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骑虎难下
“杀！”
随着辛炎一声暴吼，一道晶亮如冰的亮光从他体内飞出，没有入一道闪耀着粗大电芒的青罡雷剑意之中，转瞬间，这道声势骇人青罡雷剑意便轰然崩碎，化为无数乱飞的电芒，散入辛炎的血肉之中。
“妖术，这家伙居然用的是妖术！”躲在辛炎识海中的赤妖看得分明，刚才这道亮光分明是他所传授的一种妖术，靛光蓝冰。
这种妖术是他手下的一员妖将的族传妖术，这员妖将战死之后，这种妖术便落到了赤妖手上。赤妖闲来无事，又把它传给了辛炎。
不过，辛炎的靛光蓝冰使得有些似是而非，有些像妖术，又有些像剑意，其中还掺杂着魔功运用法门，直接是一个四不像。
“好好的一门妖术，到了这个家伙手中，居然使成了这副模样。”赤妖对此很不满，不过，他也对辛炎的进步感到高兴。
他眼光老到，一看便看出刚才来袭的这道剑道水平不低。
以辛炎的水平，能把它挡下来已属不易。
“我破，我破，我破破破！”
辛炎嘴中念念碎如女生，手上法诀却是一刻也不停。转眼间，他又接二连三地破掉了四五道来袭的剑意。
他所施展的法诀也是花样百出，有拳芒、斧罡、剑意，甚至还有魔功和妖术，每一招他都使得似是而非，效果倒还不错。
“哼哼，居然敢打哥？哥要让你们这些剑意看看，到底谁才是老大！”
辛炎身上杀气腾腾，面目狰狞，有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自从进入剑阵以来，他受尽了折磨，心中早憋了一肚子气。
山水轮流转，现在终于可以反攻倒算了，他怎么会手下留情？
一道道法诀从他指间流水一般地打出，打向那些纷飞如雨一般的剑意，直间将它们全部轰得粉碎。
“搞死，统统搞死！”
看着一道又一道的来袭剑意被轰碎，湮灭于无形，辛炎眼中的恨意并消减半点，他胸中的愤怒反而更加高涨。
“敢和哥作对，看哥怎么收拾你们！”
辛炎胸中的战意沸腾，竟是双手同时释放剑诀，他的速度陡然又加快了一倍！只见他十指绽放如花，以惊人的速度释放飞出一道道光芒，这些似是而非的剑意看似一窝蜂地乱飞，其实每一道剑意之间都相互呼应，彼此气息相连，它们或缓或疾，有疏有密，有的直接与来袭的剑意抵消，有的则如鱼网一般罩向来袭的“大鱼”。
原来，辛炎发现有些强大的剑意，用一道剑意极难消灭，他灵机一动，便想起来用剑阵来对会它们。
“哼哼，哥也让你们这些剑意尝尝，被人群殴的滋味。”
辛炎看着那些在网中冲突挣扎的剑意，全身心都沉浸在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之中。以指御剑的手法他没有学过，可是他指法并不错，甚至要比任何一个剑修都要强。指法是符修基本功，辛炎为了学习御符之术，在指法方面可是下过苦功的。
后来他又得了拈花指和无相劫指两门禅修法门，这两门功法各具神妙，屡建奇功，最让辛炎感到满意的是，两门禅修法门的指诀稍加改动还可以用于御使法符。这让辛炎对这两门法诀的修炼也更加上心，指法也因此变得更加纯熟。
拈花指和无相劫指的指法既然可以御使法符，为什么不能够御剑呢？
改法诀什么的，在辛炎看来，是再平常也不过的事。事实上，生存的经验告诉他，有时只要有管用就可以了，至于这样符不符合经典的教义，那根本不重要。
辛炎十指飞快地舞动着，一串串剑意犹如喷泉中的水泡一般，连绵不绝地喷涌而出，袭向在他周围的一道道剑意，把它们圈入一个大网之中。
辛炎已进入一种极其玄奇的状态，他的心中明明愤怒得想燃烧，可是脑子却冷静地出奇，反应也快得可怕，往往一个想法才刚刚产生，剑诀已经在他手上成型。
在辛炎疯狂地攻击之下，他的周身缭绕的剑光已是黯淡了许多。可是他半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手上的动作反而再度加快，快到连赤妖都为之惊叹的地步。
“看来我平时还是不够狠啊。”赤妖看着一脸疯狂的辛炎，脸上却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我早该想到了，对这个又懒又笨的家伙，不给他一点点压力，怎么会有进步呢？”
若是辛炎听到赤妖的话，绝对会吓得冷汗直流。
可是此刻的辛炎却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事情也不能让他分心，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再快！更快！更快一点！把这些该死的剑意统统搞死，一个不留。
一道又一道，一群又一群，无数剑意在辛炎的周围湮灭，散入他的血肉之中。
