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也许呢

“我问你答，是就说是，不是就不是。”

        “好。”

        “为什么是雅典娜？”

        “她是爱德华家族的人，就应该为家族做贡献。”

        “是吗？那为什么不是你的亲孙女，而是雅典娜呢？”

        梅萨沉默了。

        恰好梅萨的亲孙女以及众多的嫡系子女都在场，他们面对萧鹰的质问纷纷低下了头，旁系子女生下来就要成为家族的牺牲品吧，连嫡系子女都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要为了家族的牺牲自己，那些不重要的人物自然要首当其冲。

        “我说的没有错，你太让我失望了，梅萨先生。”萧鹰惋惜的说道，“我记得几年之前来的？两年前，对吧。那个时候我就说过，谁都不能对雅典娜下手。那个时候你们肯定知道雅典娜的身份，我只是模糊的猜到雅典娜可能是你们当中的一个。我好想从没有撤销过这道命令，请问您是怎样遵守的呢？”

        “凯特是爱德华家族的人，你应该懂得在欧洲的大陆上，每个人都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所以您替雅典娜选择了，是吗？”萧鹰怒斥道，梅萨把不要脸三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这激起了萧鹰的怒火。

        “我要为了爱德华的荣誉！”

        “为了爱德华的荣誉。说的真好听，我听说过荣誉可以用鲜血衬托，可没见过懦夫去擦拭。你真可怜，看看你的子孙们，他们能接替你吗？威廉就是一个废物而已，把未来交给他，脑洞大开！果然废物都是成群成群的出现，只有废物才会觉得废物臭味相投，我说的对吗，梅萨先生？”

        梅萨还是保持着镇定，即便他的族人们已经开始躁动不安了。

        “我从不强迫改变别人的看法。”

        “照这样的说，你也不会被别人轻易改变自己的看法？”

        “我意志坚定，从不为外人所动。”

        “我送你一样礼物吧，希望你看过之后，仍然能够坚持己见。”萧鹰一摆手，从门外抬进来一个巨大的铁箱子，看起来沉甸甸的，沉闷的放在了桌子上。

        “一定要打开，你会满意的。”萧鹰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在梅萨的示意下，众人一起帮忙打开了箱子。

        当盖子被众人掀开之后，看到里面装的东西，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箱子里面全是人头。

        惊魂未定的众人看向了梅萨，梅萨淡淡的说道：“这是阿贝拉家族的人，全都死了。”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唏嘘声。

        “昨天晚上，整个阿贝拉被死神干掉了，所有人都没有幸免于难。雅典娜也被人救走了，现在下落不明。”梅萨知道已经掩盖不住事实，索性说了出来，“这是一个警示，针对我们所有人。当然，如果有人愿意站到死神的对立面，那这就是一个开始。”

        萧慧雅现在对萧鹰很不满，见到他肯定要修理一番。来巴黎之前，嘴上说的很好，转眼间变成

        了泡影，推迟了回去的时间不说，一连几天都自己呆在卧室里不出来，连吃饭都不见人影的。萧慧雅以为萧鹰和自己的朋友在一块，问过梅琳达才知道，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撤走了，汉森都先行一步回国了，只有萧鹰还在巴黎。

        能让萧慧雅唯一觉得萧鹰还算有点用处，就是送给她的那枚戒指了。

        虽然萧鹰没有吐露戒指的作用，萧慧雅还是从梅琳达的嘴里得知了戒指的作用。戒指就是萧鹰的信物，唯一的信物。

        虽然晚了，萧鹰还是回到了上海。

        回来之后，萧鹰又要开始忙碌了。鉴于姜子琪冒失的毛遂自荐，得到了一个并不怎么理想的结果，距离李曦所期望的目标好像有那么不大不小的差距。其中的差距就是萧鹰的任务了，李曦得到的消息是萧鹰要到明天才能回来。

        对于萧鹰的失约，李曦已经不奇怪了。连上班时间都能忘记的人，还能对他要求什么呢。李曦自己整理资料，准备第二次的会谈。别人靠不住，自己一定要成功，否则难以在上海立足，也会被燕京的人看不起，我李曦来上海就是要证明我比你们都要强，要在这个时候让我放弃，不可能！

        当萧慧雅时隔几个小时再见到萧鹰的时候，立马明白了这几天一直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的原因。

        萧鹰再巴黎已经启动了会谈，在线上和萧宋两家进行了初步的商讨，结果很令人满意。所以萧鹰希望尽快结束，再自己归来的当天就要把合同确定。算是给李曦的一个惊喜，也是一份对自己失约的补偿吧。

