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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桃花村


翌日,祁飘在庭院与众人会合,见到了昨晚失踪的苍南、赫尔曼和戴茜三人。苍南还是老样子,赫尔曼和戴茜身上则均有不同程度的瘀青和擦伤。

        “昨晚发生什么了吗?”赫尔曼无视别人打量他脸上擦伤的视线,先发制人地问道,“朱迪呢?”

        “死了。”宗政语梦用扇子比划着在自己修长的脖子上“割”了一刀,“目前还不知道是谁做的,三位要不要说下昨晚去哪了?”

        去陆家蹲守了一夜也没蹲到神秘人的苍南可有可无地回道:“陆家主宅。”

        赫尔曼笑着挠了挠下巴,故意暧昧地看了戴茜一眼:“私事。”

        戴茜推了推眼镜,有模有样的回道:“私事。”

        “看来两位的私事还挺激烈的……”宗政语梦意有所指地看向两人的擦伤,笑了笑,“既然现在没有头绪,那就等今晚再看吧。天色不早了,我要去学校搜集线索了。”

        见宗政语梦走了,剩下的几人互相看了看,也相继出发了。

        苍南靠近祁飘:“看来‘合作’已经破裂了。”

        ----

        如果没人能估算出陆家的资产有多丰厚,看一眼他们投资修建的凤凰村第二中学大概就能体会到一点了。

        仿古风格的建筑群、典雅明净的室内装潢、花团锦簇的绿化带……仅是站在校园大门外,就能被里面占地近10万平的广场所震撼。

        但光明的地方仍有阴暗滋生。

        ----

        站在讲台上,祁飘看了眼底下的学生,又看了看手里的教材——《通用技术(必修1)》。

        虽然她不是个文盲——托以前泡在青河病院图书馆的经历,但能看懂和会教书之间显然还隔着好大一本教师资格证书的距离,所以……

        “老师,快讲啊。”有学生等不及在下面起哄。

        所以还是照本宣科吧,祁飘略感心虚地垂下了头:“技术的目的性,任何技术的产生和发展,都是人类有意识、有目的活动的成果……科学和技术的区别,科学是认识自然,技术是利用和改造自然巴拉巴拉……”

        “她是照着课本在念吗?”

        “活久见,我们这是提前感受了大学的授课方式?”

        “加一,还不如去大礼堂听书法体验课呢。”

        “喂!”一位学生不满地拍着桌子站起来,“老师,谁不会认字啊?你这样我们能学到什么?”

        见有学生带头,其他学生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大声吐槽起来:“就是就是,考试时老师帮我考呗。”

        “下一步是不是直接放网课视频了?”

        “有本事脱稿啊。”

        在这闹市般的教室内,祁飘心如止水,像个没有感情的读书机,持续输出课本的内容,直到班内一位暴脾气的学生站起来,顺手捡起桌上的美工刀朝她脑袋扔去。

        唰——

        祁飘面无表情的抬头,吐掉嘴里的美工刀,眼神幽幽地看着那位同学。

        “我,我就是……”那位学生看了看左右的同学,梗着脖子决定硬气到底,“我就是这页有道题不会!”

        祁飘慢慢低头,在颈部骨骼的咔咔声中,念出了教材上的正确答案:“这题选c。”

        “……为为,为啥?”鸦雀无声的教室内,学生艰难地捍卫了自尊。

        祁飘深深深深深吸一口气,看着台下一众憋青着脸的学生,气若游丝:“……因为abd不对。”

        ……

        教务主任办公室内,祁飘低着头站在教务主任面前。

        “祁老师!我们这是学校!那些个不良作风,是要不得的!”接到学生投诉的教务主任气得团团转,“教学方式我就不说了,但你还威胁学生就很过分了!我任教二十余年,从没见过你这样离谱的老师!”

        “……”垃圾游戏!

        教务主任转头看见祁飘“阴恻恻”的眼神,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更是火冒三丈:“还威胁到我这了?!不得了不得了,我告诉你,你今天就站在那把五千字检讨写出来,不写我立刻上报校长解聘你!”

