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朔州

　　朔方意思就是北方，又是边关之地，百姓本来就不多，梁师都穷征暴敛，统治十多年，弄得整个治下，都民不聊生，即便他的治所朔方郡，除了宫殿和城墙，都显得破败不堪。

　　和长安的时候差不多，六扇门又得重头开始。

　　朔州都督，定远郡公张公谨，一个英俊又儒雅的中年男子，很容易让秦穆想起三国那个周公瑾。巧合的是张公谨同样也是江南人。

　　“早就听说长安出了个秦怀道，年少了得，诗词双绝，又文武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张公谨笑得很温和，态度也很亲切。

　　“郡公过奖了！一点小事，外界夸大而已。”秦穆谦逊的笑着道。

　　“我这可不是夸奖，这是陛下说的。”张公谨笑着示意秦穆喝茶。

　　“陛下说的？”

　　“不错，陛下还说秦怀道有陶朱公之能，这朔州的开发，怀道你可得多多帮衬啊！”张公谨微微点头道。

　　这事李世民给他说过，要他帮着出出主意，所以秦穆也不意外，看了一眼真诚的张公谨，拱手道：“此事下官尽力而为，不过郡公可得帮忙支持一下六扇门啊。”

　　六扇门属于独立的衙门，所以秦穆才会这样说。

　　“放心，不说其他，就以叔宝和某的关系，某也会支持你的。”张公谨一口答应。

　　“原来郡公和家父相熟，不知家父如今身在何处？”秦穆问道。

　　张公谨和秦琼认识，这是肯定的，至于关系如何，这个他还真不清楚。

　　“当年我和你父亲同属秦王府，关系自然不错，如今他正随着卫国公镇压兽族，不出意外，近日就会回师。”张公谨解说道。

　　“朝廷收复朔州，可是引起了兽族的不安？”秦穆好奇的问道。

　　“狼族野心勃勃，赵王杀得他们心惊胆寒，才带来十多年和平，赵王英年早逝，这两年又有些压制不住了。这次我们以雷霆之势拿下朔州，关上了对草原的大门，狼族如何会善罢甘休。

　　好在这个季节，对狼族来说，没办法大规模聚集，有卫国公带兵守在前方，狼族打不过来。”张公谨解说道。

　　虽然已经新年，但是草原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化，这个季节，不但是行军困难，对于狼族来说，粮食也是他们最缺乏的，所以想要大规模聚集，这是不可能的，唯有以精锐前来，只要讨不得好，他们也就自然会退兵了。想必李世民等人也是看中这个时机，才会选在这个季节动手。

　　这次多半是打不起来，不过以后就难说了，特别是夏季，狼族定然会找机会，看能不能重新拿下朔州。秦穆心里暗自想道。

　　“卫国公回师，难道不防止狼族日后反扑吗？”秦穆问道。

　　见秦穆能想到这点，张公谨暗自点头说道：“回师当然是要回师的，十二卫兵马，始终要拱卫关中，不过其他的府兵，会留在朔州屯守。加上原本梁师都手下的士卒，守卫朔州也就差不多了。”

　　“嗯，河套这里，可以军屯，但是非常适合驻军，只不过以这点人马，想要守住兽族的大举进攻，有些困难吧？”秦穆眉头一皱，想想地图说道。

　　“你说得不错，如果但是朔州，肯定是守不住的，但是别忘了还有雁门，云中，居庸关，如今长城尽在大唐，兽族想要进攻，必须防止另外几处，他们难道会为了刚刚丢失的朔州，就大举入侵吗？”张公谨微笑着问道。

　　“是啊！”秦穆眼睛一亮，这才想起，这可不是以一地对敌，而是一个国家，涉及到的地方就宽了。

　　秦穆不由暗自感叹自己目光不够开阔，思考不够全面。

　　“多谢郡公指点。”

