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无事发生。
午觉睡得很舒适。
第一堂课快开始了，部分老师都去了教室，剩下的人也被格子挡着，没人关注他们的到来。
办公室里很安静，都在做自己的事，互不打扰。
霍迟和周槿的二人组加入了一名新成员，变成了三人组。
鹿玘坐到了霍迟旁边。
“霍老师，你这还有红笔吗？”
“有。”霍迟从桌洞里掏出一根红笔，递了过去。
霍迟正色道：“你用完记得把它放到桌洞里。”
办公室留不住放在桌面上的笔，放一只不见一只，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好，我会收好的。”
“嗯。”
霍迟下午没课，也没有什么事要做，就继续刷题。
没有什么比刷题更重要的事。
鹿玘与他相反。李老师交了给他不少任务，从霍迟那接过红笔，鹿玘就开始批改学生的练习册。
今天下午，他应该有些忙。
没想到，这一忙，他就忙了几天。
刚开始霍迟还不太习惯右边多了个人，之后发现根本没什么影响。
他们很少同时呆在办公室。
不是霍迟要去上课，就是鹿玘要去听课。
他马上接手七年级三个班的生物，每个班的课都要去听，了解各班的教学情况。
也是辛苦。
“霍老师，是去教室吗？”
听到声音，霍迟抬头，一上午没见着的鹿玘正站在楼梯拐角处看着他。
这么仰头一看，霍迟才发觉鹿玘很高，身形挺拔修长，很适合做一个模特。
“嗯。”移开目光，霍迟应了一声。想到办公室的情况，他又接了一句：“办公室有烟味，挺闷的，还是先别回去。”
上完课，霍迟回到办公室。
周槿不在，鹿玘也不在。
办公室里很热闹，其他办公室的几个男老师过来聊天，坐在一起吞云吐雾。
霍迟很不喜欢烟味，面无表情地坐了一会儿，抱上学生的课堂练习出了办公室。
练习册他已经改完了，发下去让学生及时改正错题，正好也可以透透气。
一举两得。
“好，我先出去转转，然后再回去。”说完，他对着霍迟笑了一下，道：“谢谢霍老师。”
“嗯，那我先走了。”
“好，再见。”
霍迟抱着练习册从鹿玘旁边走过。
鹿玘给他让了让路，等他走后，也跟着下了楼。
临近上课霍迟才回来，周槿和鹿玘也回来了。
他们三人同时出现在办公室里，还挺难得。
那几个男老师已经走了。坐在窗边的女老师把窗户打开，虽然有点冷，但烟味散了很多。
霍迟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鹿玘、霍迟，吃饼干。”
“谢谢。”
霍迟拿上周槿递过来的饼干，慢慢嚼着。
有时还没到饭点，肚子就饿了，霍迟和周槿就在办公桌里囤了很多的饼干，以备不时之需。
鹿玘一转眼，瞧见霍迟的腮帮子微微鼓动，愉悦地吃着饼干，像一只餍足的猫。
很可爱。
鹿玘手心有点痒，想揉揉霍迟的脑袋。
这样很失礼，他也不习惯跟别人过于亲近，只是想想罢了。
“给，鹿老师你尝尝这个，特别好吃。”
鹿玘接过霍迟递来的饼干，芝士味的，甜中带着点咸，确实挺可口。
“味道挺好。”
“是吧。”周槿又递过来一块，“我和霍迟都很喜欢这个味道，囤了很多。”
“是我要囤的。”霍迟说：“你之前还说味道有点奇怪。”
周槿回了他一个和善的微笑：“霍老师慧眼识珠，是我不懂欣赏。”
“嗯，多谢夸奖。”
周槿啧了一声，一脸嫌弃。
等他们拌嘴结束，鹿玘才接过饼干，轻轻笑了一下：“谢谢周老师。”
“小问题小问题。”
周槿把包装袋递给对面的老师，大家分着把这袋饼干解决了。
吃完东西的霍迟沉下心开始刷试卷。
嘈杂的办公室被他抛掷脑后。
“霍迟，走，吃饭了。”
霍迟停笔，问旁边的鹿玘：“就到吃饭时间了？”
“是啊，五点了，该去吃饭了。”
“噢。”霍迟右手握拳，捶了捶眉心。
做题做懵了。
鹿玘笑了：“走吧。”
一脸懵的霍迟也很可爱。
今天下午食堂做的是面片，霍迟不怎么喜欢吃，打得不多。
鹿玘早前吃了饼干，也不饿，打得也少。
吃完晚饭，就各自回了宿舍。
跟往常一样，鹿玘在课桌上写教案，霍迟到走廊背书。
到了深夜，用水壶里的水洗漱好，上|床睡觉。
夜色浓稠如墨，宿舍里也漆黑一片。
鹿玘转头看向霍迟的位置，问：“霍老师，你跟周老师认识挺长时间了吧？”
两人相处得很融洽，也很舒服、自在，一看就知道他们的关系很好。
有那么一点让人羡慕。
“嗯。”霍迟轻轻笑了一下，似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也不算长，大一的时候才认识的。”
“我们拜了把子，算是‘好兄弟’。”
