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疼吗
小丑见颜月始终不搭理自己，台下观众也逐渐失去了兴趣，当即拿下头上的礼帽，弯腰鞠躬表演了一个滑稽的魔术。
观众瞬间被他搞笑的表演吸引了注意力，又一次欢呼声如雷。
小丑笑着说：“那接下来让我们进入正题，请大家为这位女士出价。”
台下安静下来，戴着面具的观众群里举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白色竞价拍，上面写着自己所出的价格。
颜月冷眼旁观着，心里只觉得恶心。
五分钟过去了，小丑的嘴角开始上扬，这个拍品的受欢迎程度远超他的想象。他转头看了一眼笼中的少女，狼狈中透露着优雅和高贵，冷冷地注视着所有人，让人凭生出一股征服欲。
无人注意到，人群中两个戴面具的男子在迅速地穿过人群靠近拍卖台。
“你冷静一点，我已经联系了学院的人，我们最好等到颜月被带回后台，再去救她。”森十紧拉住还在往前走的顾青。
顾青头也不回，冷然：“我知道，我没打算冲上去。”
颜月最后被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竞拍成功，他油腻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人群中有一道目光看得他身体发寒，他寻过去又只有一张张戴着面具的脸，他收回目光，迫不及待地前往后台。
颜月再次回到了最初醒来的那个地方，拍下她的男人在几个服务生的带领下走到她面前。
服务生恭敬地问道：“先生，您要现在与您的货物结主仆契约吗？”
“不了。”男人嘿嘿一笑，突然又改了主意，“等等，就在这里吧。”
服务生：“是，这是结契所需的灵符。”他递上两张金色的符纸，男人接过贴在自己的胸口。
男人看向颜月：“去替我把她按住。”
“好。”
服务生收缩了笼子两侧的链条，将颜月凌空吊起，男人将手穿过笼子，把另一张符纸贴到颜月的眉心。
男人开始低声念咒：“&％&￥……”
咒语结束后，他用刀划破自己的手腕，将流着血的伤口靠近颜月唇边。
一道寒光破空而来，男人还保持着伸手的动作，脸上的神情却不像先前那般惬意，他在恐慌。他伸出的手臂被一把飞来的匕首横空切断，断面整齐，隔了半秒才有剧痛袭来。
“啊……”男人握住自己的手，痛苦地跪倒在地，“是谁，是谁！？”
站在他身旁的服务生早在匕首飞过来的瞬间做出了反应，他们齐齐看向匕首的来处。却听见“砰砰砰”几声连续的枪响，一个服务生被打中失去了战斗力，另外几个慌忙避开。
两个戴面具的少年从阴暗处走了出来，面色阴沉那一个在转着一把匕首，蓄势待发；玩世不恭的那一个手里正握着一把银色的□□。
没有任何交流，两人直接和五个服务生打在了一起。
其他四个服务生倒是好解决，难打的是那个方才递给男人契约符纸的服务生，他的实力最为强大。
森十：“我尽力拖住他们，你去把笼子打开。”
“好。”顾青毫不犹豫地把后背留给他，冲向笼子。
领头的服务生见状也不急，和另外四个同伴配合得很好，逐渐加大攻势，森十渐有些招架不住，而顾青那边却还没能打开笼子。
领头服务生游刃有余地抵抗着森十的攻击，说：“没用的，蛮力是打不开它的。”
不知道领头服务生按了什么开关，笼子里的铁链上又游走过蓝色的电流，颜月一时没忍住抽搐了一下身体，牵拉着链条发出响声。
顾青急道：“姐姐……”
森十也因此分了神，那个领头服务生见状勾唇一笑，忽而手指猛地一抬，一排银针就飞速地射向森十。
森十躲避不及，被细细密密的飞针戳中了几根，身体顿时酥麻得使不上力，他暗骂一声该死。
那边笼里的电流还在往颜月身体里流窜，顾青皱着眉头看了两眼，又生生别过头。他将买下颜月的那个男子的脖颈划开，鲜血喷出，男人瞬间没了声音。
领头服务生皱了皱眉，他们一行六人，除去最初被森十开枪打伤的那一个，又有三人招架不住森十的攻击，失去了战斗力。这一次遇见的这两人出奇的强大，买主又死了，若他不能将侵略者斩杀在此，他也不用活了。
这般一想，领头服务生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誓要在支援到来之前斩杀顾青。
令他惊喜的是，顾青的实力不如森十强大，而让他有些害怕的是这个少年那不要命的打法，跟疯了一样，不要命地扑上来，受了伤也像完全不知道疼一样。
那双玛瑙石绿色的眼睛更是看得领头服务生有些犯怵，心里竟隐隐生出几分惬意。
而战斗最忌讳的就是犯怯。
