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就在这时，柳如是一阵猛烈咳嗽，他用丝帕捂住嘴，吐出了一大口血。
他立即将丝帕揉成团，紧紧拽在手心里，像是怕被别人瞧见。
听见咳嗽声，林管事立即转身，奔向柳如是。
柳如是却回他两个字，“无碍。”
苏落也转过了身，看向柳如是，问道，“真不用我看看？”
“不……”柳如是话还没说完，又猛的咳嗽。
苏落不由他说，走过去，一手抓住了他的脉搏。
她动作很快，以至于一旁的林管事都没反应过来，等它反应过来后却没阻止苏落，因为他真的担忧柳如是的身体情况。
柳如是不怎么配合，企图收回手，但就凭柳如是现在的身体状态那挣脱得了天生神力的苏落。
苏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配合的病人，以前遇到的病人那个不是求着她为其医治。
这也是她第一次强行为别人看病。
因为柳如是不配合，苏落这脉探得有些久，搞清楚柳如是的身体情况，苏落蹙了眉，因为想要医治有些棘手。
柳如是不是普通的病，也是中了毒，只是这毒跟闫于蓝的相比，闫于蓝所中之毒就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不值一提。
柳如是所中之毒，堪称奇毒，不会要命，但会让人每三个月就要体验一次生不如死。
他中这个毒应该已长达十年之久，究竟是怎么熬过一次又一次毒发？
苏落想到这点真有些佩服了。
松开柳如是挣扎的手，苏落说道，“你是中毒，还是一种奇毒。”
“奇毒吗？”被苏落看了出来，柳如是不再避着，只是眼底多了几分冷意。
“林管事有没有匕首之类的？”苏落突然对一旁的林管事说。
林管事手上就握着一把匕首，只要柳如是示意，就能立刻要了苏落的命。
苏落一开始并没注意，现在才看到，她直接从林管事手里抢过匕首。
他本不想松手，可见柳如是对他摇头，他立即松了手。
苏落拿过匕首，抓住柳如是的一根手指，直接来了一刀。
这次柳如是道是配合，一旁的林管事却大惊，急急吼道，“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考证一个问题。”苏落说着，拿着取了柳如是血的匕首走向旁边的青草地，然后将匕首上的血滴在了草地上。
很快，如她所料，沾了血的草瞬间枯萎，因为柳如是的血带有剧毒，怕是世间难以有毒能与之相比。
可要解柳如是的毒必须得以毒攻毒。
难得遇到一次连她也觉得棘手的问题，她还非解了这毒不可。
“你这毒只要给我一些时间，我应该能解。”苏落说道。
“你说什么？”柳如是问这话的时候，不是激动，而是一脸阴霾。如果眼神能杀人，苏落怕是已经是个死人。
苏落没想到他会是这反应，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林管事却是不可置信的盯着苏落，因为这些年柳如是从未停止过寻找能解毒之人。
而现在苏落竟大言不惭的说自己能解毒？
“我说给我些时间，我能治好你。”苏落又说。
柳如是再听到这话时，神态已经恢复正常，不咸不淡的问道，“你确定？”他如今的态度表示他不信苏落所言。
苏落不是第一次被患者质疑，淡定回道，“你所中之毒，虽然狠毒，但不会要你的命，只会让你每隔三月体验一回生不如死，毒发时只要熬过去就跟正常人没差别，但你的血液实际跟正常人不同，你的血液里含毒，比世上多数毒都要厉害，因此大多毒对你都是无效的。”
苏落所言，使得柳如是的神情再次发生变化，质问她，“你究竟是谁？”如果不是年龄对不上，他怕是要怀疑她是那人。
想到那人，他拳头已经握紧，眼中似乎有滔天的恨。
苏落算是看出来了，柳如是与对他下毒之人有血海深仇，而他现在是在怀疑她跟下毒之人有关系，这可就冤了。
“先生，你现在正毒法之际，需要保持情绪稳定，否则极易昏厥。”
苏落这话说完，柳如是猛的吐了一口血，幸好她反应快，侧了身子，否则她衣服上就要见血了。
就在柳如是吐完这口血后，就直接晕倒在了茶桌上。
见此，林管事立即到了柳如是身旁，唤了两声，“先生，先生。”
他急得额头都冒汗了。
以前的三月之期，柳如是从来不见任何人，他还是第一次见柳如是毒发。
“你先别急，先生不会有事，府中可备有银针？”苏落问道，她自己那包银针不是被燕萧收走，就是被万花楼的人收走了。
听到苏落的声音，林管事暂时冷静了下来，叫来下人，询问府中可有银针。
没多久，府中下人就拿来了银针。因为府里有专门的药房，里面的药材应用尽有，银针自然也有。
