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要喂我吗？
容双听不懂祁赫最后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人一走，她就立刻联系了祁瑛。
“一个月前我们不是一起去的吗？你做脸的时候出去过？”
她抓着手机，指节不由自主得用力。
“怎么了？”电话那头祁瑛的声音好像有点疑惑，“你忘了我出去给你买花了吗？你不是说你很喜欢春庆路那家店的花吗？”
祁瑛的回答让容双的心头有些发沉。
怎么会这样呢。
再去回忆一个月前的事，她依旧没觉得有哪里不同。
和以往以前，落笙的服务很好，她在护理的过程中睡着了。
睡着前祁瑛还在，醒来的时候，对方也在，容双一直以为那次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一样。
但监控的照片却告诉她。
祁瑛那天出去了，然后房间进来一个男人。
窒息感慢慢从心口开始溢出，她想挣扎却不知哪里可以自救。
所以她真的背叛过祁赫？
所以孩子真的是别人的？
容双觉得自己不至于身上发生过什么都不清楚，可现在她又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了。
她觉得自己喘不过气，巨大的惶恐和绝望淹没了她。
容双从床上起来，飞快下楼想去找祁赫。
他已经出门了，外头车库传出沉重的关门声。
容双顾不得穿鞋，光脚从客厅跑出去。祁赫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来，尽管刹车踩得很快，但还是轻轻碰了容双一下。
惯性让她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祁赫发着抖从车上下来，面容有一瞬间扭曲。
“你是不是疯了！”
容双坐在地上，哭着摇头，“我不知道，祁赫。我真的不知道。”
张妈听到外头的动静也赶出来了，见容双坐在地上，连忙上前去扶。
容双起身想去拉祁赫的手臂，却被他直接甩开了。
“别碰我。”他退后两步冷冷瞪着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那就意味着有可能。
容双的勇气终于他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得丧失了。
有什么东西，好像从她的身体里离开了。
如果自己真的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那肮脏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祁赫？
容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回过神时，她已经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容双？”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熟悉，容双咬破了唇，血腥味弥漫口腔，她才鼓起勇气问出了口。
“一个月前在落笙，”她抱着最后的期盼问出了口，“我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莫名其妙打电话给一个不怎么来往的异性，问他自己和对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这本来就是很突兀并且奇怪的一件事。
可容双已经没有选择。
她很难堪，并且绝望。
肮脏的自己颠覆了她的底线。
男人闻言沉默了，过了片刻才反问，“你已经知道了？”
简单的六个字，像是掐住了容双的咽喉。
她挂断了电话，没有勇气再听下去。
鲜血没入浴缸的热水中，就像她和祁赫的第一次。
她还记得那一丝嫣红迅速融入水中的画面，曾经的她以为，那就是她人生最幸福的时刻。
随着鲜血彻底染红浴缸，容双想，真好啊，她人生的终点也以她希望的方式结束了。
她太累了。
在最后的意识里她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
是王妈在尖叫。
也有祁瑛的声音。
“她怎么自杀了，真晦气啊！要死不能去别的地方吗？居然死在我哥的房子里。快叫救护车。不过也好，这女人逼我哥娶她，折磨了他那么久，我哥总算是要解脱了……”
不是的……
她没有逼祁赫娶她……
是祁赫自己主动示好的……
不是……
疼痛感将容双刺醒，她睁开眼，茫然看着周遭的环境。
是医院。
她又被救过来了？
她怔怔看着天花板，直到病房门被推开，一老一少两祖孙从外头走进来。
“双双，你感觉怎么样了？”祁老爷子熟悉的声音响起，他看起来年轻了许多，不像如今满头白发的样子。
容双呆呆看着他，然后移过视线，看向老爷子身边的清隽男生。
那是还有些学生气的祁赫。
他穿着一身休闲卫衣，体格比起现在也清瘦很多。
容双其实已经不太记得这个时期祁赫的样子了，此刻突然看见，她怔住不知该如何反应。
“怎么了？烧糊涂了？”祁凌风走近病床，皱着眉关心询问。
老爷子的手上有很多当兵时留下的老茧，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容双的额头，回头又吩咐孙子，“去把医护叫来。”
祁赫转身而出。
容双被这真实的触感吓了一跳，这才抬眼惊愕看着身边的老人。
她，好像回到几年前了。
她记得自己高三的时候有一次淋了雨发烧，结果肺.炎进了医院。
再仔细回忆，好像当初醒来就是眼下这个布置。
哪怕是医护对她检查完一圈，容双依旧有很强烈的不真实感。
祁凌风看她这个样子不太放心，怕她真烧傻了，便去找医生留下祁赫在病房照顾她。
“要喝水吗？”
祁赫倒了杯水，站在她的病床边问她。
容双先是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但过了两秒，她又重新看向对方。
“你要喂我吗？”她突然问。
她记得，这个时候，祁爷爷还没有宣布娶她就可以继承祁家这个决定。
祁赫明显没想过她会这么回答，“真烧糊涂了？”
他也开始这么觉得了。
果然。
容双不再看他。
她明明记得，在祁爷爷宣布决定后，祁赫对自己挺主动的。
她没有逼对方娶她，是他自己自愿的。
可那么多年过去，就变成了是她在折磨他了。
刚刚这随便一试，就明显可以感觉出，祁赫对她并没有那么照顾。
容双有点气。
她是真的傻，当初竟然就真得傻傻的一颗心全放对方身上了。
正想着，祁赫递来一根体温计，“你再量下体温。”
容双有点烦，伸手直接掐在他的手上一拧。
“你觉得我这个温度有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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