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一一样的青楼女子
因为烟花之地,所以风花雪月,就是这栋楼,隔着很远便能闻见其中的酒欲气息。
每个繁华的地方都该有供人消遣的地方,譬如说赌坊与青楼。如今世道依旧延续着男尊女卑,大多数的钱财都掌握在男人的手中,当然了挥霍也是从男人的手中挥霍的,所以赌坊和青楼才这么经久不衰。
燕青权与钱都不缺,但他却是个很小气的人,值得的地方一掷千金,不值得的地方他一毛不拔。
白云城的夜,天上的雪又下了两三片,可地上的雪却堆积了两三层。
雪夜少有人出行,因为大雪堵住街道。但有个地方却是男人们风雨无阻的地方——
柔情枕上眸,心心雪月楼。
总之再美好的诗句也掩盖不了它是青楼的事实,但无可厚非的是,这里就是男人们的天堂,有酒有肉还有女人……
“这街上的积雪为何不扫?叫人怎么行路?”白仁一路走一路责备,他又摇头道:“我现在才反应那套马的伙计心黑,就一把草料怎要得了十两银子?……”
南宫书耸了耸肩:“此时是夜,秉烛扫雪难道浪费灯油么?巡城的将士明早便会清理道路的,还有那套马的伙计是个聪明人,穷人一把草料十文钱,富人十两银子要得起,我们也给得起不是么,水涨船高,城主大人……”
燕青扪心自问:“我?像是富人么?”
燕青只穿了一件素袍,单薄又寒酸。不过有的人就是那样,无论你怎么看他都不像是穷人。
南宫书摇头不语,他懒得再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一个人是否富有是看他的腰包鼓不鼓。
有的穿着富贵却囊中羞涩,而有的人穿着平凡却腰缠万贯。二者的区别就在于,后者不仅可以穿着富贵同时还能腰缠万贯,而前者却只能二选其一。
“我们到了,这个可恶又可爱的地方。”南宫书揉了揉鼻子,他仰头望着那三层楼高的,灯火透明的雪月楼。
燕青板着脸:“这里除了可恶之外毫无可爱之言。”
“那你为何不派人封了这里?”
“我……”他哑口无言。
“如果封了白云城的所有青楼妓院赌坊,那么白云城会变成十二城中最穷的一家。”
“不提不提……我回去了……”燕青恼得不知所措,他明明做得到却不敢去做,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一个个城市毒瘤,无可奈何?……
“哎,你别走啊,来都来了,进去喝两杯!”南宫书拽着他不让走。
“我不去!我绝不会在里头花上一两银子!”燕青就是这么拗。
“呃……你花的银子最后还是会经过多道流程装进你的腰包,你何必这么小气呢?”
“这并非小气不小气的问题,我——”
“走走走,我请客,我请客可好?再说你来不是为了齐冥么?——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你心中有明月,又怎会装得下星星?”
……
最终燕青还是妥协了,这是他第一次进这龙蛇混杂的地方。
外边寒风飘雪,里头却温暖得让人流汗,不得不说这里头流的汗都带着酒色味道。
全是姑娘,浓妆艳抹的,淡雅描眉的,红肥绿瘦的……但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风姿卓人,丰乳肥,臀,三分带着笑,七分是妩媚。
刀剑是凶器,美酒是凶器,这些女人也是凶器……
燕青捂着脸面小心翼翼地躲在南宫书身后,他怕兮兮的,不知怕什么。
“燕兄燕兄,你将自己藏着掖着做什么?”南宫书取笑的同时还将燕青给拽了出来,他又道:“你怕人认出你么?你放心,这楼中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人认得你的。”
燕青侧着脸咬牙道:“我是怕他们记住我!”
“人不风流枉少年,少年都风流,我们这些老男人要更风流才是!”南宫书只手指天,他大唤一声道:
“酒来!”
“公子,就来了!”很快酒就来了,杯中酒,手中杯,女人手中的杯,是个传酒的女人。
“来,喂我喝!”南宫书矮下身子张开嘴——
“这位公子误会了,婢不过是传酒的女子,不陪酒也不会敬酒的。”她欠身致歉,酒杯里的酒迟迟也未送进南宫书的口中。
“嗯?倒是个有趣的女子,”南宫书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今夜的第一杯酒我就要你喂我喝!”
燕青终于是看不下去,他又拽住南宫书的手腕:“你怎能强迫一个女子喂你喝酒?”
南宫书抽了抽动弹不得的手,他只好将女子的手松开,女子的手一个禁不住杯子也从而滑落——
“啪!”酒杯碎了,酒撒了一地。
“酒洒了你知道么?”南宫书无奈道。
“酒洒了再斟一杯,我敬你可好?”燕青松开南宫书的手,他打发送酒的女子走。
——
这酒杯落地的动静并不大,但两个男人对峙的声音却大得出奇,看热闹了,所有人都在看热闹!
“哎哟,碎碎平安碎碎平安!”那是一声妩媚中带着的风情的言语。
一个中年美妇走了过来,年岁老了,但风韵犹存,她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个狐狸精。
“秀儿,这是怎么回事?酒杯怎不小心落地了?”梅娘责备一旁低头的女子,这酒杯的确是从她手中滑落的。
秀儿咬唇道:“梅娘,这酒杯是公子——”
“妮子又说错话了,公子永远是无错的,错的就是你!”梅娘的言语可尖锐了,秀儿被她这么一呵斥硬是吓得跪了下来。
“是秀儿的错,是秀儿的错……”
“知错了那还不快给这位公子赔礼道歉?还用我教你么?”
秀儿勾着头也不敢看南宫书,她跪着走至南宫书的跟前,她才要磕头道歉——
燕青怎么舍得让这个姑娘磕头?南宫书就更舍不得了。
所以燕青想去扶,但南宫书更快了他一步。
“秀儿姑娘怎有错?错的是我,大错特错!”南宫书轻轻地将秀儿从地上扶起,他的眼睛愧疚成了孩子。
“公子知错了就好……”
“妮子,你又说错话了!”梅娘大怒道。
“我——”
“哈哈哈……有趣有趣!”南宫书已笑得合不拢嘴。
梅娘看见的笑可不是笑,她赶忙上前歉道:“都是梅娘管教无方,这闹的笑话实在是——”
南宫书笑着扬手道:“罢了罢了,都各自散去吧,不过一场闹剧,我哪儿能与一个姑娘计较?”
客人能作罢自然是最好的,很快的看热闹的人又开始吃喝玩乐,一切如常。
青楼里的闹剧一向很多,有的为姑娘大打出手,有的则是撒酒疯,这也是一道乐趣。
“二位公子有些面生呢,可不是雪月楼的常客吧?”梅娘这才上前招呼道。
燕青赶忙道:“不是不是,我从未来过这里,这是头一次……”
“哦?还是头一次,那梅娘可要替你找个好姑娘!”
南宫书这时却替燕青拒绝道:“找姑娘先是不忙,我们来是找一个朋友的。”
“敢问二位公子的朋友是哪位?”
“齐冥。”
梅娘含笑一指那三楼左上方的一间雅间道:“喏,齐公子就在那里头,也不知睡醒了没有,昨夜他可喝的不少……”
南宫书瞟了一眼那房间也点头道:“好,我们自去寻,梅娘先去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吧。”
“好勒!”梅娘应了声便要拉着一旁的秀儿欲走——
“等等!”南宫书忽然唤道。
“嗯?公子还有何吩咐?”
南宫书一指梅娘身旁的秀儿道:“我要她再送一壶酒到那三楼雅间,只要她,不要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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