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灯枯油竭
“上古神力！”辛炎盯着藤哲和小小看了一会儿，很快他惊叫起来：“藤哲和小小修炼的是上古神力！对，除了上古神力之外，任何一种小妖术都不可能有如此的威力。”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藤哲和小小所施展的妖术有些问题，像似是妖术，但又和一般的妖术不同。
他却没有往上古神力这个方向去想，直到流云飞翼和藤哲、小小所施展的妖术产生一种奇异共鸣之后，他才恍然惊觉，藤哲和小小修炼的是一种上古神力。
辛炎为炼制这批妖具，动用了几乎所有的炼器技法，包括神纹这种源自上古灵族的炼器之法。为了熔炼黑灵石，他还动用了神魂之火来灼烧炼制它们，几乎将体内的神魂之火消耗一空。
在最后器成之时他把绝大部分的神魂之火收回了体内，每一件妖具之中还是残存着一些神魂之火。
流云飞翼的情况更是有些特别，它离辛炎最近，吸收的神魂之火也最多，加上它还吞噬了上百件的妖具，这让流云飞翼的神魂之火远比一般的妖具要充盈得多。
流云飞翼的异变也引起了辛炎的注意，他在镌刻的神纹的时候，也更为精心，它身上的神纹也更加完整。
所以，流云飞翼与其说是一件妖具，还不如说是一件近乎上古灵器的存在。
要收服一件灵器，只有拥有上古神力传承的家伙才能做到。
这也是为什么辛炎特别交代天炎等妖，不要轻易尝试收服流云飞翼。
他没有想到的是，藤哲和小小居然敢收服流云飞翼，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个妖居然拥有上古神力的传承。
“哼哼，你居然到现在才想到。我怎么会选择一个像你一样烂得掉渣的家伙作为传人。”赤妖语气中全是不屑，他对辛炎道：“如果不是上古神力，你以为这些小妖术的组合会产生如此强大的威力？不，严格来说，藤哲和小小施展的不是小妖术，而是一种近乎神诀的妖术！”
“近乎神诀的新妖术？赤妖，你这也未免太绕了吧。”辛炎不满地白了赤妖一眼，不过，他还是很好奇，藤哲和小小修炼的神天引到底是一部怎样的法诀。
赤妖道：“是有点绕！不过，舍此之外，你还可以怎样定义神天引呢？半妖半神术？”
“这个……倒还是真有几分道理。”辛炎闻言也是一愣。
细细想来，赤妖的话倒还真的有几分道理，藤哲和小小施展神天引既不是纯粹的妖术，又不是完整的神诀，确实是不好定义。
不过，相较于神天引，他所修炼的《天火炼神》就更加复杂，其中既有修者的各门各派的法诀，也有妖术，还有魔功，当然也少不了一些灵族修炼的法门，整个就是一个大杂烩。
随着他的修为的提升，修炼《天火炼神》时所遇到的问题也就越多，而且许多问题根本就是《天火炼神》的创制起没有想到的问题，更加没有解决之法。
为此，辛炎只能一边摸索一边修炼，这样一来，他所修炼的功法又与原来《天火炼神》有了很大的不同。
如果现在有人问他，修炼的功法到底是什么，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赤妖叹了一口气，说道：“说起来，这部神天引和我还有一些渊源。创立这部法诀的前辈名叫归海青竹，他天赋卓绝，修为通天，是当年与家师齐名的绝世大妖。归海前辈对于神诀的研究十分痴迷，他毕生的志愿就是将上古神诀融入妖术之中，创出一门接近于上古神诀威力的新妖术。当年，承蒙归海前辈错爱，还曾邀我加入神天引的研究的团队。不过，当年的我一心想着要做出一番大事，拒绝了前辈的好意。”
辛炎打趣道：“哈哈，还好你没有加入其中。不然的话，这个神天引还不知道会被折腾成什么样。”
赤妖叹了口气：“命运无常啊。我当初拒绝归海前辈的邀请。可是命运却和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我到底还是走上了研究神诀的这条路。”说话间，他的神情无比的落寞。
辛炎想起赤妖的遭遇，也不禁一阵地唏嘘，他安慰赤妖道：“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篱。你不是创出了《神天诀》吗？依我来看，这部法诀若是能再完善一下，绝对可以成为一门光耀千秋的旷世奇学。”
“你这害人精，不用安慰我了。”赤妖见辛炎提起《神天诀》，脸上也现出一丝的笑意。不过，很快他的神情便阴郁了下来：“上古神力的传承早已断绝，要想重新恢复这门绝学，又谈何容易？当年归海前辈遍集妖界高手于一堂，想在他毕生收集的神诀的基础上，再加上天渊月魄历代所藏各种妖诀、魔功和修诀等典籍，重新创立一门接近于上古神诀的法诀，以传诸于后世。归海前辈穷一生之力，结果也未能竟全功，只创出了这部半是妖术半是神诀的神天引。而且据我所知，神天引只创出了月魄境界的修炼法门，至于日晖、黑矅境界的功法，归海老师也只是提出了一个方向，并没有创出完整的功法……”
辛炎不禁问道：“难道创立出一门神诀就这般艰难？”
赤妖道：“若是创立神诀这般容易，只怕各种神诀就像大白菜一般满街都是了。自从三族推翻灵族的统治之后，三族的高手就一直想在他们所得到的神诀的基础上，结合本族本门的功法，重新创立一门至少是接近上古神诀威力的法诀。但是不管三族如何努力，却一直都没有能够成功。”