他们一个是文学院的，一个是历史学院的，文史不分家，分在了一栋教学楼里，很多大课都是一起上的。
再加上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慢慢就熟起来了，一次老乡聚会后，周槿拉着他认了他做大哥。
“兄弟？”
鹿玘第一次知道男女生还能拜把子做兄弟。
“她说是好兄弟。”
鹿玘在黑夜中望着霍迟笑了下：“好吧。”
“睡吧，不早了。”霍迟的声音有点闷，听上去就很困。
“嗯，好梦。”
一连几天，天都阴沉沉的，连带着人的心情都开怀不起来。
连上两节课，身心疲惫的霍迟打开教室门，被许久未见的阳光晃了晃眼睛。
好容易今天放晴，在教学楼闷整整一星期的霍迟，决定带学生出去晒晒太阳。
霍迟早上有三节课，两节语文，还有最后一节五二班的体育课。
前几天教学楼门口的草地一直不干，体育课没法上，学生痛心疾首的谴责霍迟把课让给了语文、数学、英语老师。
他们的怨念太深，霍迟想着补偿他们一下，打算多给点时间让他们自由活动。
快一个星期没有出来玩耍，五二班的学生都积极得很，生怕霍迟不要这节课。
准备活动和健身体操的动作做得很到位，可以提前自由活动。
“今天你们的动作很标准，任务提前完成。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但要注意安全。”
“哦~谢谢老师。”
大部分学生还是比较喜欢集体活动，他们商量好之后就围坐在一起，玩击鼓传花。
霍迟也没能幸免，被他们围坐在中间，半强迫性地参与了活动。
行吧。谁叫他让了那么多节课出去。
课代表抱着篮球，往旁边传，霍迟低着头，不看他们。他喊停的时候，篮球在谁的手里，谁就到中间表演才艺。
“停。”
“噢噢噢~”一阵欢呼，一个小男孩站起来走到中间，坐着的学生都在起哄：“唱歌，唱歌，唱歌”
小男孩名叫齐永辉，班里的同学称他为“乌阆乡歌王”。
霍迟听过他唱歌，乐感不错，声音也比较有特色。最难得的是，他能抓住曲子所要表达的感情，虽然不深，但时间和阅历会弥补这点缺憾。
“你们这么大声，他唱什么我们都听不到了。”
霎时间，学生安静下来，小男孩略带羞涩的开口：“那我就唱齐老师教我们的那首歌。”
“小小少年很少烦恼，眼望四周阳光照……他的烦恼增加了，啦啦啦~”
唱了一小段，他就红着脸跑了下来，任其他人怎么推搡都不愿意再上去。
“很好。”霍迟一鼓掌，学生也跟着鼓，也不再让小男孩上去了，“重新开始传球。”
“老师，我不会唱歌，可以背一首诗吗？”
球传到了班上最高的男生那儿，他非常自信地站起来，对霍迟说了这么一句话。
“可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难怪刚才架势摆得那么足。
霍迟一边听，一边数他的断句错了几个，让他下去了好好练练。
“霍老师，你还带体育课吗？”
“嗯。”看到鹿玘，霍迟还有些惊讶，问：“你今天不忙了？”
鹿玘每天忙得不见人影，在这儿见着他人，可真是稀客。
“忙完了。”鹿玘在霍迟旁边坐下，看了看在背诗的学生，道：“在玩游戏？”
“对。”
“外面挺冷的，你不去办公室？”坐这儿干啥。
冬天的太阳似有还无，没什么暖和气，但西北地区的风是实实在在的刀刃，呼啦啦地刮在脸上，脸刮得生疼。
“我出来晒晒太阳。”
“好吧。”
见霍迟跟鹿玘讲话，没管这边，课代表忽然站起来，鼓足勇气大声地说：“霍老师，让这位新来的老师也唱首歌吧。”
“对对对，我们还没听过呢。”
“新老师，唱歌，新老师，唱歌。”
“唱歌，唱歌，唱歌……”
学生喊得起劲，霍迟在想该怎么拒绝他们。
他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鹿玘，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衬得他更加白皙，有种难以言说的好看。
霍迟忽然笑了：“好，那就请鹿老师为我们唱一首歌。”
霍迟发现，鹿玘有些放不开。
从一开始就是，他做什么都有礼有节，这是家教使然。
但礼节掩盖之下，就是对自我的约束，比如这会儿，他依然是笑着的，只有微微睁大的双眼看起来有些无措。
他不太适应某些于他而言‘过界’的行为。
鹿玘无奈地站起来，垂眼看着笑意吟吟的霍迟。
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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