忽然，周围的空中突然为之一空，一瞬间，所有的剑意仿佛都隐形了一般，消失不见。
空寂，死一般的空寂。
刚才还充满剑意的空中，在顷刻间变得空无一物。这一刻，就连时间也好像停止了流动。
静默，空寂，剑阵中的一切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就结束了。”
辛炎正杀得兴起，他看着空无一物的空中，眼中全是失望之色。
忽然，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从辛炎心中升起。就在这时，他赫然惊觉，不知几时，半空中已是多了一道灰白相间的剑意。
这道剑意灰扑扑的，发动之际也没有任何的气息。不像一些剑意又是青龙长蛇，又是青松古木的，买相十足，声势浩大。
“咬人的狗不叫！”
可是在辛炎的眼中，眼前的这道剑意才是最可怕的剑意。
他是砸黑砖敲闷棍的高手，深知此道之真谛就在于低调这两个字。
试问你一出手就又是电闪又是雷鸣的，别人只要不是瞎子和聋子，都会立时察觉到。
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谁没有几下保命安身的招数或是几件压箱底的法宝，真要打起来，谁死谁活还说不定呢。
最让辛炎感到无语的是，一些人发动剑招之际，还要搞些诸如梅兰竹菊或是龙虎蛇虫之类的噱头，好像不如此，不足以显示自己的修养高深或是剑意强大。
然而，在辛炎看来，这完全没有用。
剑意的本质就是力量，力量唯一的作用就是用于战斗。
对于战斗来说，最重要的是把对方打倒，击败。那些花巧的招式和眩目的效果在战斗中完全没有作用，反而会像从林中的雄鹿的大角一般，会成为累赘。
半空中突然出现的这道剑意才是辛炎想要的剑意，它低调而纯粹，确是砸黑砖敲闷棍好手段。
最让辛炎感到惊异的是，这道剑意并没有明确的属性，既没有阴阳之分，也不在五行之中，和星像日月，风雷卦像也没有任何关系。
辛炎不是真正的剑修，可是常识还是有的。
越是强大的剑修，越是心意如一，所凝聚成的剑意也更加纯粹朴实。
越是纯粹朴实的剑意，属性越是不分明，无法用阴阳五行生克之法来对付。
对付这些剑意，除了以力降力之外，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这才是哥想要的剑意！”
辛炎忍不住地想把这道剑意据为己有。
之前空中出现了那么多的剑意，辛炎想到的都只有破除。
可是当这道剑意出现的时候，辛炎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据之为自己所有。
“只要你能打败它，它就是你的。”就在这时，赤妖突然跑了出来，他指着半空中的那道剑意道：“像你这么猥琐的人，也只配拥有这么猥琐的剑意！”
“你再这样诋毁哥，总有一天你会失去哥的。”辛炎白了赤妖一眼，他对于赤妖今天的表现极不满意。
以赤妖的水平，绝对不会看不出，这个剑阵中有古怪，可是这老妖却什么也不说。
哪怕当辛炎陷入绝境之中，他也什么都不做，连个提醒都没有。
想到这里，辛炎的眼中全是怒火：“你这死人妖，哥受苦受难的时候，你就跑个没影没踪的，现在看到哥威风起来，就跑了出来。”
“你威风？我怎么就听见有人一个劲地在叫唤？”赤妖却是哈哈一笑，他脸上竟全是怀愐的神色：“唉，好久没有听过这么哀婉动听的声音了。”
辛炎被赤妖当场戳破牛皮，脸上自然挂不住：“你个死人妖，没事一边去，别碍着哥搞死这道剑意。”
赤妖却是冷冷一笑：“嘿嘿，别怪我不提醒你，就你那两下子，要收服这道剑意，只怕还不够看。”
辛炎被赤妖一激，心中的火气腾地起来了：“你这死人妖，别小瞧人。哥今天还非降服这道剑意不可。”
赤妖却是一脸地得色：“好，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降服这道剑意？”
“糟糕，又中了这死人妖的激将法了！”辛炎陡然惊觉，又上了赤妖的恶当，不过，此时他已是骑虎难下。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在辛炎的词典中，可是从来也没有不战而降这么一个词。
可是真的要打起来，辛炎却没有半点把握。
正如赤妖所言，以他的实力，要收服这道剑意，确实还差得远。
“怎么办？”
一时之间，辛炎的眉头紧锁。
在这道精纯而凝练的剑意面前，哪怕把他所有的力量加起来，也不是它们的对手。
哪怕是他引以为傲的剑阵，在这道剑意面前，也没分毫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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