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杀戮

萧慧雅心中咯噔一下，虽然她不想让自己觉得上海市政府中有几个败类的存在，这些人处在一个关键的位置，把萧鹰所有的追查线路都堵死了；可是萧鹰这样说的话一定是有他的根据，不可能无缘无故冤枉一个好人，这句话说出来是需要勇气的，萧鹰也不是开玩笑的说，他刚刚得到了重要的线索之后才说出来这一句话。

        上海市政府中，有几个不安定的因素。

        “我不确定。”萧鹰忧心忡忡的说道，“我只能猜测了，从我查案子开始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能证明上面的人横加阻挠，我一切的要求他们都实现了，哪怕是把所有的警察交给我，这种看似不可能的要求也都一一答应。那么就是说，他们也想把这件案子翻过去，可是不对啊？”萧鹰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那么案子既然破了，他们还要隐藏什么呢？毒枭都抓到了，这一件案子可以说完成了十之八九，扫尾工作可有可无。那么你们在可以隐藏什么呢？”萧鹰倚在车坐上，望着空气出神。

        黄东是一个被衰神选中的人，这一切都应该与他无关，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和生活中的艰难困苦作对才是他的本事工作，老婆孩子热炕头，人生的美事。千不该万不该偏偏吆喝远道而来的毒枭扯上了关系，偏偏调查这件案子的人是萧鹰，只要只身事内就没有人能轻轻松松的出去。萧鹰是不相信宿命的，可现在萧鹰不相信都不行了，这就是一场轮回，从上海再回到上海，黄东从上海离开，又回到上海，斯坦福的高材生活得像一个小职员，另外一个斯坦福的学弟起点没有他高，却在此刻掌握了黄东的生杀大权。

        很讽刺对吧，国内向来讲究起点，只要起点高了，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致压制着曾经踩在脚下的人，而能够逆天改命的人更少了，一百个人中出现一个就算得上高概率了，看一看叱咤风云的大佬，哪一个不是疯子出身。

        可偏偏一个堕落的黄东遇见了一个逆天而行的萧鹰，两个人的命运就在某一个发生了悄然的改变一样，好的变坏了，坏的摇身一变就要众人敬仰了。很讽刺，萧鹰能保持中立就不错了，一个对社会和人民来说极大地威胁在某一天跟在警察身后调查案件，你会不会有一种这个世界已经颠倒错乱了感觉呢？黑帮老大上街帮助环卫工人打扫卫生，街头恶霸吃饭恭恭敬敬的给足十分钱，恐怖分子突然从良了，帮助建设美好的社会；这就是胡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除非他们是一个傻子，要不然为什么放弃自己现在的生活？

        因为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本来萧鹰的想法是清理掉所有知情的人，把这一次的案件埋藏在历史当中，那么幕后的真正黑手就能逃脱法律和道德的制裁。

        事情本不简单的，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变了，萧鹰需要调整一下自己的策略了。

        萧鹰接收到了毛健发给他的信息。

        港口的休息区，要尽快，他们最近开始了动作，我的人说他们要走。

        萧鹰抓着手机，上面是毛健发给他的信息，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一件事情对萧鹰的打击很大，这是萧鹰第一次觉得自己错了。

        “卡伦，你现在有时间吗？”萧鹰冷冷的说道，“我现在需要你帮我。”

        “长官大人，您说吧。我随时听候你的命令。”

        “今天晚上，直接去缅甸。我的人会在那里等你，我会派太平平洋舰队的人和你一块。”

        “我的命令？”

        “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做的一定要干净点，尽快，一定要你尽快，我这里会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动手，我希望你能在我动手之前开始。”

        “你要知道，我从这里飞往缅甸就需要——”

        “这是命令。”萧鹰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了，只要我能帮你做完，任何要求你都能答应我？”

        “我的人你随便挑，武器随便用。”

        “那么你的母舰呢？”

        “随你便。”

        “我现在就去动身。”

        萧鹰这才稍稍安心了一点。

        推开自己的卧室门，可是里面还有一个人，应该不算是一个人，不可能有人在切瑞不知道的情况下进来的。那个人是萧鹰之前在镜子里见到的，他非常像自己，几乎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他坐在椅子上，好像正在等待萧鹰的回来。

        “你是谁？”萧鹰把外套脱掉挂在衣服架上。

        “我是谁？”那个人回答道，“我们见过的。”

        “正是因为我们见过，我才会平声静气的询问您，你是谁。”