苏落从小厮手里接过银针，迅速准确的在柳如是身上下了针。
很快，柳如是就清醒过来，眼看着苏落在自己身上下针。
他本想阻止苏落，却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痛有缓解趋势。
难道她真能解毒？那她到底是谁？想到这两个问题，柳如是眉心拧了起，心里也有一口气不上不下。
苏落离得近，有察觉出他的变化。可她心里清楚，自己为他施针定能缓解他的痛楚，可他像便秘一样的表情是为何？
排斥她？
作为一个病人，没理由排斥能为自己减轻痛苦的大夫吧？
不管柳如是心中如何想，他这毒她是解定了。就算是为了自己，她也得解，否则她如何留在这里。
为柳如是施完最后一针，苏落瞧着柳如是问道，“先生感觉如何？”
“你的医术是何人所受？”柳如是肯定苏落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位，因为年龄对不上，但他怀疑两者有关系，因为他所中之毒是那人特有，天下除了那人，没人会解。这些年他找过不少世人眼中的神医诊断，可没人能看出他所中何毒，更别说解。可苏落不一样，她不但能诊断出，还说自己能解。
这些年他做梦都想找出解毒之人，因为他认定能解毒的人就是当年害他全家之人。
“我自己学的。”苏落这话不假，她又不是这世界的人，不像他们拜师学艺。
可这不是柳如是想要的答案，便明问，“你师傅是谁？”
“我没有师傅。”她苏落只有老师，哪有师傅。
“没师傅，难不成你是自学。”
“自学有，不过我也有不少授业老师。”
“老师？”柳如是不甚明白。
苏落解释道，“就是学堂那种？”
“学堂？药王谷？”柳如是第一时间想到这个。
“先生现在该关心的不应该是你所中之毒我是否真能解，而不是我医术是谁所授？”苏落笑着说道，对不配合的病人，她有的是法子治。
柳如是被她问得一时不知怎么回。
“先生难道不想解毒？还是说先生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落又是两问。
一旁的林管事反而急了，说道，“小公子慎言，先生只是想确认小公子医术。”
苏落不理会林管事，反问柳如是，“先生是这样的吗？”
柳如是自知自己问不出什么，索性就不说什么，起身要离开。
苏落不拦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说道，“先生放心，我定会尽平生所学帮先生解毒，先生可别舍不得付诊费。”
她看病可是会收钱的。
听到这话柳如是没反应，林管事嘴角却抽了抽，这小公子说的什么话，真看好了他家先生的病，那会少了她的酬劳。
就在这时，苏落对林管事说道，“林管事，我需要你家先生的血拿来作研究，你去弄点。”
闻言，林管事大惊，“你说什么？”
“林管事你想要你家先生好，从现在起就听我的，否则我也不能保证你家先生还能撑过几个三月之期。”苏落这话有威胁含义。
林管事想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这些年只有苏落一人说能治好他家先生。
“我这几天就在这里住下了，林管事还不去跟你家先生说。”苏落说着，重新坐回了茶桌旁，等着林管事请示后给她安排住的地方。
林管事做不了主，只能听苏落的去找柳如是。只要能治好柳如是，要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苏落不知道林管事如何跟柳如是说的，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林管事就将她安排妥当。
告诉她府中药方里面的药材她可以随意使用，前提是她保证能治好柳如是。
苏落没有保证，只是说，“尽力而为。”
要解柳如是的毒很麻烦，她得慢慢试药。
没十天半月是不行的。
就这样借着替柳如是解毒，她在柳如是的府邸住了下来。
这几天她满心思试药，都不知道她外面发生了什么。
就在她在柳如是府里住下的第二天，她院子里就来了不速之客，是翼王府的人，没见到她，将她住的地方里外翻了一遍，吓得三胖赶紧躲了起来。
自从那日霁月山庄之行，苏落让它跟踪一大胡子后，它就再也没见过苏落。
苏落在它看来失踪了。
如今不但它在找寻苏落，翼王府的人也在找苏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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