        萧鹰没有预料到萧明城和宋正伦不只是带来公司的负责小组，还有自己家族的希望。萧家的很多年轻人包括萧慧雅以及宋氏兄妹领衔的宋家才俊，都出席了这次会议。萧鹰到达的时候，会议只等自己一个人了，会议召开的地点没有选在会议室而是一间大的放映室。

        密密麻麻坐满了人，都在等待萧鹰的出现。

        萧鹰吓了一跳，一眼望去几十个人都在注视自己，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政府负责人说的对，他们所关注的不只有赚钱这一点，也不能把赚钱当成最重要的一点。合同的事情几乎不需要怎样去详细的讨论，这本身就是一项面向所有上海人的事业，也是为了上海更好的发展，能够青史留名，自然不去在乎谁会不会多出一份力。

        在萧鹰的计划之中，两大巨头看到了作为一名企业家，应该承担的责任，一位出名的企业家或许是因为他的商业头脑，在短时间内成功建立起自己的商业帝国；但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是应该对社会有所贡献的，应当被铭记。

        与其说是一场会谈，倒不如称作萧鹰的个人演讲。

        利欲熏心的社会，少一分浮躁，多一份踏实，少一点权谋，多一点真实。萧明城和宋正伦不约而同的带着自己家的年轻人来，希望他们能从中悟出将来自己的准则；台上的便是他们这一代的目标，通过榜样看到自己的不足，如何能做好。

        萧鹰说了很多，从紧张到放开再到后来的慷慨激昂。

        有人问为什么他这么努力的去做，萧鹰说这里面有他的梦。

        少年的萧鹰也会憧憬，因为他遇到的麻烦没有人能解决，他的一技之长没有用武之地，如果有这样一个地方，容纳很多奇思妙想，容纳很多被称作怪物的人，这些奇奇怪怪的人聚在一起，该有多好。

        这个世界就是天才所创造的，因为天才少的可怜世界的进程才会缓慢。正因为平庸的人多了去，格格不入的天才变成了他们口中的疯子。

        “只允许庸人有夸夸其谈酒楼、茶馆、凉亭，却不能给一个疯子施展疯狂的墙角，这公平吗？这并不公平！”萧鹰癫狂的说道，“给庸才一根火柴，他只会知道这能燃烧，等火柴燃尽，一切结束；可是疯子们会想，为什么，他们会寻找同样能发光的东西，会寻找他们存在的意义，会寻找这个世界的奥秘。他们所做的是庸人们所无法理解和想象的，也是他们从未听说过的。虽然我们并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理，但是真理就在那里，需要有人往前迈出新的一步。”萧鹰用激光笔指了指大屏幕上的理想图，缓缓说道：“就是它，它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这是一场新的变革，你愿意继续赚钱还是改变世界？”

        商人终归是商人，萧鹰以为能用一场精彩的演讲把注意力转移走，可是在商讨最终合同的详细内容，多多少少开始不受自己控制了。萧鹰没有那个实力去左右会议的进程，他能做的不过是用自己努力为李曦争取更多。

        政府负责人更是人精当中的人精，硬生生在三家的手中割走了一成的利益。虽然这是他们应得的，可是萧鹰并不打算给他们这么多。钱财是小问题，这项浩大的工程背后是突出的政绩，萧鹰相信这份政绩就足够让有关人员更上一层楼了，没想到他们还是不依不饶。

        最让萧鹰吃惊的是，他们比预想要的少。

        萧鹰推测，假如三家当中缺少了任何一家，那么结果绝对对政府有利，能分得的利益先比现在多很多。

        能拿到三成已经足够了，对当初的预想差不了多少。

        在处理份额是否能够进行私下分散的时候，三家都选择了垄断。萧鹰还想用某一项添加的条款限制一下合伙人的实力，没想到他们的戒备一刻都没有放松。虽然垄断的权利在自己的手上，扩展合作伙伴的资格并没有相应的获得。现在三家的地位是相等的，一旦有人用手中持有的份额招募新的和合作人，一定会打破这个平衡。

        萧鹰坚信在这一点上萧明城和宋正伦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他喜欢挑战别人，也喜欢被人挑战，相同的情况放在萧宋两家身上就不太一样了。两分天下永远要比三足鼎立好得多，对于上海来说有没有好处可改变不了他们的看法，一个敌人要比两个敌人好得多。

        也许十年八年都不会有所改变，依然是巨头操纵。

        也许十几年之后会有新的力量。

        也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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