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正文完结
第三十三章
“嗯……”季湧霜知道是惊喜，没想到是这么大的惊喜，她把凉亦拉了起来，笑：“不然呢，你还想为谁转动？”
凉亦也跟着笑起来，他喜欢的女孩永远像一抹明媚的火焰一样，自信张扬，落落大方，就算是面对求婚也丝毫不扭捏。
他从内衬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小盒子，在季湧霜面前打开：“请允许我帮你戴上。”
季湧霜把手伸给凉亦。
凉亦动作十分轻柔，他把戒指戴到了季湧霜左手的中指上，然后吻了一下，看着季湧霜说：“这是我的牵引绳。”
季湧霜反应了两秒，白皙的脸上浮上一抹薄红：“哦。”
凉亦只是看着季湧霜笑。
看得季湧霜都不自在了，她轻轻推了凉亦一把：“咳。请凉亦先生为我介绍一下本次展览的作品。”
“好。”
凉亦牵着季湧霜的手，带她走到第一件作品前。
“这张照片，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虽然我们以前也见过，但那些时候我们都只是见过。只有那一天，我拿着相机拍作业，通过镜头这个媒介，看到了你。”
季湧霜看着照片上青葱的自己，模样很熟悉，却想不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在做些什么，在想什么，怎么会去迎接从天而降的雨丝。
“那是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仓惶地躲雨，只有你对着雨丝笑了，好像在迎接糖果雨一样。”
“啊……”季湧霜有点印象了，“那个时候我很喜欢春天，因为我种了一株蔷薇，春天很适合它生长，看到春雨我很开心。”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差点就要遗忘的东西，因为被被另一个人记住，她也就能想起来了。
两人走到第二个作品前，第二个作品是人物速写，画像上的人目光灼灼，笑容自信。
“那个时候，学科主任把每个班成绩拔尖的人都叫到了办公室，询问我们参加竞赛的意愿。你第一个举手说要参加，因为想拿更难的第一名。”
季湧霜的思绪随着凉亦的话飘回初中：“然后我每天除了上课、练琴，都在刷题，爸妈去旅游我都没去呢。”
这事她记得比较清楚，因为到现在，季爸爸还是会拿这件事来说，说服季湧霜不要因为事业放弃为数不多的家人旅游，然后每次都会被季妈妈骂。
第三个作品，是一张抓拍的侧影。
“拍毕业照那天，摄影老师路上出了车祸去医院，我主动和学校说我可以为大家拍毕业照。拍完你们班，在你们解散时拍了一张。”
大概是怕季湧霜不喜欢这种私拍的行为，凉亦没忍住解释：“我本来只想要一张你们班的毕业照，可是我听说你高中可能会出国，那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能见到你穿校服的样子。”
季湧霜和凉亦谈了快两年恋爱，多少知道他的意思，她开玩笑说：“那我后来没出国，岂不是让这张照片失去了它的特殊性？”
凉亦摇摇头:“你的每一个瞬间，对我来说都是特殊的。”
季湧霜接纳了这个说法：“可以，介绍下一个作品吧，霜降老师。”
开心的时候，季湧霜就会喊凉亦为霜降老师。
霜降，既是节气，也是“因季湧霜降临而开启了艺术之路”的意思。起名字的时候还好，解释给季湧霜听的时候，凉亦支吾了半天，红着脸才说完。
第四个作品还是画，只不过是水彩画，肉眼可见的比那张人物速写进步了很多，技法趋近成熟。
“想你的时候我就会画画。我总觉得那么明亮的你，不该到了画纸上就变成黑白色，所以我学了画画。初中毕业后我谎称和圈子里的人一起去夏令营，然后报了班，每一天我至少花十五个小时在画画。”
凉亦看着画上的落款日期，继续说：“这是我参赛得奖后，第一次画的作品，那个时候觉得自己终于有能力，画出明亮的你了。”
季湧霜看着画，突然挣开凉亦的手，站在画的旁边，说：“我在你眼里，有画上这么好看啊？”
“你比画上好看太多了。”凉亦甚至没有对比，直接给出了答案。
他重新牵着季湧霜的手，看第五个作品。
“刚开始尝试雕刻的时候并不顺利，废弃了一屋子的材料，才在神韵上靠近了你。”
“然后，我开始在立体创作中融入色彩。”
“到了这里，作品就不那么写实了，开始往意识流发展。”
“我开始尝试把我想象中，光怪陆离的世界展现出来。几乎所有存在的东西，都可以拿来当做创作的材料，表现形式逐渐丰富起来。”
……一直看了十几个作品后，作品的色调一下变得灰暗。
“这是在得知你开始追求衡刻的时候，发泄式创作出来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喜欢一个人，但我知道你的喜欢一定和你一样，像火焰一样热烈美丽。可是我没办法和你感同身受，我只能创作出灰烬一样的东西。”
凉亦握紧了季湧霜的手：“即便这样，我也还是舍不得从你身上移开视线。我报复性地创作了很多色彩饱和的作品，但它们都没有你的痕迹。我一度陷入了瓶颈期，甚至想放弃创作，可我只有创作了。”
“我……”季湧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你不用纠结。喜欢是一种很美好的情感，不管对象是谁，你都不需要为此有任何迟疑。”凉亦从来没有后悔那么早喜欢上季湧霜，哪怕她曾经在他喜欢她时喜欢别人。
可能他做不到每一刻都在心里祝福，可他最终做出来的行动，都会是支持。
……
“这幅画，是和你签了合同之后画的。”
季湧霜循着凉亦的视线望去，只觉得震撼。
原来……人还能用光来描绘？而且还能在其中充当风景的主要角色，深邃的蓝和紫，细细碎碎的光芒，不一样的她，被拥抱的星云。
她既是她，又是宇宙本身。
“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凉亦揉了揉季湧霜的头，然后骑士跪在她面前，牵起她的手，“我可以请求你来吻我吗？”
季湧霜被作品和凉亦的情绪同时带动，如画中一般，稍稍倾身，吻了吻凉亦的额头，“找个时间，我们举办婚礼吧。”
只为一人举办的艺术展，在世界范围掀起了不俗的反响。
可不管是艺术家本人，还是被艺术家深爱、并且证实为投资人的主人公，都没有出来回应媒体的任何采访。
他们正在悄悄地准备婚礼和蜜月旅行。
只是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
“可能有点突然……嗯……”
能让季湧霜停顿两次才能接着说的话，让珩凉亦很好奇，他放下手里正在收拾的东西，看着季湧霜，“没关系，你说吧。”
“就是……你要不要改成我的姓氏啊？”
“你看，珩家那么无情，你没必要保留他们的姓氏对不对？还有你血缘上的父母，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以前很纠结该怎么称呼你，最后只叫了名字。现在不一样了，如果你想改姓氏的话，‘有其他正当理由’了。”
像男方这种家庭关系，结了婚，想改成老婆的姓，非常正当！
“没懂吗？”季湧霜伸手在凉亦面前挥了挥，“我难得说话这么委婉……算了，我直说吧。”
“我们从今往后就是一家人了，你要不要改成我们的姓啊？”
“季凉亦，也挺好听的，对不对？”
“要是不习惯，我可以先喊这么喊你一段时间，然后再改。”
“季凉亦，季凉亦，季凉亦？”
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
凉亦一直在听季湧霜说话，可他却好像来到了另一个空间，他见到了小小的自己。他原以为小小的自己会和记忆中一样，空洞洞的，可意外的，小小的他看过来时眼睛是有光的。
[恭喜你，你有家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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