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你是不是和你妈串通好的

派出所里寂静而昏暗，外面似乎有人在打电话，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那个警察看来打了很长时间的电话。

        项玉菲和许莹湘互相盯视着，似乎都在防备对方。

        许莹湘终于说：“你是不是和你妈串通好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项玉菲脸上藏着诡异的笑容。她突然尖叫一声：“你少胡说！”伸手去掐许莹湘的脖子，另一个胳膊肘已经举到她的脸边，准备肘击。

        许莹湘出手更快，立刻抬手阻挡，同时架住的胳膊。

        两个姑娘就坐在椅子上过起招来。

        一瞬间，两人的手在空中上下挥舞，忽拳忽掌，上格下挡，招招都在对方的眼睛、两耳和脖子附近出没。如果有旁观的人，从这几下交手就可以看出来，她们都有两下子，手法也极其快捷。

        但许莹湘到底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练家子，要更胜一筹。

        她一把抓住项玉菲的手腕，紧紧地攥着，反向用力。

        项玉菲就疼得咧开了嘴，却还咯咯地笑起来。这其实就是求饶的意思，表明格斗结束了。在她们两人之间，从来都是如此的。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们这才松开手，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笑着。

        一名粗壮的警察走进来，表情严肃地看着她们，仿佛她们是通天大盗。

        警察沉默一下说：“那三个人，你们认识？”

        许莹湘急忙摇头，“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项玉菲却撇着嘴说：“喂，我说警官，那三个家伙跟了我们一下午！一直跟到咖啡座里，他们就是不怀好意！要对我们使坏！”

        警察冷眼盯着她，“他们为什么要跟着你们？”

        项玉菲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他们！”

        警察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对呀，你们又不认识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跟着你们？还跟了那么长时间？你说呀。”

        项玉菲向他翻起眼睛，尖声说：“我刚才说过了，他们就是不怀好意！你应该把他们都关起来，关到他们死为止！”

        警察好一会儿没说话。他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在这两个年轻姑娘的脸上扫来扫去。其实，他对眼前这桩小得不能再小的小案子，已经感到奇怪了。

        他只是不想说出他的想法。

        过了片刻，他用缓和的语气说：“现在，我不管你们认识不认识，或者你们和那三个人的背后，还有什么特殊原因，我都不管了。事实上，我已经管不了了。告诉你们，那三个人已经请了律师。这是我刚刚知道的。而且，那个律师已经到医院里了，正在给他们做笔录，询问情况。我猜，他们可能要起诉你们两个人。”

        项玉菲叫了起来，“他们还想告我们呀！吃错药了吧！”

        许莹湘则皱起眉，有些疑惑地看着对面的警察。

        警察说：“我猜，他们要起诉你们故意伤害。我建议，你们也请律师吧。”

        许莹湘轻声问：“他们还真要告我们呀？”

        警察看着她，嘴角闪出一丝冷笑，“他们已经请律师了嘛，十有八九会告你们。所以，我还是建议你们也请律师。”

        项玉菲双臂抱在胸前，噘着嘴说：“我们没钱，请不起律师！”

        这下子，警察就有些恼怒了。

        他看着她们身上的名牌服装和高档手包，还有她们脖子上的项链和染过的头发。这就是两个富家千金，就喜欢在外面招惹是非。

        他真想甩手走开，不管她们的闲事了。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冷笑一声说：“按照规定，如果你们请不起律师，法庭会帮你们请一个。不过，你们要提供经济状况证明，证明你们确实没钱请律师。你们能提供吗？”

        他脸上的冷笑更明显了，甚至藏着一点讥讽。

        许莹湘小心地看着他，小声问：“打官司，非得请律师吗？”

        警察看着她。这个姑娘，似乎和那个不太一样，至少不那么嚣张。

        他和气地说：“我建议你们请一个。最好还要请一个好律师。否则，你们这个小官司可能会有麻烦。你们希望官司打输吗？”

        许莹湘和项玉菲都看着警察，但她们的表情是不一样的，一个担忧而焦虑，另一个则在暗中冷笑，似乎没把请律师当个事。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大声问：“喂，有人吗？这里有人吗？”

        警察回头说：“在这里。”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外面冲进来，一看见许莹湘就大声喊：“小妹，小妹，你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许莹湘有点不高兴看着他，“哥，你来干什么？”