        祁飘立刻瞬移到离教务主任最远的墙角,开始考虑出去后拆掉游戏仓的可行性……

        不行,这种行为是没有意义的,幼稚的,毫无成效的、空泛的……

        教务主任的血压还没降下来,办公室内又来了几位令他十分头疼的问题学生。虽然某人的背景……他惹不起,但还是要尽力管一管,毕竟校园霸凌这种事,严重起来甚至能危及学生的性命。

        “老师,找我们什么事?”一进门,小团体里染了黄发的女生就不耐烦地直接发问,“又是哪个报告精跟你说什么了吗?哎,这很影响我们学习的,到时候我妈问起来谁负责?”

        教导主任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你们先坐好。”

        见五位学生慢腾腾地在沙发上坐下后,教导主任开门见山:“之前有学生匿名写信给我,举报你们多次对校内学生做出谩骂羞辱、威胁甚至殴打等恶行,你们说是有同学故意整你们,好,但这次,我收到了视频。”

        啪——

        几位学生看着教导主任甩在桌面上的手机,互相望了望,其中一位眼镜男生站出来笑眯眯地说:“老师,你手机挺旧的了,要不我让我妈送部最新款的西瓜机给你?”

        教导主任想起堆在家里的礼盒,脸颊狠狠抽动了几下。他僵硬了几秒,憋得额头都冒汗了,想起视频里被围殴扇脸甚至被逼到脱衣自拍的那些学生,他一咬牙,双手狠狠拍在桌面上:“别老想着威胁我,我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怕什么,就算我最后被开除,我也能在走之前让你们的档案留下污点!你们一个个对错不分,屡教不改,我是没本事教好你们!但与其最后惹出事情害人害己,不如我先做这个恶人,也免得后面给你们收烂摊子都来不及!”

        滋——

        祁飘拖过椅子坐下,抬头见众人脸色难看地看着她,好心解释:“我听累了,你们继续。”

        继续什么,当猴子给你唱好戏?

        才想起办公室还有外人的教导主任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正不知道说什么,刚刚坐在沙发上一直抱着双臂的马尾少女开口:“李老师,别把自己说得这么正气凛然,之前江蔷出事,学校有作为吗?”

        “江蔷那是在校外出的事!”教务主任下意识开口反驳,看见钱菲菲嘲弄的神色,皱眉解释,“学校和警方都尽力了,钱菲菲,我们很遗憾她遇到那样的事,也确实没有及时开导她让她走出心理阴影,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做好工作,避免下一次再有这种事发生。”

        “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钱菲菲摇了摇头,手掌狠狠地拍在教务主任的手机上:“在我看来,你,学校,还有视频里的这些渣滓,都该一辈子在痛苦中过活!只要我还在,你们这些逼疯江蔷的人都别想好过!”

        教务主任目瞪口呆的看着双眼隐隐发红的钱菲菲,心底万分不理解她为什么对这事有那么大的反应:“你,你这是,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吗?”

        “问得好,菲菲,你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坐在钱菲菲左侧的陆文支着头,专注地看着她,“你不是跟我说你讨厌她吗?”

        “就是啊。”黄发少女凑过来直勾勾地看着钱菲菲的双眼,“我可是听说了,你最近还老带着人去砸她家窗户吓她呢。”

        钱菲菲推开黄发少女的头,僵硬着一张脸坐回沙发:“没什么,只是看不惯他用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方式来贬低我们。而且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江蔷只能我来欺负,谁越过我就是跟我过不去。”

        “哈哈钱菲菲你好变态哦,被你挑中的人可真倒霉!”黄发少女乐不可支的拍手。

        “这样啊……菲菲,过来,擦手。”

        陆文动作自然的拉过钱菲菲的手,掏出手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过去,“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你厌烦了也没关系,我们不会去动她的,你不信我吗?”

        钱菲菲看着窗外落英缤纷的桃花树,轻声回道:“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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