　　“某可不是白指点的。”张公谨眼中带着一丝皎洁的笑道。

　　“不知郡公有何吩咐？”秦穆微微一愣道。

　　“我已经请陛下加封你为朔州郡守，所以这如何军屯，怀道可得尽心尽力啊！”张公谨语重心长的说道。

　　“啥？”秦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的看着张公谨，见他的样子不像说笑，想了想摇摇头道：“这…郡公是朔州都督，又弄一个朔州郡守出来，这岂不是乱套了。”

　　“不！不！一点都不乱套，一般来说，都督一职，只是虚职，由王爷，郡王等担任；地方治理，是郡守的责任。”张公谨摇摇头道。

　　“郡公别骗我，都督一职只是大多数为虚职，但是像朔州这种地方，郡公你可是一言而决。”秦穆跟着摇头道。

　　“你也说了，我可以一言而决，当然可以向朝廷请求，再增添一位郡守。”张公谨笑容不改的说道。

　　秦穆有些困扰的敲敲额头，不解的问道：“郡公不会就因为陛下的夸奖，就对小子如此看重吧？”

　　“呵呵，当然不是！某在出任朔州都督之前，在担任易州都督。”张公谨笑着道。他见秦穆还是茫然，也不在卖关子，继续说道：“几个月前，朝廷下令易州征调劳役两万，到三关修建水库。出于好奇，某就多了解了一下。”

　　秦穆这才明白缘由，同时也知道为何张公谨会在易州，这分明就是防备秦家和罗艺。

　　“水库修建，这个主意确实是小子所想，即便如此，也不值得郡公托付重任吧？这河套之地，可不缺水。”秦穆还是有些不解，有好奇的问道，他可不想以后给人背锅，要知道做官的，特别是大官，有哪一个是简单的，况且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那怕秦琼和张公谨关系好，但是公私不同，也不可能让张公谨推荐他做郡守。

　　“你这小子，年龄不大，心思到是慎密，说话告诉你吧，留在年前，某亲自前去了居庸关，原本只是想见见动用数十万人修建的水库，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

　　居庸关外村庄鱼塘也是你出的主意吧？”张公谨失笑着摇摇头问道。

　　“是的，这是一个朋友想要做点事情，我就给他出了个主意。”秦穆点点头。

　　“我去的时候，围绕着水库，也开始大量修建水库，种植药材。某还知道，居庸关在制墨。这下你知道原因了吧？”

　　张公谨还没有说完，他知道这些都是秦琼的儿子出的主意，心里非常吃惊，所以就多了解一下，回到长安，一打听，这可不得了。如归楼，商业街，坊市改造，六扇门几次行动，那一样，都不像一个十五六岁少年能做得出来。

　　到了朔州这个荒芜之地，张公谨可以说一筹莫展，所以就想着看秦穆能不能破局，反正没啥损失，即便不行，也坏不到哪里去。

　　“哦！原来如此，没想到他们还真的开始修建鱼塘了。”秦穆恍然道。

　　“这事我也听说过，秦家一开始只想种植药材，不过你那个朋友，自己修了一些鱼塘，半年之间，鱼塘的鱼，就长了不少，这让他们知道，小看了这个，所以才大量的修建。”张公谨帮着介绍道。

　　当初秦穆给秦岳就说明了，鱼塘采用单一养殖的方式，老百姓也照着去做了。秦穆忘了给他们说，只养殖鱼就好了，但是老百姓对于秦家的命令，执行得非常彻底，泥鳅黄善都一样的进行了养殖，这样一来，修建的鱼塘，很快都养了不少的东西。

　　老百姓是纯朴的，正所谓破家值万贯，别说一鱼塘的鱼，就是一只鸡都看得很重，因此每一个村落，都把鱼塘照顾得很好，鲜草，鸡粪，草籽这些喂鱼的东西，没有短缺过。

　　鱼塘还有一个好处，可以养鸭鹅，圈起来还不担心丢失，所以老百姓更加喜欢。

　　要说鱼苗哪里来，这就太简单了，别说河里，就是田里都有不少，有组织的收集，所以收集得很快。

　　鱼塘修了，也养了鱼，突然有一天，秦先想看看鱼塘到底怎么样，就带人前去察看。到了鱼塘，让人用渔网一捞，这一捞让人吃了一惊，捞起来的鱼个头都长了不少。

　　一般来说，在河里捞鱼，一网下去，有几条鱼就算收获不错了，在鱼塘打捞可不一样。这些有经验的渔夫，先下了鱼饵，把鱼引诱到一起，一网下去，拉起来的时候，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几个人一起努力，才拉上岸。