        “我是你，你也是我。”

        萧鹰扶着额头，一脸的无语，能不能不要说这一句话，这和没说一样的，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可是不代表你就是我，这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我问的问题和你的回答对不上的。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要玩文字游戏，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年龄多大，来自哪里？懂吗？”

        “你知道的。”

        萧鹰心中憋着一股火，又不好发作出来，憋得脸通红。“我问的还不够清楚吗？您要知道，贸然闯入一个人的家，是一件极为不礼貌的事情，如果在洛杉矶，我会用子弹送你出去的。”萧鹰不想和他费口舌了，直接开门送客吧。

        “这也是我的家。”那个人淡淡的说道。

        “我很想知道，你和我已经见过面了，你的出场方式，很独特，对的，很独特。可是您要阴魂不散的跟着我吗？非要和我搞清楚谁才是真是的，谁才是虚幻的吗？这很有必要吗？我现在手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您难道就不能放过我吗？去找其他人可以吗？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的，只能徒增误会，加深我们之间的误会。你能听懂我的意思？”萧鹰说中了一大堆，只是希望这一个人能离开，他知道这个人可能是一个不同于这个世界的人，可能这个世界本身就虚幻，也有可能他是虚的，总而言之，两个人不需要再讨论谁才是真的谁才是假的，只要两个人不见就好了。

        他微微一笑，连微笑都和萧鹰一模一样。

        “你只是不敢承认，对吗？”他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了萧鹰的面前，直视萧鹰的眼睛。“因为你怕失败，你害怕有人踩在你的头上。因为别人输了，还可以从头再来，把失去的拿回来，而你却不行，你输了，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要求，一个眼神都是错的。”

        萧鹰听了他的话之后，只是平静的眨了眨眼睛。

        “你是一个成功者吗？”他继续说道，“你不敢问自己这个问题，你不敢的；人都是有弱点的，你不是神，你也不会例外。这个问题就是你的软肋，你不敢回答。对不对？”

        萧鹰还是眨眨眼睛。

        “你是一个失败者。”

        萧鹰的身体震了一下。

        “你和我一样，都是一个失败者。我们早就命中注定，在一部超长的电影之中做一个崛起最快的人，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普天之下在没有与我争锋的人；我们错了，电影是可以有两个主角的，一个正面的，一个反面的，恰恰我们就是这个反面的。用自己的生命做一个最成功的失败者，第二名，来衬托最后那个人的伟大。”

        此时萧鹰的眼神已经垂下去了，紧握着双拳。

        “我们都错了。作为一个成功的失败者。很可笑，对吗？”他也笑了，但是是苦笑，随后便是仰天大笑，笑的很渗人。

        狂笑之后的他满脸泪水，哭诉着对萧鹰说道：“你我都是命中注定，你是我，我是你，我们不会分开的。你知道吗，我们，我们两个人的性命早就交给了别人，用来献祭，这是多么的可笑，我们竟然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控，繁华过后就是灰飞烟灭。”

        萧鹰咬着牙齿，发出咯咯的响声。

        这就是命运，真的是可笑。上天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说这句话的人是不是一个智障，萧鹰真的想把他的坟墓掘开，问一问你确定这一句话是真理吗？那为什么我的命运却要别人掌控？这个道理为什么偏偏把我排除掉了，是不是上帝在造人的时候把我忽略了，还是我是该死的哪一个？

        “你还觉得我不该出现在这里吗？我们所有的成功都是为了最后一次的失败做铺垫，而那一个登顶的人，只需要等待就好了，他不需要向所有人证明自己有多强大，是不是上帝选中的人，只是击败我们就好了，割下我们的人头，向所有人宣告，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就是这样，我们的一生结束了。”

        他苦笑着晃过萧鹰的身边，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低着头，露出无奈的笑容，眼睛之中尽是凄凉，命运吸引人的地方在于他的不确定性，惊喜和意外并存，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巧克力是酒心还是苦涩；当你知道了你的结局，可能就不会这样想了，尤其是你是要死的。

        “我会赢的。”许久不开口的萧鹰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涩涩的，沙哑的，含糊不清的，“我一定会赢的。我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是把所有人杀了，就不需要知道了，不是吗？”萧鹰露出了冷笑，那是一种嗜血的微笑，只要萧鹰露出了这种微笑，那就代表死神的降临，一场大杀戮开始了。

        他在椅子上笑的很开心，身子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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