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张亮:只是贬去岭南,陛下还要用我
长孙无忌心里更是凛然,自打妹妹提醒说,“陛下对陈宁另有打算”后,他就一直担心这个陈宁会成为陛下的一颗棋子,今日一试果然如此。
朝堂之上,又要迎来腥风血雨了!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相继退下,李世民拿出长安版图,在龙案上铺开。
他伸出手指,在西市处重重一点,略有所思。
片刻后,他忽有所感,直接拿过一张空白的纸张,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笔落,墨成!
李世民满意的大笑起来,笑容中还有一丝狡黠。
这时,内侍进殿禀报:“陛下,刑部尚书李道宗在殿外求见。”
“哦,让他进来吧。”
李道宗为皇室宗亲,按辈分,李道宗是李世民的堂弟。
不多时,一名气宇轩昂、穿着紫色官服的男子走上大殿,朝李世民恭敬行礼:“微臣拜见陛下!”
李世民笑着挥了挥手:“承范免礼!今天怎么想起进宫了,待会儿去武德殿看看乾儿,他经常念叨你这位叔叔呢。”
开国之时,李道宗在诸多战役中屡建奇功,为人心胸宽广还很正直,且敬仰贤士。在宗室里,以他和李孝恭最被世人称赞。所以,李世民也很喜欢他,任命他为三品刑部尚书。
李道宗恭声道:“陛下,臣今日进宫,是有要事禀奏。”
“嗯?”李世民正色道:“何事?”
按照常理,刑部如果有重要事件,应该先上禀尚书台,而后转呈给他。现在李道宗直接来面君,恐怕事情不小。
“平康坊云吟阁失火案,经过刑部严查,确定为有人故意纵火。”李道宗严肃的说道。
“什么,故意纵火?”
李世民勃然而起。
在京城长安故意纵火,与谋逆同罪,谁不要命了?
随后,李道宗将陈宁提交的失火案分析与证据,如实禀报。
云吟阁失火案乃人为造成的,已经可以确定。而嫌疑人,便是鄅国公张亮。
李世民闻言,许久不语。
而后说道:“承范,你先退下吧,这事朕来决断。”
李道宗闻言,便说起另一件事:“陛下,洛轴都督、右卫大将军窦轨,前几日回京,欲进宫见太上皇。但那日巡查队队正陈宁驾驶木车,急于回东区灭火,冲撞了他的仪仗队。窦轨将此事上诉刑部,太皇也很关切,点明严惩陈宁。”
连太上皇都掺一脚的事儿,李道宗不敢擅自决断。
“不用理会!”李世民毫不留情的说道。
李道宗早就猜到是这样,便请辞退下了。
待李道宗离开后,李世民冲殿外喊道:“让鄅国公张亮,即刻来见朕。”
殿外的千牛卫立马出宫,朝鄅国公府而去。
……
一刻钟后,身材魁梧的张亮,急匆匆的来到两仪殿。
“微臣拜见陛下!”
李世民坐于龙案之后,并未起身,只看着张亮冷声说道:“鄅国公,平康坊失火案,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张亮闻言,顿时大惊,倏地跪倒在地:“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张亮不傻,以李世民的性格,如果不是证据确凿,断断不会这么直接喝问的。
早些磕头认罪,好过被皇帝拿着证据质问。
“你真是糊涂!”
李世民拿起龙案上的砚台,直接朝张亮的脑袋砸去,正磕在额头。
张亮身子一晃,连忙又跪低了些。虽然疼的咧嘴,但他也不敢叫,伤口不停地淌血。
“你虽早年务农,但这些年跟着朕东征西讨,也算涨了些见识;于政事上也有独到之见,怎么会做这种蠢事?是不是另有隐情,你如实说!”
张亮是隋末就跟着他的老臣,李世民还是有些感情的。若非必要,他着实不想处置开国功臣。
“都是内眷糊涂,记恨那名队正陈宁,做此蠢事。臣知道时,已经晚矣。”张亮泪流满面,十分懊悔的样子。
“呵!”李世民冷笑道:“你的风格朕还不知道吗?怕是知道内眷行凶,也并未阻拦吧?”
张亮闻言,满心惶恐。
“算了!”李世民无奈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你退下吧,念你以往的功劳,朕免你一死,降为岭南长史,举家贬去岭南吧。”
张亮闻言,猛地一颤,跪地拜道:“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他知道,李世民贬他去岭南,是让他和岭南的土霸王冯盎等人,争夺岭南的话语权。
朝廷还用得到他张亮!
将他举家贬去,而不是扣留在京,更是对他的信任与爱护。
只要办好差事,三年、五年、十年……他肯定会重获圣眷,再返长安。
张亮回到府后,立刻收拾行李安排车架,三日后出发岭南。
同时,李世民允许他调集五百亲卫,一路随行至岭南。
既然想让张亮与冯盎等人争夺岭南,将功赎罪,李世民当然不会让他横死。有五百亲卫,张亮几乎就是冯盎之下,岭南最强的军阀。
与此同时,一直监视着鄅国公府的两名士卒,也将鄅国公府的异状回禀给了陈宁。
陈宁这几天都在平康坊,带着巡查队,对每个店铺加强消防检查。当得知张亮一家全部流放岭南后,他顿时明白,纵火烧坊的就是张亮了!
当今天子,已经给出了答案。
……
两日后,张亮携全家,在五百亲卫的随同下离开长安,前往岭南。
这天夜里,陈宁带孙大贵等十余名士卒,在平康坊巡夜。
照例,在三更时分,陈宁先行离开回去府邸休息。
夜里,待府上的侍女、仆役熟睡后,陈宁身着夜行衣,面带黑巾,跳上房顶开始疾走。
凭他的武功和灵活力,飞檐走壁就是小菜一碟。
一路小心避开各处的巡查队,约莫半个时辰,陈宁终于抵达曲池坊。曲池坊的西边有个牡丹园,里面有个牡丹池与城外相连。
这是满长安城最疏忽防守的地方。
陈宁作为巡查队的人,当然知道京城防守的漏洞。他跳入牡丹园,然后顺着牡丹池潜游,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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