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不是你抓我手？

“你要不换个地方躲？一个房间躲三个人不安全。”
  老警察语调平淡的劝慰，他隐晦地看了眼弟弟刘雪镜。
  后者坐在轮椅上，低垂着头，双手无力地垂在轮椅把手上，看着没什么精神。
  “我留下来帮你们吧。”齐闻秋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他背靠病房门，眼神平静地看向老警察。
  仿佛早已洞察一切。
  “这不好吧，咳咳。”刘雪镜抬起头，他眼中布满红血丝，不笑的时候，脸上的疤痕显得极为狰狞。
  “哪里不好？我是个正常的青壮年，留下来可以帮你们拦住护士。”齐闻秋面不改色地靠近轮椅。
  老警察心思微动，他背在身后握紧的手松开，此刻他能确定，齐闻秋猜到了一部分真相。
  “你想看我的腿？”刘雪镜也意识到了，但他行动不便，只好选择转移话题。
  撩开裤腿露出空荡荡的腿部给齐闻秋看：
  “放心，我虽然没有腿，但也不会给我哥添麻烦，逃跑的时候我推轮子也很快，不至于被护士和护工抓住。”
  “是不会被抓住，还是她们根本不会来抓你？”齐闻秋抓住语句中的重点。
  刘雪镜露出温和的笑，毫无破绽地接话：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是真心为我考虑，那就留下吧，大家一起活到大逃杀结束。”
  齐闻秋也不推辞：“好。”
  说完，他坐在窗户边的小板凳上，两张病床让给老警察和刘雪镜。
  楼里所有病房的布局都大差不差，卫生间的门开着，齐闻秋起身将门拉上。
  刘雪镜看见了笑笑：“没关系，不用关门也没事，大逃杀期间她们不会躲在镜子后面偷窥。”
  齐闻秋动作顿了下，既然没人偷看，他也没必要关门。
  索性走进去，趁现在，仔细查看一番卫生间内部。
  大浴缸，洗手台，还有一面能映照出整个浴室的大镜子。
  齐闻秋站在镜子前，再次伸出手指点在镜面上。
  跟第一天一样，没有空隙，这也是一面双面镜。
  唯一的区别是，现在镜子后面没有人，方便他认真观察。
  镜子两边并非紧密嵌入墙面，与墙面接触的位置很粗糙地糊上一层白石灰。
  手指用力摸上去可以抹下一片白灰。
  既然能摸下来，那找到缺口的位置，应该可以撬开镜子看看后面吧？
  齐闻秋重叠手指揉搓指尖沾染的白灰，拿来原本打算做防身武器扫帚。
  老警察看见齐闻秋一声不吭，拿起扫帚就往卫生间走，职业病促使他跟上去。
  “你准备干啥？”老警察见他顺着镜子边沿摸索，他主动走到另外一边，学着齐闻秋的动作摸索，恍然大悟，“你想撬开镜子？”
  没想到齐闻秋居然会想到撬开镜子看看，老警察惊讶于他的大胆：“你不怕触碰死亡规则？”
  “为什么要怕？我们现在在大逃杀世界里。”
  既然是大逃杀世界，又是哪儿来的规则？
  很有道理，老警察差点忘记了这回事，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亲弟弟身上。
  刘雪镜选择用损害自己身体的方式挖掘平行世界的秘密。这件事，他们在进入这个平行世界之前就已经商量好。
  现在老警察却滋生了反悔的念头，他不希望亲弟弟死掉。
  眼睁睁看着最后的至亲死掉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他处在马上奔五的年纪，内心深处接受无能。
  “我帮你。”老警察成为撬镜子的一员。
  齐闻秋瞥了他一眼，银灰色眼眸中露出几分深思，没问原因，继续埋头干自己的活。
  镜子与墙面的连接虽然潦草，还是要费一番功夫，手指抠不动，齐闻秋握住扫把底端，用扫把棍敲墙。
  白石灰扑簌簌往下坠，很快露出个小缝隙。
  刚好能伸进一只手。
  “这里有缺口，那边先别弄了。”齐闻秋叫来老警察。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一人出两根手指，钻进缝隙，使劲儿往外掰。
  镜子开始不明显地晃动起来，石灰落在两人鞋面上，他们无暇顾及。
  “怎么这么紧，那边我也撬开了一点。”老警察出了一脑门的汗，他咬牙继续出力。
  警察局的警察也有体能训练，他的力气绝对不算小。
  让他独自拖动中等粗细的树木都可以，没道理掰不开一面粘连处松动的镜子。
  又试了一会儿，实在是掰不动，老警察松开手，撩起病号服擦干额头上的汗水。
  拍拍齐闻秋肩膀：“小伙子，咱们休息会儿再继续，这镜子有点东西，不急在这一时。”
  说完，齐闻秋半天没动静，保持着手指塞进缝隙里的姿势，看起来也不像在使劲。
  老警察只觉奇了怪：“咋不松手？你想到办法撬开了？”
  “还没有。”齐闻秋摇摇头，他神情平静地像一潭死水，说的话却语出惊人，“有人抓着我的手，我挣脱不开。”
  老警察再次震惊：“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齐闻秋：“我以为是错觉。”
  一开始齐闻秋还以为是老警察抓着他的手怕他擅自行动，直到老警察的手撤出来，齐闻秋才发觉不对劲。
  似乎、好像，跟老警察没关系，不过，不是说这个时间，镜子后面都没人在的吗？
  中年男人欺骗他又没有好处，误入者之间何必自相残杀。
  “你的手还在吗？在的话我就拿扫把救你，要是确认保不住，不如趁早做取舍，能保住一条手臂也行，回到现实世界还能慢慢恢复。”
  老警察替齐闻秋分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断手也只是恢复周期长一点，老警察有一次在平行世界里受了很重的伤，内脏无一幸免，如果是在现实世界，早就一命呜呼了。
  那次他恢复了两个月才完全复原，去医院体检也没有后遗症。
  “能保住。”齐闻秋陈述事实，他只觉得里面那东西抓他抓得特别紧，弄得他很痛。
  痛是好事，能让他确认自己的手还在。
  “行，你侧身站，我用扫把看看能不能行。”老警察说着，眉头紧皱。
  他扎个马步，虎口卡住扫把，木棍那头用力捣进去，还真让他砸中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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