　　大大小小的鱼在岸上不停的跳动，这场景可把所有人惊喜坏了，秦先同样很吃惊，看看鱼塘，又看看岸上的鱼，甚至有些不相信的揉揉眼睛。

　　随后秦先又检查了好几口鱼塘，没有意外，每一口鱼塘都差不多，只不过因为鱼塘养的鱼不同，所以大小有区别。特别是养殖的草鱼，最少也是一两斤重一条。

　　知道这个情况，秦先还怎么可能无视，所以一口气下令修建了几百口鱼塘。

　　“小子不敢保证一定能做好，但一定会尽力而为。”思索片刻，秦先慎重的拱手说道。

　　无论是六扇门也好，还是郡守也罢，和张公谨并无利益冲突，甚至来说，他们的共同目的，都是治理好朔州，所以秦穆并没有拒绝。

　　“好！你有何需求，给某说就是了。”张公谨高兴的笑着道。他拉拢秦穆来做，这也是无可奈何，梁师都治下，他这个朔州都督，差不多就需要治理大部分地方。而目前朔州可没有那么多人手，主要是缺少文职，特别是独当一面的人，更别说有好政策，能开发朔州的。而他的精力，将会放在军事上，特别是军屯，还有长安修补，安置巡逻岗哨，这都要亲自前去看一遍才放心。

　　和张公谨交谈之后，秦穆就开始制定计划，这计划可不是脑子一热就行的。好在张公谨已经让人做了不少前期的工作。

　　朔州人口统计，重新登记成大唐身份，这些已经做了很大一部分。

　　看地图，出城察看，秦穆一连忙碌了半个月，这才开始制定开发朔州的政策。

　　其实说来也并不复杂，整个梁师都治下，不过五十多万人口，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生活艰难，说开发，还早了许多，只能说治理，让百姓稳定的生活。

　　“搬迁？”张公谨拿着秦穆书写的计划书，有些不解的看着秦穆。

　　“不错，第一步就是搬迁。”秦穆点点头道。

　　“为什么？虽然朝廷拨下了救助的粮食，但要是搬迁，可不怎么够啊。”张公谨有些为难的说道。

　　“都督，下官在里面已经写得很清楚了，老百姓只剩下妇孺老幼，以他们现在的情况，虽然能够生活下去，但肯定非常艰难。但要是把他们聚在一起，同吃同喝，共同耕种，无疑要轻松许多；而且也方便管理，过几年之后，他们家里有了主力劳动，在让他们过自过日子就是。”秦穆指指文件说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也觉得没有问题，只不过你这搬迁，又要修新房子，衙门没钱啊。”张公谨双手一摊道。

　　“依托城池搬迁，如今城里人烟稀少，正是搬迁的好时候，而且这个季节搬迁，正好赶上春耕，至于修建房子，可以放在春耕之后，毕竟砖瓦都需要时间，前期不过是准备工作，真要修建，还得秋收之后。”秦穆解说道。

　　“贤侄啊，我知道你说得有理，也支持你的决定，但是真的没钱啊。”张公谨叫苦道。

　　“没关系，我已经考虑好了，给老百姓修建新家，他们不需要出钱，但总得出力不是，所以这一方面不用花费多少。

　　至于钱财，下官还是有一些的，可以暂时借贷给朔州都督府，都督府以后偿还就是。”秦穆眼睛眨巴一下道。

　　“啥？你借？”张公谨有些发愣。

　　“没错，朝廷免了朔州三年税收，都督府用两年来发展足以，第三年就可以偿还。”秦穆点点头道。

　　“我说贤侄，既然你知道朝廷免了朔州三年税收，那么都督府哪里来的钱财偿还？莫非你是要让叔叔我私人出钱？要不你去向陛下要？”张公谨睁大眼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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