辛炎闻言，心下一阵黯然。无论是他所修炼的《天火炼神》，还是赤妖在《天火炼神》的基础上创立的《神天诀》，还存在着一些缺陷，特别是在大乘境界之后的如何修炼的问题上，都只有一个大概的方向，并没有完善的功法。
现在辛炎的修炼，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是一步，至以后怎么办，只能听天由命。
大约是看出辛炎的担心，赤妖开解道：“你也不要如此担心。我们虽然还没有创立出完整的神诀来，但是至少已经有了一个方向。只要坚持不懈地努力下去，总有成功的一天。”
辛炎点了点头，说道：“嗯，就算不能成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在突破之后，至少也有那么几十年好活的了，对比一些凡人来说，也不能算是短命的了。”
“你……还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真不知道涅槃怎么就选了你这么个烂得掉渣的家伙作为传人。”赤妖一听，不由火冒三丈，他指着辛炎道：“现在你还以为你还是原来的你？你现在身系着北境天、神木林多少生灵的生死祸福，你若是出现问题，他们该依靠谁呢？你怎么可以如此自轻？”
辛炎叹了口气，说道：“我倒是想修成王者归来啊。可是，你也知道，这门功法练着有多凶险。谁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状况呢？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愿意成为北境天、神木林的统治者，让所有人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
赤妖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天火炼神纵然凶险，未必就就练不成。之前，你也不是一路走过来了吗？更何况，现在我们又遇到了修炼神天引的传承者。神天引这部半神诀虽不完善，对于我们完善天火炼神却大有裨益。另外，我打算把手头收藏的法诀，包括那几门九品、十品的妖术也全部给你……”
“赤妖，你没有事吧？”辛炎闻言，倒是暗暗吃了一惊，他对赤妖道：“这些顶级的妖术就算给我，我也不能修炼。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赤妖道：“正所谓大道殊途同归，这些都是最顶级的功法，你纵然不能修炼，还是可以用来参考。当初我不肯把这些妖术给你，一来，我确实是对那些老朋友有所承诺，不能轻易瘵它们泄露给外人；二来，当初的你的修为还没有达到现在这样的高度，那个时候给你，非但无益，说不定还会让你迷失在这几部法诀之中……”
“可是，当我看到你炼制这三万三千八百多件妖具时，才恍然惊觉，你的实力早已在超越了我了。哪所是当初全盛期的我，也未必能够打败你。”
“最重要的是，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说不定哪一天，我的神魂就会湮灭。所以，我想趁现在，把神天诀连同我所收藏的典籍全部都交给你。”
……
“你这死人妖，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辛炎闻言，也是一阵地难过。
自从他遇到赤妖之后，这老妖可没少给他苦头吃，许多次他都对赤妖恨得牙齿都痒痒，恨不能把这厮打得魂飞魄散，封印进无间地狱之中。
可是相处的日子久了，他对赤妖的了解也越多，他发现这个老妖身上除了阴险、迂腐、不懂变通……这些让他难以忍受缺点之外，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至少在许多次，当他陷入绝境之时，救他出来或是指点迷津的正是赤妖。
现在赤妖的情况并不好。
当年为了赤妖不被炼妖塔彻底炼化，沦为神智泯灭的行尸走肉，他毅然决然地以自己的血肉为引，发动无上妖法，将自己的魂息封印在涅槃之中。
随着涅槃认辛炎为主之后，开始不断地吞噬各种材料，品阶也随之不断地提升，实力也变得越来越强。
这对于辛炎和涅槃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这对于赤妖来说，却不谛于一个灾难。
赤妖只有变得更加强大，才能对抗涅槃对他的同化，才能保持自己的神智不被泯灭。
这也是为什么赤妖要不断地吞噬生魂血食，不断地炼制更加强大的血魔傀儡的原因。
可是他每一次变强，都必须要燃烧自己残存的精元，他变得越是强大，消耗就越大。
赤妖就像一盏灯油所剩无几的油灯，灯火被挑得越是明亮，他离灯枯油竭的那一刻就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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