        警察起身迎上去，“你是谁，有什么事？”

        中年人指着许莹湘说：“我叫许家城，我是她哥。警官，出什么事了？”

        警察笑了一下，“倒也不是什么大麻烦，和别人发生冲突，打伤了人。”

        许家城抱怨说：“小妹，你好好的，打人干什么？”

        许莹湘非常生气，向他喊叫起来，“我们是自卫！不是我们要打人！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我的事不用你管！”

        许家城生气地看着她，“我就是听说你打人，还惹了麻烦，给抓到派出所来了。我不赶快来行吗！这位警官，他们惹的麻烦大吗？要怎么着？”

        警察来回看着他们，说：“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可以走了。麻烦你送她们回去吧。喂，”他向站起来就要走的项玉菲喊了一声，“你记住，一定要请律师。这是为了你们好。都走吧。”

        许家城陪着两个姑娘向外走，一路上还不住地唠叨着。

        “小妹，你真是的，好好的打人干什么？”

        “哥，你别说了好不好！真是烦人！”

        “噢，你惹出了麻烦事，还不让我问一下呀！有你这样吗！”

        “我的事，不用你问！你问了也不管用！”

        许家城无奈地看着她，“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他们出了派出所，许家城去开车，叫她们等一下。

        项玉菲看着许家城向汽车走过去，小声说：“姐，他就是你哥？你们也不像呀，他怎么看上去跟土老冒一样。”

        许莹湘生气地瞪着她，“你才是土老冒呢！”

        项玉菲嘻嘻哈哈地笑着：“喂，你嫂子，好家伙，简直跟宫廷贵妇一样，盖了，就嫁了他这么一个人？冤不冤呀？你嫂子没长眼吧？”

        “你少管我们家的事！瞎说什么呢！”她很不高兴地瞪着项玉菲。

        “哟，你哥和你嫂子，不会有什么情况吧？这么两个人怎么弄一块去了，也太不般配了。”项玉菲仍然任意地胡说。

        许莹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攥着，“我们家的事，你少胡说八道！”

        项玉菲疼得咧开了嘴，柳条似的扭着，“姐，松手，松手，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许莹湘这才松开了手。那丫头就狐眉鬼眼阴阴地笑着，一副怪模样。

        许家城把汽车开过来，挥手让两个姑娘上车。他很快就开车走了。

        在黑暗的街道对面，沙子哥站在树后看着她们。他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他说：“兄弟，谢谢了。我已经看见她们了。是，是，走了，刚走。哪天有空，咱们一起喝一杯。瞧你这个警察当的，还这么忙。好了，多谢，我挂了。”

        沙子哥从树后走出来，上了自己的车，也开车走了。十几分钟后，他在一栋塔楼下停了车，然后向楼里走去。

        等他开门走进门里时，罗兰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里是一场没有声音的足球赛。沙子哥知道，这是她思考问题的方式。

        沙子哥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脸上却是怪异的微笑。

        罗兰看着他，清秀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一定有什么特殊情况，是吗？”

        沙子哥说：“是，让人想不到。那两个姑娘，可不是一般人。那个高个的的叫项玉菲，是主子，她父亲是博远电子的董事长，叫项雨轩。那个矮一点的，叫许莹湘，是项玉菲的保镖，是保险公司聘请的，专门保护那个项玉菲的。”

        “保险公司聘请的？保险公司还管这个事？”罗兰疑惑地看着他。

        “还就是的。项玉菲的父亲为了他女儿安全，在保险公司里投了巨额保险。保险公司给她请一个保镖才花多少钱。”沙子哥笑着说。

        罗兰点点头：“我就知道，那两个姑娘背后，肯定有事。还有什么？”

        沙子哥笑了，“你可能想不到，那三个挑事的家伙，人还在医院里，就已经请好了律师。我猜，是背后有人替他们请的。他们似乎要起诉那两个姑娘。现在，那个律师已经到医院给那三个人做笔录了。”

        看上去，情况更加复杂了。有人在咖啡座里打架，本来算不上什么事。但这么快就请了律师，这个律师甚至到了医院，似乎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罗兰看清这些情况，不由眯起了眼睛，轻声说：“看来，这个项玉菲背后，还有更大的问题。可是，是什么呢？沙子哥，还有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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