这一点，让实力远不如他的顾青生生和他纠缠了好一会儿，但这也到头了。顾青不要命地攻击着，即使明知必败。
领头服务生心生几分敬佩，出手也尽全力。
颜月看见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男孩挡在自己面前，浑身是血，怒气腾升。
她无法使用寒武诀，更不能离开这个笼子。她昏昏沉沉地想了一会儿，忽然心念一动，一把黑色的弓箭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中。
她将弓弦瞬间拉满至圆月状，对准与顾青打斗的领头服务生，射出光箭，瞬间刺穿他的心脏。
“姐姐。”顾青回过头，看着颜月因为体力玫瑰之弓抽干而昏迷在地，他瞳孔微缩，冲到领头服务生的尸体上翻找出一串钥匙。
最后剩下的那个服务生拿着刀，看着顾青，却不敢上前。顾青看都没看他，转身半跪到笼子前一把一把试钥匙，将笼门打开了。
他抱起昏迷的颜月，在感受到怀中少女轻轻喷吐在他胸口的温热鼻息后，他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他这个浑身是血的样子，活像地狱里的恶魔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救赎。
顾青抱着颜月，一跃而起，站到唯一开着的那扇窗子边，往后倒去：“我们回家。”
看着毫不犹豫离开的两个人，森十扶着墙壁站起来，忍不住骂了一句：“混蛋。”
支援人员恰好这时赶到，将他团团围住，他阴沉着脸，从口袋里拿出一枚令牌。那些人接过令牌后，恭敬地弯腰致歉。
还活着的那个服务员忙说：“另外两个人跳窗逃了。”
“不用追了。”森十道。
支援人员愣在原地，互相看了看。
……
肃穆的洛林风斯大殿里，白月祭司手里持着的白色光球手杖忽然大放白光，惊得她站了起来：“马上通知黑月祭司，我感受到了玫瑰之弓的异动，就在城南。”
“是。”
坐在真皮沙发上安静看书的温寒止忽而放下了书本，看向南方微微一笑：“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下一秒，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顾青怀抱着颜月冲进黑夜里，他回忆着医院的位置，向那个方向奔去。
刚经历完一场大战，本该体力不支的他，血液里却似乎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在燃烧，撑着他向前，撑着他不倒下。
颜月不知何时醒了，身上却酥软无力，她试过想自己走，却没有成功，只能躺平。
月色下，她伸出手轻柔擦了擦顾青脸上的血渍，轻声问：“疼吗？”
顾青颤了颤，凶厉的眼神不知怎地就软了下来：“不疼。”
“胡说八道。”
顾青：“……”
他是在医院门前被几个白袍人拦下的。领头的那一个白袍人左胸口上绣着一个白底金线的太阳纹案，他是一名巫哲。
白袍人将二人团团围住。
顾青：“你们什么意思？别挡了我带我姐姐去疗伤。”
“我是沃兹华斯，是洛林风斯大教堂的巫哲，请颜月殿下跟着我等前往大教堂，那里有最好的医生。”苍老的声音从白袍下传出。
沃兹华斯拉下遮住半张脸的袍子，露出一张苍老的脸，他看上去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
顾青不为所动：“你们带走她做什么？”
沃兹华斯真诚地说：“她唤醒了玫瑰之弓，将成为新一任的白女巫，血猎联盟将倾尽一切治疗和保护她，请阁下将她交给我们。”
沃兹华斯所带着的三个白袍人恭顺地站在他背后，他言辞虽然恭敬而真诚，态度却是十分坚决，一副不让他带走颜月他就不会让开的模样。
“若我不愿意呢？”顾青不假思索地说出这句话，他不愿意任何人从他手中夺走姐姐。
沃兹华斯看向颜月：“颜月殿下。”
颜月现在整个人都乱套了，她压根没从原主记忆里看到任何关于白女巫的事情……
反而从平日里的联盟历史课上，她曾看到过千年前白女巫一人将整个人族振兴，摆脱血族圈养的野史。虽然自那之后那个腾空而出的绝世天才就销声匿迹了。
如今突然有一个人出来告诉你说，你要继任千年前的英雄之位……
很疯。
“叮咚，恭喜宿主触发主线剧情，觉醒白女巫血脉。”许久不曾说话的丢丢忽然欢天喜地的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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