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张仲坚归降

张仲坚到底还是被李宽给忽悠住了，说是忽悠也不尽然，若张仲坚真不开口，李宽真不会放过他，虽不至于千刀万剐，但砍下脑袋没得商量，毕竟少他张仲坚还有李仲坚、王仲坚，只要抓住一个海盗难道还不能打听出来。

        “楚王殿下，附近的海盗大概有四百余人，全在不远处的海岛之上。”张仲坚指向了西北方。

        四百余人，算一股不小的力量，以楼船上的人手剿灭海盗也可以，但伤亡再说难免，毕竟登岛作战不是海上战斗，是要真刀真枪拼杀的，所以李宽没打算当即出兵剿灭，打算回台湾之后整齐兵马，让刘仁轨练练海军。

        李宽吩咐道：“拿海图来。”

        海图，乃是聚集众人之力所绘制，李宽敢说没有任何海图能比的上这般详尽，关于台湾、闽州附近的岛屿就算是一座荒无人烟的小岛也有标注。

        张仲坚没见过这般详尽的海图，有些心惊，暗叹海盗们逍遥法外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毕竟李宽想要剿灭海盗，海盗可谓无处藏身。

        很快，张仲坚便在海图上标注了海盗们的藏身地点，原来就在十几海离之外的两座小岛上，也就是后世的莱浦沃和福正村。

        “楚王殿下，您想要知道的消息，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可以放了我吧！”

        “放了你？！”李宽觉得张仲坚有些好笑，这像是一个经历过战乱之人、一个枭雄应该说的话吗？李宽被张仲坚这句话给气笑了：“张仲坚，你是在与本王开玩笑吗？本王不杀你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你还想让本王放了你，你看本王像傻子吗？”

        看了眼此时已平静的海面，似利刃一般背鳍从海面上滑过，原来鲨鱼群此时聚集到了楼船周围，李宽似笑非笑的看着张仲坚道：“放了你也可以，只要你现在跳海，本王便放了你。”

        张仲坚：“······”

        且不说现在的地方离陆地有多远，就算他有本事从此地游到陆地，却也逃不过鲨鱼之口，此时跳海逃生十死无生，断然没有生还的可能。

        楼船返回既定的航线，路上风平浪静，到是没出什么乱子，就是杜荷和马周苦不堪言，忍不住呕吐，傍晚的饭食吃不下，直说自己不吃饭。

        不吃饭可不行，被李宽强硬的灌下一碗稀粥，李宽便没管两人了。

        楼船上的饭食不差，白嫩嫩的豆芽，绿油油的青菜，亮晶晶的红烧肉，营养均衡，整整一大碗，李宽打起了饱嗝。

        走到关押张仲坚的船舱，正见这老小子毫无形象的吃着饭，嚷着自己要喝酒，说什么自己是李靖的兄长，按辈分李宽还得叫自己一声伯父。

        张仲坚这话真没说错，若是放在长安城，哪怕皇室子弟当着李靖面还真可能叫他一声伯父，不过放在李宽身上却不适用。

        看管的士卒骂骂咧咧，上去就是两脚，阶下囚还想喝酒，想什么呢？老子都有一个多月没喝酒了，真特么不把自己当外人，还敢说自己是殿下长辈，打不死你。

        “殿下，您来了。”

        “恩，本王来看看，没想到却听见有人冒充本王长辈，真是怪事年年有，照本王看，你就是打的轻了，再赏他两巴掌看他还敢不敢乱认亲戚。”

        李宽的话音一落，士卒上前又是两巴掌，打得张仲坚没一点脾气，他就是在士卒面前占占口头上的便宜，出一口心中恶气，哪知道李宽会来。

        “张仲坚，本王命人给你松绑给你饭食已经是看在李靖的面子上了，不然你以为你能有现在的待遇？竟然敢占本王的便宜，自本王来闽州之日起，没人敢占本王的便宜，你还是第一个，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置你？”

