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火药即战争
“贵客，贵客，快请进，快请进！”张映泉赶忙从椅子上跃起，他屁颠屁颠地跑至门前，一脸奉承之意。
剑绝却瞧也不瞧他一眼，反倒是将拽过他将他推出了门外。
“您这是……”
“我找冷无情，并不找你，所以你出去。”剑绝阴冷地解释道。
张映泉圆润的面皮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两下，皮笑肉不笑，道一句：“好，那您与冷公子聊，我暂且告——”
“啪！”还未等他的话说完，门被重重地扣上！
屋中仅有的光辉也消失殆尽，两双深邃的眼睛在黑暗中对峙，光是眼神交错就已发生了一场意念之战。
最终冷无情率先动了动眼眸，他不屑一笑：“这里的主人家是张堂主，你却将他像狗一样赶出了门外，他这种笑面虎，你就不怕他反咬你一口？”
剑绝的兽眸左右晃了晃，示意反驳，道：“他不是什么笑面虎，他只是一只笑面狗，咬不动人的。”
“呵呵呵。”冷无情声音地笑了三声，他索性闭上眼，关上了那两颗灰眸子。
“冷无情。”剑绝忽然唤道。
冷无情轻声回答道：“我的朋友才叫我冷无情，现在我的名字叫做空余恨。”
剑绝取笑他：“冷血无情空余恨，多绝情的名字，可真难听。”
冷无情并不动容：“总比你没有名字来得好。”
剑绝摇头道：“我有名字，是人都应该有个名字。”
冷无情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剑绝道：“姓独孤，名连城，独孤连城。”
冷无情好笑：“哦？然后呢？”
剑绝冷声道：“所以我不叫燕青。”
冷无情道：“你当然不叫燕青，我见过燕青，绝不长你这个模样。”
剑绝的声音更冷：“你从未见过我的模样，你却知道我长的模样，所以那些客栈上的悬赏令也是你叫人发布的对么？”
“你好聪明！”冷无情又抿了抿嘴，点头道：“不错，是我发布的，又怎么了？你能耐我何？”
“你这样做十分不理智，你这样做只会给冷无非添麻烦。”
“我只知道这么做能给你添麻烦，其他我管不着，也不想去管。”
“没想到囚仙宫主竟是这么个轻浮的人！”
“你没资格揣测我。”
“呵呵，”独孤连城在笑，笑得好生轻蔑与不屑，他张着兽眸睥睨着冷无情，缓缓道：“我真替三小姐感到不值，她将一切都给了你，而你却舍得亲手杀了她……啧啧，果真是个无情之人。”
冷无情猛然睁开眼，他握紧了手中的剑，灰眸中显露出丝丝杀气！
独孤连城却笑得更加卖力，他又讽笑道：“不过也怪三小姐太傻，说什么与你斩断情丝，无非是想以死让你后悔一辈子罢了……唉，往事不提，往事不提……哈哈哈……”
他的笑让冷无情有了拔剑的冲动，可冲动始终是冲动，二人之间谁拔剑都不会有胜负，他们更不会为了一件往事而争得你死我活。
“如果你今日来见我就是为了数落我，那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谈下去的任何意义，来日若对立相见，定与你生死一战！”冷无情说完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欲走，独孤连城却身形一闪将他拦在身前，冷声问：
“燕青在哪儿？”
“你真想知道？”
“有何不可？”
冷无情抬手指向角落的书柜道：“他就在这间屋子里，就藏在那书柜的后头。”
独孤连城甚至连瞧都未瞧冷无情所指的方向，他黑着脸瞪着冷无情：“你明白当下局势，燕青若不死，冷无非也会受到威胁，到最后他还是会成为你的敌人，何不现在就将他杀了？”
冷无情凑近了独孤连城的脸庞，一字一句相告道：“我希望你记住，你的主子是公孙羽，我的主子是冷无非，我们不过是他们手下的一把利器，能做的只是替他们杀人，更无资格去左右谁的生死。实在遗憾，冷无非还未给我下达刺杀燕青的命令，所以我不能和你合作。”
“你就这么听你大哥的话？”
“事实上诸多事情都是我大哥听我的。”
“所以说你比冷无非更有资格做苏州城主。”
“你该滚了。”
冷无情后侧了两步，他的剑刃出鞘半寸，这个话题是他的禁忌。
独孤连城展颜一笑，他留下一句“你真可怜”便转身推门而出。
冷无情又坐回了椅子上，他掐眉伤神了一会儿才道：“你可以出来了。”
燕青从书柜后走出，他先走至门后将门栓得严实，过后才走至冷无情身旁坐下。无言了一阵后他才拍了拍冷无情的肩膀，安慰道：“往事若不堪回首就勿要去挂念，方才他明显是想刺激你，说不定你和他决一死战之时他还会用此事刺激你。这是杀手惯用的心理伎俩……”
冷无情回眸一现，眼中的悲已将深邃完全替代，他自嘲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这人并不值得同情。”
燕青撇了撇嘴道：“我从没同情你，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成霸业者儿女情长是偶然，爱恨情仇亦是必然，看开点就好咯……”
冷无情沉默了片刻，一声长叹似诉心中悲苦，伤心又有什么用，剑还在手头呢……
“话说，张映泉与那独孤连城都未察觉我藏在后头，你又是怎么发现的？”燕青问道。
冷无情道：“我听到了你的呼吸。”
燕青打趣道：“你可真是个怪物。”
冷无情抱着自己的头，没有痛苦，五官却在交错挣扎！
他低声似吼：“没错，现在每个人见着我都觉得我是个怪物，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思维什么，我的耳朵变得尖锐，鼻子变得灵敏，就连眼睛也如野兽一般能在黑暗中见物！我发现我已渐渐失去了人的本性！”
燕青摇了摇头，取笑：“迷失本性之人还会悲伤？”
“原来我连禽兽都不如……”
“再你怎么想，反正你又不会死。”燕青耸了耸肩起身伸了个懒腰，他说得不错，只要人活着，一切都好说！
“来日再续。”燕青要走，但冷无情却横剑将他拦了下来，道：“你走哪儿去？”
燕青道：“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冷无情站起，在他胸口重重一推：“回白云城去吧，别总想着什么都来掺和，你还要留着命一统天下的。”
燕青疼得不由退了两步，他捧着胸口疼得龇牙咧嘴。
冷无情瞧着他又道：“你也听到了张映泉与剑网的苟且之事——是针对你的事！”
燕青搓了搓胸口低声道：“可我还有听到了你与霹雳堂苟且之事。”
“大家都有苟且之事，诸葛三生难道没告诉你，灭蜀的开山炸药全是出自霹雳堂！”
燕青挑开了冷无情的剑，道：“从一开始午阙替苍龙会走私火药，再到得知囚仙宫也掺和进来，就在方才我才知晓公孙羽竟然真的在收购火药……你们是要将天炸个窟窿！你们好大的动作！”
火药及战争，谁人不知呢？
冷无情咬牙道：“当下局势如此，各城之间都在为战争筹备着资源，多余之话我断然不能再讲，你也最好莫要逼我讲！”
“江南要与北方开战了？”燕青眯着眼睛，眼缝中竟还夹杂着一丝喜悦。
冷无情长叹一声后又坐在了椅子上，他道：“苍龙会买了一批火药给北上容城，且已有重兵云集在容城，为的就是吃我苏州以北的那条运河，运河码头若沦陷，那大批的物资与火炮都可通过运河直穿苏州城的心脏！这就是剑网为何要来找霹雳堂收购火药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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