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败亡
“沧海！”接着，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场景，眼睛瞬间就红了。
月下阁两位阁主，其中化为黄金巨人的第一阁主望沧海，又一次被苍蓝巨龙的尾巴抽中，这回，失去护体光幕的保护，龙尾中蕴含的磅礴巨力，直接抽得他巨人之躯寸寸开裂。
同时，苍蓝蛟龙抓准机会，在扫中的瞬间，将一股狂猛的大道之力，轰进黄金巨人的体内。
一瞬间，成千上万道碧蓝神芒，在黄金巨人碎裂的身躯绽放。宛若在他的体内，孕育着一轮蓝色太阳，璀璨炫目的炽光，驱散黑暗，照亮了夜空。
最后，轰得一声巨响，黄金巨人炸开。
一道金闪闪的人影，在爆炸洪流中，被震飞出去，像是流星般，带着尖锐的破空声，从天际坠落。
吼！
苍蓝蛟龙发出一声咆哮！扭动庞大的躯体，追向那道急坠的人影，欲要赶尽杀绝！
“该死！”许无言的双眸中，腾起两团异常刺目的火光，他止住坠势，就要赶去截杀苍蓝蛟龙。
可在这时，他眼角余光却看到，正在与两道婀娜修长的身影搏杀的沧云阁主，亦陷入绝境。
漫天飞舞的花瓣，色泽各异，但尽皆蕴藏着海量的大道碎片，那是花王殿之主姬萱儿的绝世秘法。在她操控下，艳丽花瓣形成的杀阵，可诛神魔，一道美丽的光华掠过，险些将沧云阁主躯体斜肩切开。
要知道，他和沧海阁主不同，他依靠本尊作战，没有大道法相的保护。任何攻击，都会直接作用于他的血肉之躯上。若是遭受致命的伤害，没有一丝活路可言，瞬间就会死于非命。
望沧云发出一声惨叫，虽然他避过了姬萱儿的攻击，可另一侧，追魂领之主魂飞魄，却抓准时机，逼近了他，而后扭动着纤细的水蛇腰，一拳砸在他后心，震出大蓬鲜血。
看着月下阁的两大支柱，几乎要在同一时刻败亡，许无言垂垂老矣的瘦小躯体，突然缓缓升腾起一股摄人心魄的滔天血气。他干瘪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饱满，原本一头花白的短发，在这股血气的滋润下，竟如同枯木逢春般，生出一抹扎眼的乌黑。
可是，这神奇的变化，仅持续了短短一瞬，许无言没有实现逆天的蜕变，最终还是变回了那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对不起，沧海。”滔天血气散尽后，取而代之的，是他浑浊眼眸中，些许晶莹的泪花。
说完，他的视线不再关注坠入大地的望沧海，身体化作一颗赤红流星，俯冲向了在二女联手下，岌岌可危的望沧云。
。。。。。
赤月新星炸出的巨大深坑底部。
在林亦枫将许无言抛入高空后，他自己也失去了踪影，焦黑的大坑中央，仅剩下剑晨南与楚城二人，围坐在白玉桌旁。
两人杯中的茶水，早已饮尽，此时，剑晨南不知从何处，又变出了一个紫砂茶壶，正朝杯中斟倒着翠绿色的茶液。
四野喧嚣，厮杀声、哭喊声、惨叫声冲天，亦有摄人的大道符文绽放七彩光芒，道痕碎片在虚空中沉浮，雷光、火光交织，异象纷呈。
剑晨南二人坐在这，闲情逸致的模样，与周遭惨烈的环境格格不入。宛若两尊高居仙宫的天外客，俯视着人间战火纷飞，自身却超然在外。
“可惜了。”剑晨南仰望天空，眼中似有惋惜，道：“若是赤星阁主也能站在我们这边，击败南宫瑜的把握又会多出不少。”
“你想多了。”楚城轻轻敲打着玉石桌面，道：“赤星阁主的大兄，即是当年布局者之一，哪怕他自己战死，都不可能破坏望无涯的千古谋划。与其考虑这些不切实际的，你不如担心一下，你那拙劣的谎言，是否会被林亦枫看穿吧。”
“看穿？”剑晨南脸色风轻云淡，对于楚城所说的不是十分在意，道：“我想，他早就已经看穿了。”
“哦？”楚城有些讶异。
“他是个聪明人，临时编造的谎言，漏洞百出，瞒不住他的。”剑晨南说道：“不过，到了此刻，真假已经不重要了。两害相权取其轻，林亦枫并没有更多的选择，该面对的敌人，终究都躲不过。”
望月湖的湖心岛上，有些古树，但在道君鏖战中，多数都已被滔天气浪连根拔起，仅剩下彼此间相距不近的一个个树坑。
其中一个稍大的树坑内，林亦枫曲着身体，隐藏在里面。
“什么棋子棋盘，什么惊天大局，若非我不够强，不然真想斩尽八方敌。”林亦枫血迹累累的面容上，此刻，闪烁着强烈的不甘。
对于性格宁折不弯的他而言，被逼无奈向敌人妥协，这让他心中憋了很大一口火。
不可否认，最初，他确实被剑晨南揭开的一角真相镇住了，但随着他逐渐恢复冷静，内心不再疑云密布后。剑晨南话语中的漏洞和矛盾处很快就暴露出来。
今夜这一切，若真是那位黑暗之主为了谋夺万灵道果，而布下的大局。
那在他谋划的漫长岁月中，一定会进行无数次的推演，以此筛查掉所有纰漏，杜绝任何一丝失败的可能。
当布局展开的那一刻，必是圆满无缺、天衣无缝。怎么可能让身为局中子的剑晨南，看破虚妄，对整个计划了如指掌？
这太荒谬，也太可笑！
但是，到了这时，去纠结对错，已没有任何意义。
无论剑晨南抱着何等不为人知的目的，对于林亦枫而言，相比原本举世皆敌的境地，怎么样都不会变得更糟。
“在与楚城交手中，我不仅初步掌握了不灭剑意，还隐约抓到一缕灵光，使得参悟轮转剑意有望。”林亦枫眼中有些许期待之色。
“如若真能掌握轮转剑意，也许它的特性，就能与波纹剑意两者相结合，交相辉映。”他想到剑荡波与楚城雷罚之术碰撞时，惊世骇俗的景象。
那股恐怖的破坏力，连虚空都无力承载，被冲击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大面积毁灭。
“到了那时，我就有希望抗衡剑晨南这一层次的对手了。”林亦枫双拳紧握，将无名剑的剑柄攥得吱吱作响。
就在林亦枫心念电转之间，从天际坠落的望沧海，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砸入了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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