        张仲坚哑口无言，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听之任之还能做什么？

        见张仲坚无话可说，李宽建议道：“本王给你两条路选，一条路便是投靠本王，本王给你一个少尉的官职；另一条路嘛，便是本王派人押解你回长安，并上书你的罪行，至于结果如何，得看李靖原意为你使多大力了，若是李靖不念情面，本王保证你人头落地。”

        在李宽的认知中，以张仲坚的性格，选择第二条路不至于让他意外，毕竟长安城可算是每个大唐人心目中的向往，以李靖在长安城的能量，救下一个张仲坚完全没有问题；哪怕李靖不出力，大理寺的孙伏伽也会给李靖一点面子，而深知张仲坚本事的李世民说不定还会招揽，远非留在李宽身边可比。

        李宽之所以提出第一条路，无非习惯而已，见到人才就想召于麾下的习惯，毕竟张仲坚也算是一个人才，并没有抱着任何希望，没想到张仲坚却给他来了一个意外之喜——沉思片刻之后，便答应了他。

        张仲坚实在没办法，他猜不透李宽的心思，不知道李宽说的是真是假，从内心来说他当然愿意选择第二条路，毕竟去长安可以保全一条性命，活的自由自在，不受约束；不过，去长安城的路上，张仲坚可不管保证李宽会不会命人将他给宰了。

        而且回长安，他又有何颜面见李靖夫妻，如今李靖贵为国公，他这个做大哥却是阶下之囚，仅凭想象便已尴尬不已。

        归降李宽也不是没有好处，毕竟性命得到了保障，远在海岛上的家人也有机会救出，若被李宽派人押送去长安城，张仲坚可不信李宽会对他那留在海岛上的一家网开一面；而且还有一个少尉的职位，虽未听说过少尉是何官职，但想想也知道是一个官职，更何况归降之后总有机会逃脱，至于找李宽报仇，张仲坚可不认为李宽会给他机会。

        张仲坚的干脆，李宽直犯嘀咕，太容易了。

        人就是这样，事情进展过于容易往往会起疑心，李宽也不列外，这老小子不会是假意归降吧！

        “张仲坚，你不会想假意归降本王，然后找机会逃走吧！本王实话告诉你，放弃你的想法，想要逃跑，你拿本王手下将士当死人不成？”

        张仲坚愣了愣，这小子怎么猜到老夫的打算，真特么精，看来皇家之人果然没一个简单人物，陪笑道：“殿下多心了，我如今对漂泊的日子也厌倦了，如今六十多岁却一事无成，殿下给我一个机会，我自然不愿错过。”

        张仲坚这话并非作假，早些年从中原来海上求发展的意气风发早被现实打击的体无完肤，早已后悔不已，海盗头子也只是海盗而已，哪有安稳的生活惬意，他老了，已经拼不动了。

        张仲坚六十多岁，这是李宽没想到的，看面相说是四十几岁也让人相信，难道张仲坚养生有术？转念一想，李宽也知道张仲坚没说谎，李靖如今都已经六十多了，作为大哥的张仲坚岂会比李靖还小。

        “行吧！既然答应归降本王，本王也就不拿你当外人了，念及你的年龄，就在本王身边做护卫吧！毕竟六十多了，让你继续拼杀，不知哪天会丢了性命。”

        说不敢动那是假的，张仲坚作为阶下囚刚归降李宽，尚未做出一点功绩，李宽便已在为他考虑，没把他当成阶下之囚，这样的信任，张仲坚从未感受过。

        “殿下难道就不怕微臣有不轨之心？”张仲坚算是服气了，若是大唐皇室子弟各个都如李宽这般心胸，活该李家坐拥万年江山。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点本王还是能做到的，更何况以你张仲坚当年出走海外的气魄，在本王看来你也算是一位英雄，本王信得过你。”李宽不在意的笑了笑。

        “好一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老夫···不，微臣服了，真服了。”或许是想到了自己当年的决定，张仲坚留下了两行清泪，当年的自己做出的决定竟然还有一个未及冠的孩子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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