就信了呢？”刘氏苦笑，“原来在老爷心里，妾身是如何狠毒之人，可老爷为何不细细想想，那翠果是何人，她伺候了温氏数十年，是妾身能收买的吗？”
程守安沉默着，细细想了想，似乎言之有理。
刘氏此时又说，“若是老爷不信妾身，那老爷便动用家法吧，只是妾身冤枉，妾身委屈！”
说罢，她俯下身子，痛哭流涕，好不可怜。
程守安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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