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和尚进青楼
“红豆姑娘，我暂且将面纱还给你，可别让别人瞧见你的脸了。”燕青追上去想将面纱归还，但红豆却站在楼梯口动也不动，似乎并未听见他的话，是在全神贯注地瞧着什么。
燕青纳闷走过，与之并肩先问：“你再瞧什么？”
“自然是瞧一出好戏了。”红豆也未看到，美眸一眨也不眨地瞧着下边。
下头的好戏其实还未开始，不过既是好戏，光是‘戏子’一登台亮相都会叫人倍感兴趣——万花楼里是风尘之地，可偏偏却真的来了个和尚，那和尚破布溜溜的好生穷酸，不过模样倒是俊俏，他若肯花心思打扮一番必定也像个贵公子哥儿。
很可惜，他是和尚，出家人，不吃酒吃肉更不会寻花问柳，可笑的是万花楼就是这么个地方。
和尚逛青楼，所以好戏才开头。
燕青倒不觉为然，抿着嘴道：“人家和尚也是男人，怎么就不能来找乐子了？你们这些人打心底就对人家出家人有偏见。”
红豆鄙夷了燕青一眼，道：“你这人不仅喜欢颠倒黑白，更喜欢愚弄是非，这和尚怎么能来找乐子呢，他们可是有清规戒律的呢。”
“也许他是个酒肉和尚呢？”燕青似笑非笑。
红豆扯过他手头面纱，自顾戴上也不看他，反倒是倚栏痴痴地看着那和尚，喃喃道：“这个和尚定不是酒肉和尚，但却是风流的和尚……嘿嘿，也不知道他为何要风流到万花楼来。”
燕青也倚栏闲谈：“因为万花丛中一点……一点儿什么来着？”
“一点儿绿么？”红豆说着，随即又摇了摇头“万花楼的姑娘似一朵朵花，你们这些男人才是一颗颗陪衬的绿草才对。”
燕青含笑也不反驳，只是道：“那和尚可不是草，他也许是一只采花的蜜蜂——他要采那最美的一朵花。”
“哼，哪个男人来万花楼不是为了采花。”
“我就不是。”燕青眨了眨眼道。
“你是不是又管我何事？我看和尚了，你瞧他就站在楼中央，双手合十诵佛念经，他是不是将这些可爱的姑娘们都当成女菩萨啦？”红豆宛如怀春的少女，笑出了银铃般的声音，她边蹦跶着又自言自语起来：“这莫不是个痴情的和尚吧？还是自己的妹妹来这万花楼中做了姑娘？啧啧……”
燕青可对那个什么和尚并不感兴趣，他眼睛直勾勾地瞧着红豆，眼中烧了一团熊熊烈火……若不是自我有理智在身，也许他已经飞扑上去享受眼前这可口的猎物了。
他先是慢慢道：“我知道这个和尚的目的是什么。”
“哦？”红豆美眸一转，天真地瞧着他：“你知道？快快告诉我。”
“他是来赎人的。”
“不可能！”红豆想也未想便开口否定，她道：“你瞧这和尚的模样，分明就是个四海为家的苦行僧人，他一双草鞋都穿烂了，哪儿还有什么钱来赎人？”
燕青眼睛一转：“你不信？那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红豆再三瞧了几眼那和尚，大为肯定道：“好，打赌就打赌，赌什么你且说？”
燕青道：“你若是赢了我就立马收你弟弟为徒，授受毕生所学；但若是我赢了……”说到这儿他惆怅着先又不言，反而是直勾勾地瞧着红豆，眼中的欲.火烧得更加旺盛！
红豆被这炽热的眼神看得好不自在，脚下不自主地往一旁挪了两步，她神色跳动，似语非语道：“你若是赢了，又想要些什么？”
“我要你陪我睡觉。”燕青直言又坦言，他说话一向都很直接，就好比他说的，人一旦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要谁生就谁生，要谁死就谁死。而他不过是想要一个女人罢了，这并不过分，且还是打了赌的，也不是强求的。
红豆咬着唇，她断然不是个愚蠢的人，燕青心头想什么她也知道，男人在露出欲望的时候，再深邃的眼眸也会被欲.火所填满……
在无言了好一阵子后，红豆却释然一笑，她执起手推搡了燕青一般，责备道：“你就不能正经些么？咱现在说得是下头那个和尚呢。”
燕青的眼神中稍稍有些落寞，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但却是最能让双方接受的答案。红豆拒绝了却没明说，已经是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于是他也悠然一笑，道：“那就不赌了。”
红豆冲着他浅浅地笑了笑，才问道：“哎对了，你是怎么知道他是来赎人的？”
燕青道：“我不仅知道他是来赎人的，我也许还能知道他是来赎谁的。”
“也许又是何意？”红豆疑惑。
燕青却先问她：“你可知这万花楼中谁的身价是值一万两银子的？”
“一万两！”红豆惊呼，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她解释道：“特别来说，凤凰城里的女人的身价是十分便宜的，甚至说她们并不会当做物品拿来交易。就像万花楼里的姑娘一样，若是她们不肯，出再多钱也不会下嫁到你府上的。”
燕青揉了揉鼻子：“你们凤凰城的女人都这么贵的么……”
红豆幽幽一叹：“这哪儿是贵？这本是咱凤凰城女人的权利，哪儿像你们关内的女人，各个都屈居与男人之下。”
“你说的是江南的女子才对，西南这边儿的女子可从来都是骑在男人头上的。”
“噗呲！”红豆禁不住一笑，差点儿将面纱都给喷落，她赶忙捂着嘴忍笑道：“若是下嫁到你们西南去，女儿家一定会很幸福。”
燕青眼中闪过一道光：“怎么？你想嫁人了？”
这么一问红豆瞬时没了笑，反倒是轻咳了两声扯开话题：“你瞧，又让你说远了，”她顿了顿，才伸出玉手黯然一指：“喏，若真要以金钱论身价的话，这万花楼能值万两的女人怕只有慕大美人儿一个了。”
红豆所指的方向正是慕言所站的地方。
慕言静静地站在二楼雕花栏杆前，奇怪的是她也蒙上了一张面纱，只露出了那一双美得醉人又冷得伤人的眼眸。她冷冷地瞧着站在堂中央的和尚，玉手捏着栏杆，紧得像是要将栏杆撇断！
无年是第一次进出这灯红酒绿的青楼，当下他记得很清楚，有三十多位姑娘来找打招呼，而他没人只送了一句‘阿弥陀佛’。那些姑娘们听了这四个字，甚至比别人骂她们丑八怪还要厌恶。所以纷纷嗤声走开，瞧不起这和尚。
“啪！”慕言终于忍不住，她一拍花栏，甚见留了一记掌印。只见她拖着青丝衣衫，飘扬着披帛，如仙女下凡一般从楼上跳下，落在了无年跟前。
怒气冲冲！
“哪儿的和尚，竟是来坏我生意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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